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訕笑，抬手撓了撓額角，有些欲言又止。

「那個……」

葉九涼道，「有話可以直說。」

「我那個姐姐雖然強勢了點，但是她對你沒什麼惡意的，你能不能對她手下留情點？」莫辰觀察著她的表情，生怕她會不悅。

滅絕師太雖然可怕了點，脾氣也不太好，但她畢竟是他的親姐，他不能眼睜睜看她出事。

周圍，倏爾變得安靜。

須臾，葉九涼扯唇笑了笑，無害的笑容極具欺騙性，「她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莫辰鬆了口氣，心底打定主意要盯緊莫素的動向，免得讓她們兩起爭執。

不等他開口，對面又拋來一句話，冷然的聲音帶著幾分挪揄，「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遇到你姐姐？」

抬起頭，望進她古潭無波的墨瞳，莫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等他猜測，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你姐姐打算搶我男人。」

莫辰面露駭色，一再受到驚嚇，感覺小心臟承受不住了。

訝異的眼神飄向厲陌寒，不過幾秒，連忙挪開視線。

「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家滅絕師太別人不了解，他可清楚得很，她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一個人的，對她來說，莫家的榮譽和利益才是她的一切。

看見他眼底的懷疑，葉九涼輕嗤淺笑，「是不是誤會，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姐姐。」

葉九涼篤定的語氣，讓莫辰有些動搖了，一時失語，「這……」

難道滅絕師太也知道什麼叫喜歡？

再三糾結了下，他還是沒想明白，索性就暫時不去想了。

難得和葉九涼見一次，他不想因為這些事讓她對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瞥見對面兩人手上的戒指，莫辰轉移話題道，「姐姐，聽說你們結婚了，我還沒恭喜你們呢。」

葉九涼道了聲謝，看著時間差不多，她站起身，「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

莫辰跟著起身，想開口挽留人，卻又想到晚上的宴會。

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姐姐，明天的宴會你會去嗎？」

前面兩人的背影沒有停下，清冷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明天見。」

慕辰先是一愣，然後便笑了。

今天簡直是他的幸運日。

不行，他得先回去找滅絕師太問個清楚。

付了錢，他急匆匆地離開咖啡廳。

……

月色朦朧，浮雲似絮，靜悄悄地飄動著。

和葉九涼通完電話後，季明謙一覺睡到晚上，頗有一種要睡到明天回Y國再醒來的架勢。

豈料，最後被封熠一通電話給吵醒了。

「這才幾點啊，你是老年人嗎，這麼早就睡了？」聽到他剛睡醒，封熠在電話裡可勁吐槽道。

季明謙抬手扶著額，低沉的聲音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有事嗎？」

「我在酒吧，你要不要過來喝一杯，今天剛到一批好酒。」

季明謙慢吞吞地起身，睡了一天，渾身酸痛。

他問，「有外人嗎？」

「沒有。」不給他磨蹭考慮的機會，封熠催促道，「趕緊的，我給你找幾個美女，還是老地方。」

被先一步掛斷了電話，季明謙放下手機，赤腳走向浴室。

……

CL酒吧。

通完電話，封熠把手機塞回外套兜裡，拿過遙控放起音響。

勁爆的電子音樂炸開，很有燃意。

江亦笙從洗手間回來，聽到這嗨翻的電子音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包廂。

他關上門，捂著耳朵看向那搖頭晃腦的男人，滿頭黑線。

「封熠，你晚上是不是吃錯藥了？」他走了過去，扯著嗓子吐槽道，「趕緊把聲音給我調小點，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

封熠沉浸在自嗨裡，沒聽清他的話，只看見他的嘴在動，「你說什麼？」

江亦笙無語，找出遙控直接調小聲音。

他在他身旁坐下，「音樂開這麼大聲做什麼，年紀大耳朵聾了？」

封熠好笑地看向他，「你火氣這麼大做什麼？這兩天約你都不出來，今晚怎麼願意出來了？」

江亦笙不語，拿過桌上的果汁喝著。

別人來酒吧喝酒，他來這裡就只有喝果汁的命。

封熠擺弄著桌上的紅酒，挑了一瓶年份最久的，「對了，待會還有人來。」

「誰？」江亦笙疑惑，不是說今晚只有他們兩個麽。

「明謙。」封熠拿了個酒杯，「聽九涼說明謙明天要回Y國了。」

江亦笙眸色微凝，隨口回道，「是麽，沒聽他提過。」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再次推開。

封熠抬眸看到走進來的人，調侃道，「明謙，你再不來，這瓶酒都進我肚子裡了。」

季明謙把車鑰匙扔在桌上，餘光瞥到坐在沙發上的人，腳步猛地剎住。

江亦笙怎麼會在這？

那天的記憶不受控制地闖入腦海中，削薄的唇微燙。

就連那清冽的幽香彷彿還在鼻尖縈繞。

季明謙臉色微沉，伸手拽過封熠，拖著他往外走。

「誒，明謙，你拖我做什麼？」酒灑了一手，封熠一臉懵圈。

沒有錯過季明謙剛剛看到他時眼底一閃而過的錯愕，江亦笙眸光逐漸變得黯淡。

他有那麼可怕嗎，見到他感覺像是看見鬼一樣。

門外走廊，封熠甩了甩手上的紅酒漬，「你拉我出來做什麼，在裡面不能說嗎？」

「你不是說沒別人嗎？」季明謙磨著後槽牙問道。

封熠不假思索地道，「阿笙又不是外人。」

季明謙，「……」

「你們兩是不是吵架了？」封熠端睨了他一眼，「之前和阿笙聚會可沒見你這樣。」

季明謙輕咳一聲，極力解釋道，「哪有吵架，他不是不愛來這種地方，我怕我們兩待會玩過頭把他給嚇到了。」

「放心，美女人人有份，阿笙也老大不小了該見見世面了。」封熠笑得一臉猥瑣，拽著他走回包廂。

「走走，進去再聊。」

被他拽入包廂，季明謙挑了個離江亦笙最遠的位置坐下。

「明謙，你嘗嘗這酒。」

接過封熠遞來的酒杯，季明謙輕抿了一口，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