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姨媽肯定不會同意的。」左欣欣道。

按照向秀美的性格，再不過兩年，呂宣一定會被催婚，事實上這幾年已經開始各種暗示了。

呂宣神秘兮兮湊過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國外不是有那個啥銀行嗎，我到時候直接去挑個滿足要求的，生個混血寶寶，這多好，根本不用男人什麼事……」

「……」

「金哲就是混血。」

左欣欣友好提示，呂宣選擇性無視。

好吧，左欣欣選擇放棄，不過她還是挺希望表姐能早日找個好男人，這樣她就不用東跑西跑這麼辛苦。

模特這個職業聽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非常辛苦，每次在化妝間，只要有時間，呂宣就會趁機小憩一會。

「媽咪——」這時，一隻小腦袋探了進來，看到呂宣，小艾邊進來邊打招呼，「宣姨，中午好呀。」

「午好，小寶貝今天開心嗎？」呂宣挑眉一笑，摸了摸小艾的下巴，小傢夥連連點頭：「開心！」

「開心就好，和媽咪去睡覺吧。」說著，呂宣對左欣欣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小艾吃了午飯，又吃了蛋糕，這會也困得不行，左欣欣摟著小艾，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到了下午，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小程小艾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大家也都寵著這兩個寶貝疙瘩，飯桌上笑聲不停。

左欣欣和杜海棠一左一右，給小程小艾剝蝦，小艾接過杜海棠的蝦，脆生生道：「謝謝阿姨。」

「不客氣。」杜海棠要被這個小姑娘萌化了，心中都有了生個女兒的想法了。

忽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江可楠起身去接電話，沒幾分鐘，她抱歉地看了眼左欣欣及眾人：「抱歉了，公司有點事，我現在得趕過去。」

「果然是工作狂人，去吧。」陳玉蓉笑了笑。

左欣欣道：「路上注意安全，小程小艾，給老姑姑道別。」

兩個小傢夥揮了揮小手：「老姑姑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下次再見。」這時候，江可楠已經穿上外套換好了鞋子，向眾人擺了擺手，便瀟灑地離開了。

沒多久，韓嘉馨的父親韓啟正也起身道別，帶著外套匆匆離開。

在座的人大多要身份有身份，能空出這麼多時間來參加小程小艾的生日會，已經很給面子了。

晚飯結束，呂宣帶著向秀美和杜海棠道別離開，小程小艾撲在向秀美和呂宣懷中不肯鬆手：「老姨，宣姨，有時間我們和媽咪會來看你們的喔——」

「好，我們等你們來，鬆開吧。」向秀美依依不捨地抱了抱兩個小傢夥，這才和陳玉蓉等人打了招呼，上車離開了。

左欣欣和江煜城一人牽著一個小傢夥，就聽陳玉蓉緩聲道：「回去休息休息吧。」

再回到客廳，已經沒有了剛才熱鬧，多了幾分靜謐。

「奶奶，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祖父呀？」小艾趴在左欣欣懷裡，眨巴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望向陳玉蓉。

聞言，陳玉蓉笑道：「怎麼，小艾這麼著急想見祖父了嗎？」

小艾撓了撓頭：「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陳玉蓉接了起來，臉色微妙：「喂，爸？」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陳玉蓉打開免提：「小程小艾，過來喊祖父。」

左欣欣愣了愣，但很快拍了拍小艾，兩個小傢夥乖巧地過去異口同聲道：「祖父好！」

電話那邊緩緩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小程小艾，祖父身體不舒服，就不能去看你們了……」

「沒關係啊，祖父，我和小艾可以去看你啊。」小程道。

小艾學著哥哥的樣子：「是啊……」

「……不必了，你們的心意，祖父心領了，祖父只希望你們平安健康地長大，就是給祖父最好的禮物……」

說到後面，老人的好聲音已經變得虛弱，陳玉蓉趕忙道：「爸，你早點休息吧，養好身體，有時間煜城會帶小程小艾來看你的。」

電話那邊的老人似乎已經無法再說話，繼而響起一道婦女的聲音：「夫人，老爺子需要休息一會……」

「好好照顧老爺子，掛了吧。」說著，陳玉蓉便掛了電話，眉宇間染上幾分愁苦，一旁韓嘉馨溫聲勸道：「伯母別擔心，江爺爺是年紀大了，好好休養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陳玉蓉點點頭：「但願如此。」

「奶奶，祖父是不是生病了？」這時，小艾脆生生開口，黑漆漆的眸子滿是澄澈。

聞言，陳玉蓉微微一笑，摸了摸小艾的腦袋：「祖父年紀大了，身體不舒服。」

「沒關係的，不舒服吃藥就好了，每次小艾不舒服，媽咪都會給小艾吃藥，吃了葯，小艾就能繼續上學了。」小艾不懂成人口中的「年紀大」和「不舒服」，單純的覺得吃了葯就會不那麼難受。

小程在一旁不說話，他不比小艾，對剛才他們的話聽明白了一些。

聽了小艾的話，陳玉蓉先是愣了愣，隨後姣好面容露出幾分憐愛之色，她把小艾抱在懷中：「是，小艾說得對，吃了葯，祖父就會好的。」

這是左欣欣第一次在陳玉蓉臉上看到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在此之前，陳玉蓉接人待客一直是不同程度的笑容，或親近，或疏遠，久而久之，左欣欣每次看到陳玉蓉，總會覺得她臉上缺少什麼東西，現在她知道了。

是真實。

陳玉蓉給人的感覺總是溫和而舒服，就好像她的情緒從來不會有太大變化，而此時，就在打完電話，聽到小艾的話時，陳玉蓉看起來有些傷感。

「伯母，我父親一直在聯繫各界中西醫專家，相信沒有多久，就一定會有消息的。」韓嘉馨安慰道。

「是啊，陳伯母，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會有辦法的。」左欣欣也寬慰了幾句，雖然她不知道江老爺子得了什麼病，但從韓嘉馨話中，可以聽出江家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治療。

聞言，陳玉蓉不由看了眼左欣欣，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時，江煜城嗓音淡淡道：「一會我跟你們回去看一下爺爺。」說著，他握了握左欣欣的手，語氣放軟了些：「你就在家照顧小程小艾，等我回來。」

「好，太晚的話不用趕著回來。」在陳玉蓉她們面前，左欣欣還是會配合江煜城的，這一幕落入陳玉蓉和韓嘉馨眼中，儼然是丈夫和妻子互相體諒的畫面。

陳玉蓉點點頭，道：「欣欣就留下來照顧小程小艾吧，煜城去就好了。」

左欣欣微微頷首，就見陳玉蓉慈愛地摸了摸小程小艾的腦袋，輕聲道：「你們兩個小壽星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等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們去看祖父好不好？」

「好。」小程小艾不約而同點頭，小程轉而看向江煜城，「爹地記得早點回來，不然我會睡不著的。」

一旁小艾補充道：「是啊，我和媽咪也會睡不著的。」

「好，爹地一定會回來陪你們的。」看著兩個古靈精怪的小傢夥，江煜城忍俊不禁，俊臉滿是難得一見的寵溺之色。

見狀，韓嘉馨笑了笑：「小程這麼大了，還不習慣自己睡覺嗎？」

「小程才四歲，媽咪說過了五歲才是大孩子，小程還小。」小程一本正經地說著，惹得陳玉蓉幾人一陣發笑。

幾人又聊了一會，見小程小艾哈欠連天，陳玉蓉便緩緩開口：「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韓嘉馨點了點頭，順手將陳玉蓉外套遞過來，陳玉蓉邊穿邊囑咐道：「最近天涼了，記得給小程小艾多加一件衣服，當心著涼。」

頓了頓，她看了眼江煜城，又補充道：「你們也是，照顧好自己，不要光忙著工作，記得多陪陪孩子。」

江煜城和左欣欣各自應了聲，陳玉蓉已經穿戴完畢，不舍地抱了抱小程小艾：「煜城，嘉馨，走吧。」

「路上注意安全，小程小艾，跟奶奶說再見。」左欣欣牽著小程小艾送三人來到門外，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小程小艾揮揮手：「奶奶再見，韓姐姐再見，爹地早點回來喔~」

「好。」江煜城摸了摸倆孩子的腦袋，唇邊勾起一抹笑，隨後看了眼左欣欣，「客廳交給陳姨他們，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回來。」

「好。」左欣欣乖乖點頭，暗道一定不會等你回來。

見狀，韓嘉馨別過頭，掩去眼底黯然之色，很快又恢復正常，笑了笑：「欣欣，外面刮著風，趕緊帶著小程小艾回去吧，等我們到了，我會發消息給你的。」

「好。」左欣欣點頭。

陳玉蓉不舍地看了眼小程小艾，在韓嘉馨的攙扶下上了車。

隨著一陣轟鳴聲，車子逐漸消失在視線中。

一陣冷風吹來，隻穿著長裙的左欣欣不由縮了縮脖子，連忙牽著小程小艾往回走。

「左小姐，大家的禮物已經放到樓上琴房了。」客廳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鋼琴也抬回了琴房，按照小程小艾的要求，陳姨也把禮物放到了琴房。

陳姨剛說完，小艾就睜大了眼睛：「媽咪，我想去拆禮物，可以嗎？」

「可以。」說著，左欣欣對陳姨笑了笑，「陳姨，辛苦你了，明天的早餐我來做，你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