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涇軒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卻依然面無表情地說：「公主，請切勿再作此想，臣配不上公主。」

「我並不在乎身份。」

「我在乎。」

顧心瑤：「……你要是實在在乎這個，我可以不做公主了！」

「別說傻話了！」卓涇軒眼神冰冷。「言盡於此。告辭。」

「卓涇軒！」顧心瑤驀然衝上去，抓住他的衣袖。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很好聞。

就跟她夢裏的一樣。

「你討厭我嗎？」顧心瑤看著他的眼睛，問。

「男女授受不親。」卓涇軒忙說。「被別人看到，會對公主的名聲有損。」

「回答我的問題。」

「臣跟公主素昧平生，不過是無意當中遇到公主墜崖，搭了一把手而已。談何討厭與喜歡？」卓涇軒說。「臣不討厭公主，但是，也並沒有別的想法。」

顧心瑤眼眶一紅，卻沒放開他。

「公主今天沒聽到卓涇康說嗎？我偷了軍中的物資去賣，馬上就要連軍職都丟了。我配不上你，放手吧。」卓涇軒說。「公主招駙馬，我二弟涇康就很合適，他是我爹的親生兒子，將來會繼承卓家的一切，公主金枝玉葉，唯有他那樣的，才配得上——」

「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顧心瑤打斷他。

卓涇軒深呼吸，用了大力，一把將手掙開：「公主不過是一時迷惑。過些日子會忘掉的！以後不必再相見，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顧心瑤的勇氣瞬間全垮，難過地蹲在地上，抱著膝蓋。

青鸞拎著鹿角蛇，一直站在不遠的樹叢後。

他們的對話，她聽了個清楚明白。

其實看到顧心瑤，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想當初，她也是這樣拉著蕭衍，跟他表白的。

顧心瑤此時的心情，她都懂。

嘆了口氣，青鸞過去，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大哥就是個這樣的人。」

顧心瑤抬起紅紅的眼睛，問青鸞：「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沒有！絕對沒有！」

「那他為何這樣鐵石心腸？」

「因為他傻啊！太過拘泥於身份之別。」青鸞將她拉起來。「公主，你別太難過了，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顧心瑤看著她：「青鸞，你我以前並無深交，你為何願意幫我？」

「……因為，我覺得你身為公主，優雅大方，卻又全無嬌氣，甚是難得。」青鸞說。「我感覺，我大哥若是錯過了公主，一定是他人生當中最大的遺憾。」

顧心瑤握住她的手：「你真的會幫我嗎？」

青鸞點頭。

「謝謝你！青鸞！」顧心瑤一把抱住她。

青鸞拍拍她的背。

……

與此同時，在宴席廳那邊，萬雪貞帶著一群人，匆匆地往莞園走來。

那群人裡，有丫鬟，有侍衛，有劉氏（青鸞二嬸），有袁氏（青鸞三嬸），有萬寶璐的娘冷夫人。

還有一個老大夫，和背著藥箱的學徒。

「雪貞，你這是幹什麼去？」突然，有人叫道。

萬雪貞回頭一看，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