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

厲陌寒聽到她的低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江月食居門口，明崇和一個女人正在說話。

而且好像還有些無奈。

他們看到明崇時，明崇也發現他們了，眸底的無奈被驚喜所取代。

和身旁的人說了句，明崇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厲五爺。」和厲陌寒打了聲招呼，明崇轉眸看向葉九涼，「九涼，你們也來江月食居吃飯嗎？」

葉九涼淡笑，「隨便逛逛。」

「明崇，這兩位是……」剛剛和明崇站在一起的女人走了過來，聲音溫柔地詢問道。

女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葉九涼身上，眸底深處劃過絲絲驚艷。

同樣是女人，她也忍不住讚歎這個小姑精緻得過分。

「厲五爺的女朋友，葉九涼。」明崇簡單介紹了句，「何青，我和厲五爺他們還有約，你先回去吧。」

何青心口湧上幾分苦澀，微微一笑，「好，那我們改天再約。」

葉九涼看著何青的背影，唇角微抿。

「難得這麼巧遇到，不如一起吃個飯吧？」明崇說著，目光期待地看向葉九涼。

「謝謝明總的好意，我們已經吃過了。」葉九涼揚唇一笑，戲謔地道，「剛剛那位小姐姐看著倒是挺失落的，明總不去安慰一下？」

明總怔住，對上少女明澈的眸子，他低低一笑。

當著他們兩人的面，明崇伸手拉出脖頸上帶著的項鏈，銀色的鏈子上串著一對對戒，「可不是只有你們才有喜歡的人。」

他也有，只是外人不曾知道。

清秀的眉眼浮出星點落寞和痛楚，一閃而過，卻還是被葉九涼捕捉到了。

「抱歉。」她道。

明崇把項鏈藏回襯衫裡，搖頭笑了笑，「無妨。」

他抬眸看向厲陌寒，「厲五爺有空的話，就和九涼去我那坐一坐，嘗嘗我的手藝。」

厲陌寒微微頷首，「一定。」

「那我不打擾你們逛街，先走了。」

道別後，明崇走向自己的車。

葉九涼看著他稍顯落寞的背影，心底湧起幾分異樣的情緒。

莫名的，她覺得明崇有點可憐。

「在想什麼？」厲陌寒拿走幾乎快化了的雪糕，隨手扔進垃圾桶裡，拿著紙巾擦拭著她的手。

葉九涼搖頭，「沒什麼。」

厲陌寒，「待會還想去哪裏？」

「帶你去個地方，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去買點東西。」葉九涼握住他的手，唇角的笑意逐漸斂去。

**

墓園

氣氛，肅穆、沉重。

其中一座墓碑前，兩道身影並肩站著。

葉九涼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黑白背景，女子清麗的面容洋溢著溫柔的笑。

記憶中，這種笑容她很少看見過，唯一的兩次都是父親回家的時候。

葉九涼上前一步，把手裏捧著的桔梗花花束放到墓碑前。

她蹲著身子，抬手碰了碰照片，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媽，我又來了，這次我還給你帶了個很特別的人。」

「他叫厲陌寒，雖然他有時候惡劣了一點點，但我還是很喜歡他的，他抱了個泰迪熊來換你女兒，你說他是不是很幼稚？」

她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著，想到什麼就隨便說了。

「那個木盒裏的東西我看過了，其實我沒怪過你，真心的。」

厲陌寒低眸看著身前蹲著的人兒，靜靜地陪著她。

半響，葉九涼站起身，彎腰鞠了個躬，「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一旁，厲陌寒挺直的背脊彎下，深深鞠了個躬。

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我會照顧好她的，連帶著您來不及彌補她的那份。

「走吧。」葉九涼牽住他的手。

「等等，我和嶽母說句話。」厲陌寒拉住她，聲音低沉地道。

葉九涼怔然，沒忍住笑了。

「誰是你嶽母？」

厲陌寒伸手攬著她，眸光直視墓碑上的照片，「嶽母，狼崽崽總是欺負我，您要是託夢給她，麻煩您和她說說，讓她別總是讓我睡在書房。」

葉九涼氣樂了，心底那點傷感不覺間被他一番話給打散了。

「厲陌寒，你臉呢？」她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好笑地道，「再說了我哪裏欺負你了，你少和我媽胡說八道。」

見她笑了，厲陌寒勾了勾唇，提起昨晚，語氣透著絲絲幽怨，「你昨晚都狠心讓我睡在書房了。」

葉九涼哭笑不得就這件事他都念叨一天了，有那麼委屈嗎？

她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腳尖一蹬，掛在他背上，「趕緊走了，別在你嶽母面前把形象都掉光了。」

厲陌寒抬手環住她的腿，免得她掉下去。

斜陽下，兩人的身影愈拉愈長。

離開墓園，兩人回家前順便去了趟超市。

「我想吃排骨，還先吃炸雞腿。」葉九涼指著冰櫃裡的雞腿，眉眼彎彎地看向身後推著購物車的男人。

「陌，炸雞腿你會做嗎？」

厲陌寒眉一挑，直接用行動證明。

他伸手拿了一盒雞腿，隨手扔進購物車裏。

「一盒才兩個，亦笙要一個，阿謙也要一個。」葉九涼伸手就要再拿一盒。

下一秒，冰櫃門被關上，身旁那人不疾不徐地道，「他們兩在養傷，不適合吃油膩的。」

他隻寵媳婦，別人，呵，沒份。

葉九涼洞悉他的小心思，抿唇笑著，「成，那給他們挑點蔬菜。」

「炒個苦瓜。」厲陌寒提了個小建議。

葉九涼拿了幾個西紅柿放進購物車裏，聽到他的話，唇角的笑意更深刻了。

「可以。」

兩人回到陌苑時，天已經黑了。

客廳，燈火通明。

「呦，哪來這麼騷包的玫瑰花啊？」季明謙看到葉九涼手裏抱著玫瑰花，賤兮兮地笑道。

葉九涼斜了他一眼，「我買的，有意見？」

季明謙表情浮誇地看著她，像是聽到什麼奇聞，「不是吧，葉九涼，你買花送給厲陌寒？」

「送個花你至於這麼驚訝嗎？」葉九涼嫌棄地掃了他一眼，「沒見過女的送玫瑰花嗎？」

一驚一乍，太丟面了。

「我還真沒見過。」季明謙輕嗤，「就你們兩口子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