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剛才一直平靜的楊青風，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我的腿保不住，為什麼？」

「楊青風，你別激動。」月十三伸手按她，「蕭弦保住了你的腿，你的腿沒事。」

楊青風掀開被子，看著完好無損的雙腿，情緒激動的她，猛的伸手把月十三推開：「你先出去，我想冷靜下。」

月十三如做錯事的孩子般，遠遠的站著，不敢上前。

眾人也被楊青風的尖叫聲吵醒，齊奔向她：「病人感覺怎麼樣？」

「來，試試動動你的腿！」

「陸醫生說，你的腿保不住，要截肢的，你動一下看看。」

「天啊，動了，真的動了，這是不是說，病人的腿保住了？」

「蕭弦，你快看，青風的腿能動了，她的雙腿是不是保住了？」鹿鳴看著楊青風，正在動的雙腿，欣喜若狂。

蕭弦雙手環胸，看向鹿鳴，自信十足：「當然，我不是說了嗎？我出馬，她的腿定會沒事。」

鹿鳴抱著楊青風，又哭又笑，如個瘋子般。

月十三看著被眾人圍住的楊青風，默默的退到牆角，低頭不出聲。

蕭弦走來，拉他出門，坐到走廊椅子上，正要開口，薑澤天急急奔來，握著蕭弦手，結巴道：「先先先先生，真是，真是太，太激動，了，我朋友，你若是，有有有空，給他看，看看，好不好？」

「當然可以。」

若不是薑澤天提供的場地，楊青風還沒有這麼快醒過來，這個人情欠了，是要還的。

薑澤天驚喜萬分，連連說好話，才和沈康復走人。

蕭弦這才看向月十三：「怎麼回事？」

月十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弦，低低出聲道：「我和楊青風，先前打的一個賭，若是我撞到她十次，就從了她。」

對於這個賭，蕭弦自是記得：「然後呢？」

「滿十次了。」月十三用力扭著手指頭，「然後，我逃了，她就追我，追到我，強行把我拉進車裡……我對她沒感覺，哪怕她這樣強拉我，我也不同意……我不想和她回去，就搶她方向盤，然後就和別人撞車了……我錯了，我不該搶方向盤。」

「你不但錯在不該搶方向盤，你錯在更不該，和她打了這個賭後，輸了後要逃走。」蕭弦揉了揉眉心，「你既然打了這個賭，那就要承擔得起責任來。你半路逃跑，還被青風抓回去，你這樣，做的真的很難看。」

月十三低頭，扭著手指頭，如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焦燥不安。

蕭弦又說道：「再者，你若是對她沒有感覺，那就不要理她。可是你卻拿自已的幸福，和她打賭，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中是有她的。你就是給了她這樣的錯覺，所以，才讓她對你誓在必得。」

月十三揪著頭髮，懊惱不已：「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著，龍城那般大，我若是真撞她九次，最後一次，我就逃走，我哪想到，她居然還追了上來。」

此時再說起這事，再懊惱萬分，也於事無補。

「幸好，她的腿沒事，不然，我就算是死一萬次，也彌補不了她的創傷。」月十三抹了一把臉，「我決定了，我娶她。」

蕭弦搖了搖頭，重重嘆氣：「你啊，這是在侮辱她……」

話沒說完，月十三已經再次衝進病房，扯開醫生們，站在楊青風面前，身體微微顫抖，緊張無比，鼓起勇氣，堅定開口：「楊青風，我決定了，我要娶你。」

正要給楊青風墊枕頭的鹿鳴，驚訝的張大嘴看著他。

楊青風整個人僵在那裡，慢慢抬頭看向月十三，試探著問道：「娶我？」

「對，我娶你。」月十三堅定說道，「因為我，你出了車禍，差點還失去一條腿，我理應娶你，照顧你一輩子。」

跟進來的蕭弦，扶額，傻孩子，你這是在結仇，不是在解怨。

楊青風突的笑了：「娶我啊，真心的？」

月十三拍拍胸口：「絕對真心，妥妥的。」

「滾！」楊青風抓起身後枕頭，朝月十三扔去，咆哮，「你個混蛋，你給我滾，老娘就算是被車撞死，也不要嫁給你，你給我滾。」

咆哮的楊青風，抓著什麼東西，都朝月十三扔去。

就在這時，一道閃著亮光的東西，朝月十三扔去，蕭弦眼急手快，抓在手裡。

眾人看清那是把水果刀時，嚇的齊變臉。

楊青風也是嚇了一大跳，卻依然冷著臉，對月十三說道：「很抱歉，心情不好。自現在開始，咱們之間的事，一筆勾消，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她看向鹿鳴，「鹿鳴，我有點累，你讓他們全部出去，謝謝！」

「和我你客氣什麼。」鹿鳴把大家趕出去後，又回到楊青風身邊，握著她冰冷的手，心疼無比，「沒事，我陪著你。」

一直歡笑不語，沒個正表的楊青風，眼淚刷的掉下來：「鹿鳴，你以前說，沒到傷心處，是哭不出來的，只有傷了絕望了，就算是你不想哭，眼淚也會替你分享情緒。我現在明白了。」

鹿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楊青風，抱著她，陪著她一起掉眼淚：「哭吧，哭出來好受點，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楊青風壓抑著聲音，死咬唇，哭倒在鹿鳴懷裡。

蕭弦聽著病房裡的哭聲，拍了拍月十三肩膀：「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珍惜眼前人，以後，你會後悔的。」

月十三茫然，而又害怕的看向他：「那我怎麼辦？」

蕭弦聳聳肩：「涼抖。」

……

十二太保結束手術後，醫生說他的腿，接好後，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以後，受不得重力，以後下雨天會隱隱做痛，其他沒什麼。

「能走能跳能打嗎？」小太保連連問。

醫生看了他一眼：「和正常人一樣，還是可以的。」

意思就是，能和正常人，已是不錯，還想再去踢腿打人，那怕是不能了。

小太保的眼淚嘩嘩而流：「十二哥，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喊你來，替我出頭，你也不會被那人打成這樣。十二哥，我對不起你，我給你磕頭，我賠你一條腿，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