聽到是女孩子的聲音，小艾愣了愣，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爺爺還是姐姐。

「姐姐，笨蛋小艾想要跟你合影，請問可以嗎？」一旁小程把自己妹妹的反應看在眼裡，暗道一聲，關鍵時刻還得自己出馬。

女生喜歡極了眼前的兩個小傢夥，當西點頭應允。

拍了照，出照片還需要幾分鐘，左欣欣便牽著小程小艾來到攤前，可愛的聖誕帽，閃著彩燈的髮夾，還有吹泡泡機等各種各樣的玩具。

「媽咪，我想要和聖誕老人一樣的帽子！」小艾指著紅色聖誕帽，黑漆漆的大眼睛寫滿了渴望。

「還有這個泡泡機，我也要！」

「給哥哥也買一個！」

「……」

沒多久，小程小艾一人戴著一頂聖誕帽，頂端耷拉在腦後，綴著白色毛球，毛聳聳的十分可愛。

「媽咪也戴一個！」左欣欣蹲下身來，小艾將另一頂聖誕帽戴在左欣欣頭上，然後抱著她吧唧一口，「媽咪真可愛！」

話音剛落，一陣泡泡出現在兩個人之間，原來是小程，見嚇到了兩個人，小程搞怪成功地笑起來，惹得小艾也拿著泡泡機追了上去。

「慢點，小程，看好妹妹！」左欣欣起身準備追上，一邊的聖誕老人把剛剛的照片遞了過來，她便停留了一會，付了款，才朝著小程小艾消失的方向走去。

沒多久，左欣欣就看到兩個小傢夥坐在花壇旁的長椅上喘著氣，看樣子跑累了。

「媽咪，我們現在去哪兒玩？」

見到左欣欣，小艾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帽子上的白球隨著蹦躂，呆萌可愛。

「走，帶你們去看錶演！」左欣欣笑道。

聽說距離廣場最近的商場外有聖誕節目演出，她早就想好帶兩個小傢夥去瞧瞧。

聽到節目裡有魔術表演，小程小艾兩個人頓時眼前一亮：「好啊好啊，我好喜歡魔術的！」

穿過馬路右拐，就是摩爾大商場，商場外有一片空地，此時已經搭建起了小型舞台，幾個女生在舞台上又唱又跳，小艾卻被旁邊的小吃攤吸引了注意力：「媽咪，我想吃糖葫蘆。」

那一串串又紅又大的山楂裹著糖衣，有的還穿插著其他水果，燈光下泛著潔瑩光澤，看得小艾都要流口水了。

看著小艾撒手沒的狀態，左欣欣便牽著兩個人走過去，一人一串，賣糖葫蘆的大叔看著兩個小傢夥，笑得憨厚：「這兩個小娃真漂亮！」

「謝謝叔叔，叔叔聖誕節快樂！」小程禮貌地開口，一旁小艾腮幫子被糖葫蘆塞得鼓鼓的，也跟著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大叔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接下來，歡迎我們本地有名的魔術師！」這時，舞台傳來主持人興奮的聲音，伴隨著熱烈的掌聲，音樂也變得激情昂揚。

「魔術師魔術師！」小程小艾一手舉著糖葫蘆，一手拿著泡泡機湊了過去。

奈何兩個小傢夥身高不夠，怎麼也看不著，正好旁邊有一個熱心的小姐姐，給他們騰出來一小塊地方，不大不小剛剛好。

台下的觀眾越來越多，左欣欣緊緊盯著兩個小傢夥，生怕被擠下去，好在那個小姐姐也護著他們，還向左欣欣投來安慰的笑容。

魔術師的表演可謂奇妙無比，引得觀眾陣陣驚呼，掌聲不斷，左欣欣看著看著，忽然有些腹痛，實在是忍不下去，便給小程說了聲，讓他看好妹妹，左欣欣則趕緊進入商場，去了趟洗手間。

等從商場出來，台上的魔術表演已經結束，節目似乎也進入了尾聲，觀眾比之前少了些。

左欣欣向某個方向望去，沒有見到那個小姐姐的身影，也沒有見到小程小艾。左欣欣頓時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媽咪！」忽然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左欣欣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可看到只有小程一個人時，左欣欣再次睜大眼睛：「妹妹呢？」

「對不起，媽咪，剛剛人太多，我沒跟緊妹妹……」小程自責地抹了抹眼角，睫毛已經濕漉漉的。

左欣欣心裡咯噔一聲，著急得不行，可還是勸著小程：「沒事，不怪你，你好好想想，最後看見妹妹是在什麼地方？」

小程指了指商場門口：「魔術表演結束的時候，小艾說要去找媽咪，她跑得太快，我沒有跟上。」等追過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小艾的身影。

「走，我們去看看。」左欣欣心裡著急，卻也沒有把責任怪到小程身上，摸了摸小傢夥腦袋，牽著他向商場門口走過去。

小艾說要找她，一定進了商場，作為走失專業戶，小傢夥一定會找商場的店員求救。

這是小艾第一次走丟後，左欣欣交給她的辦法，就近找比較可靠的地方，比如銀行等場所。

左欣欣一路從小吃攤問到了商場，果然有人說看到一個拿著糖葫蘆和泡泡機的小女孩進來了，也給她指了方向。

按照幾個店員的指示，左欣欣和小程來到二樓一家美術用品店。

「您好，老闆，請問剛剛是不是有一個這麼大……」左欣欣依照小程比了下個子，「帶著聖誕帽拿著糖葫蘆和泡泡機的小女孩進去了？」

老闆是個中年婦女，聞言連連點頭，擔憂道：「我還說是誰家孩子呢，一個人溜出來，姑娘別急，孩子剛進去沒多久。」

左欣欣鬆了口氣：「謝謝老闆！」

以防自己進去後小艾從這裡出去，左欣欣便讓小程在門口等著，再三囑咐不能亂跑，這才進了店裡。

「放心吧，媽咪。」小程重重點點頭。

外面熱鬧非凡，顯得店內愜意十分，店裡播放著舒緩的純音樂，各種美術用品琳琅滿目，一應俱全。

左欣欣身為設計師，對這些東西自然非常眼熟。穿過一排排貨架，還是沒有小艾的聲音，左欣欣不免更加著急。

「大哥哥，你長得這麼好看，又會畫畫，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忽然前面響起一道稚嫩嗓音，左欣欣呼吸一滯，心中終於大大鬆了口氣，隨後又為小艾這句話感到頭疼。

這個小傢夥，就知道問這種問題，一會讓她怎麼跟人解釋？

還沒走近，貨架後又響起一道明朗輕笑：「小傢夥，誰說長得好看的人，就一定有女朋友啊？」

「啊——」小艾眨巴著大眼睛，「難道是因為大哥哥沒有錢嗎？」

「……」左欣欣有些不想過去了。

不行，好歹自己的親閨女，丟了還是得撿回來的。

「……小艾。」

身後響起頗為幽怨的聲音，小艾驚喜地轉過身，眉眼彎彎：「媽咪你來了！」

左欣欣暗暗瞪了眼小傢夥，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剛剛和小艾說話的男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男生年紀大約二十三四，個頭挺拔，皮膚白皙，面容清秀，多邊形眼鏡框後的眼眸帶著澄澈笑意，只看臉，一股文藝范便撲面而來。

看樣子，應該是個藝術生。

在左欣欣道歉的同時，林鶴也打量地眼前面容有些倉皇失措的女生。

素麵朝天，五官精緻，皮膚光滑潔瑩，尤其是那雙瀲灧水眸，明明是在道歉，眸中卻盛著淡淡的疏離感。

霧霾藍呢子大衣穿在身上優雅大方，襯得膚色更加雪白，給人一種優雅乾淨又有些疏遠的感覺。

下一刻，林鶴笑起來，左臉浮現一個酒窩，清朗嗓音中還帶著一股未褪去的少年音：「這是你妹妹吧，很可愛。」

左欣欣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小艾脆生生糾正道：「大哥哥，這是我媽咪，不是姐姐。」

「啊？」林鶴愣了愣，沒想到眼前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竟然有孩子了，心裡沒來由一陣失落，歉然一笑，「抱歉，您看著太年輕了，您，您女兒很可愛。」

左欣欣沒想到男生竟然用上了敬稱，不由有些無語，但還是笑了笑：「沒關係，我還要謝謝你呢，小艾，謝謝大哥哥。」

小艾奶聲奶氣：「謝謝大哥哥。」

「啊……叫我叔叔吧……」林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杓，臉頰酒窩若隱若現。

小艾搖搖頭：「大哥哥這麼好看，叫叔叔多不好。」

「好了，還貧嘴，你都快把媽咪急壞了。」左欣欣敲了敲小艾的腦袋，又看了眼男生，「不打擾你了，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

林鶴連連擺手，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女生已經牽著小女孩走遠了，鬼使神差的，他拔腿跟了上去。

等到店門口，他才發現門口還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女生正牽著兩個小傢夥，和老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林鶴趕忙過去結帳，提著袋子走出店，卻只能看到一大兩小走遠的身影。

這麼年輕有孩子就算了，怎麼也不見孩子的父親？

林鶴有些煩惱地皺了皺眉，忽然有些心疼剛剛那個因為孩子走丟臉色蒼白的女生，以後，他絕對不會讓他女朋友變成這樣。

當然，前提是他有個女朋友。

被現實拉回思緒的林鶴搖了搖頭，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媽咪，我還沒有留那個大哥哥的聯繫方式……」被媽咪帶走的小艾委屈地扁了扁嘴吧，「大哥哥畫畫可好看了，我還想跟他學畫畫呢！」

「你都沒有見過別人的畫，小艾，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左欣欣無奈扶額，「而且，你今天沒有聽媽咪的話，要是媽咪和哥哥找不到你，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