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回來了？」擋著齊顏去了的人，不是旁人，是謝纖纖身邊伺候的婆子。

好像是姓曹來著……

這個曹婆子之前一直在謝夫人的身邊伺候著，她跟劉姑姑關係很不錯。

謝夫人離開謝府的時候，將劉姑姑帶走了，但是，將這個曹婆子留給了謝纖纖。

齊顏掃了對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道：「嗯，回來了。」

說完，直接從曹婆子面前走過去。

「少夫人，等一等。」曹婆子再一次攔住齊顏的去路。

齊顏皺眉看她：「你有事？」

「確實有事……」

齊顏累得很，沒有心情跟她廢話：「趕緊說。」

曹婆子說道：「是這樣的，因為少夫人的緣故，大小姐她受傷了！」

「我害她受傷了」齊顏皺眉。

「是的，今早，要不是少夫人故意驚了馬兒，小姐也不會受傷了。」曹婆子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於情於理，少夫人，你應該去看望一下大小姐，並跟她賠罪。」

「她哪裏受傷了？」齊顏問。

「手臂。」

「手臂啊……」齊顏擰著下巴，自言自語了一句，「怎麼不是腿呢？」

曹婆子聞言，不滿道：「少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思？」

「意思是讓謝纖纖，多休息，不要來回走動，沒事找事。」

「你！」

「話說！」齊顏打斷曹婆子，「謝纖纖，有性命危險沒？」

「小姐洪福齊天。」曹婆子吊著嗓子，「沒有生命危險。」

「那我就不去看讓她了。」齊顏道，「你回去告訴謝纖纖，多行不義必自斃，讓她沒事多休養，下次要是再沒事找事，傷的就指不定是哪裏了！」

曹婆子一聽，眉心緊皺：「少夫人，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顏聳聳肩：「字面上的意思了。」

說罷，冷冷地看著曹婆子：「讓開。」

「少夫人……」

齊顏聲音不耐，又愣冷了幾分：「我讓你讓開。」

曹婆子看著眼前的齊顏，縮了縮肩膀，側身讓開了。

齊顏從她面前走過，目不斜視。

…………

…………

那邊齊顏回到了自己地凌春院中，這邊曹婆子要去跟謝纖纖彙報去了。

謝纖纖在靈池院中，正想著齊顏一會兒來了之後，怎麼刁難她！

結果……

曹婆子自己回來了。

「齊顏呢？」謝纖纖從屋中走了出來，一直胳膊還吊著。

「少夫人，不來！」曹婆子想起齊顏的態度，自己也是一肚子的火！於是，添油加醋地將事情跟謝纖纖說了一遍。

「她竟然敢這麼說！？」謝纖纖氣得臉色發白。

曹婆子不住點著頭，繼續煽風點火，說道：「她還詛咒小姐趕緊去死呢！」

「可惡！簡直太可惡了！」謝纖纖狠狠一跺腳，「齊顏她欺人太甚！」

「我一直在求她來看看小姐。」曹婆子道，「結果她不僅不來，還讓我警告小姐，不要去招惹她，不然她饒不了小姐，她還說，這次小姐只是傷了胳膊，下次要是再讓她看到，她要了小姐的命！」

「要我的命！」謝纖纖吼道，「你讓她來啊！我等著她呢！讓她來！」

曹婆子說：「她說她不來，小姐要見她，就親自去凌春院。」

「以為我怕她不成！」謝纖纖沖院中的丫鬟道，「跟我去凌春院！」

丫鬟們你看我，我看看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是……」

「走！」

謝纖纖器氣勢洶洶，帶著自己的一種丫鬟下人，往凌春院走去。

…………

…………

此時的齊顏正在凌春院裏吃晚飯，正吃得香，小余進來稟報道：「少夫人，不好了。」

「怎麼了？」齊顏放下碗筷，不解。

小余吞了吞口水：「大小姐來了！」

「謝纖纖來了怕什麼？」齊顏覺得好笑。

「大小姐帶著很多人。」小余說，「氣勢洶洶的，看樣子是來找您麻煩的。」

「好，我知道了。」齊顏話音剛落下。

「齊顏！你給我出來！」謝纖纖的聲音在院外響起了。

齊顏往外掃了一眼：「來的還挺快。」

「少夫人，您看怎麼辦啊……」小余不僅問道。

「沒事。」齊顏說，「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小余有些臉紅，說道，「少夫人，一聲令下，凌春院的丫鬟都聽您的。」

齊顏笑了笑，剛要說話。

「齊顏！」這時候，屋門被一腳踹開了。

謝纖纖來勢洶洶地站在了門口。

齊顏站起身來，掃了一眼自己的門上的腳印。

「你怎麼來了？」她問謝纖纖，聲音不輕不重，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說我在怎麼來了！」謝纖纖道，「你不肯上門賠禮道歉！我就隻好來找你！討個說話！」

「賠禮道歉?」齊顏掏了掏耳朵，說道，「這話要從哪裏說起啊？」

謝纖纖理直氣壯：「要不是你！我的胳膊怎麼會受傷？！」

齊顏掃了一眼她吊著的胳膊，說道：「你那是活該，如果好好坐馬車，你的胳膊就不會受傷了。」

「齊顏！你說什麼！」謝纖纖沒想到，齊顏不僅沒有一點兒道歉的意思，甚至還在挑釁自己的。

齊顏道：「我懶得再說一遍，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著，看向謝纖纖身後的一眾奴僕，特別是那個曹姑姑，站在謝纖纖的身旁，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給我道歉！」謝纖纖說。

齊顏雙手環胸：「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纖纖說著，沖自己帶來的下人一努嘴，「把她給我拿下！」

「你們可以試一試？」齊顏挑起眉梢，看著謝纖纖身後的丫鬟下人們，「你們今天誰動我一下，我會牢牢記在心裏……等公子回來了，我再跟你算帳。」

這話果然管用。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人竟然動。

「廢物！」謝纖纖衝下人們吼道，「你們是誰院子裏的人！現在不聽我的話！我現在就趕走你們！」

下人們聞言，有些動搖，為難地看向齊顏。

曹婆子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就要動手，見曹姑姑要動手了，其他的下人也有些蠢蠢欲動。

「少，少夫人……」小余咽著唾沫，擋在了齊顏的面前。

齊顏笑了笑，拍拍她肩膀，讓她讓開。

眼看靈池院的下人朝著自己過來了，齊顏不疾不徐，說道，「謝纖纖不要你們，沒關係……靈池院不要的人，我凌春院收著。」

話音落下，那些蠢蠢欲動的下人，又開始猶豫了。

一邊是少夫人，一邊是大小姐，都是主子，他們那個也得罪不起。

齊顏看向謝纖纖，不卑不吭，說道：「我們就不要為難下人們了，你我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

這話聽得靈池院丫鬟下人紛紛點頭。

是啊，是啊！你們的問題，你們自己解決啊！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下人，那邊都得罪不起。

謝纖纖沉著臉：「那你給我道歉！」

齊顏笑了笑，側身做出請的動作：「進來說吧。」

「我要你當眾給我道歉！」謝纖纖仰著下巴。

「可以。」齊顏了嘆口氣，揉了揉眉心，「不過，你能進來聽我說兩句嗎？」

謝纖纖的火氣消減了一些，仰著下巴，像是一隻鬥勝的公雞，大步走進了齊顏的屋子。

曹婆子跟在謝纖纖的身後也要進去。

齊顏將她擋在門外，聲音冷清：「我跟大小姐，要單獨說話……」

「哦，還有！一會兒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說完，直接將門關上！將曹婆子一行人關在門外。

…………

…………

謝纖纖走進齊顏的屋中，見了齊顏吃了一半的晚飯，本能地挑剔道：「我哥都不在家了，你怎麼還吃這麼好？」

「那依你的意思呢？」齊顏坐在了她對面。

「凌春院開支減半，我管你吃什麼？」謝纖纖張口毫不客氣。

齊顏笑了笑。

「說吧，你不是有話單獨跟我說嗎？」謝纖纖不耐煩道，「齊顏，我可告訴你，不要求乞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你道個歉就完事了！我要你當眾道歉！」

齊顏繼續低笑不語。

「你笑什麼？」謝纖纖眉心緊皺。

「謝纖纖，你的胳膊為什麼會受傷啊？」齊顏忽然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謝纖纖說起這個就來氣，指著齊顏的鼻子道，「我都不提了，你還要說！要不是你故意抽了馬一鞭子！他受驚了！我怎麼會撞到胳膊！」

「那我為什麼故意抽馬兒一鞭子？」齊顏又問。

謝纖纖的臉色微青：「你故意找我茬兒！」

「是我故意找茬兒，還是你故意找茬兒？」齊顏道，「事情就發生在早上，這麼短的時間裏，你不會忘了吧？是你搶我的馬車。我讓給你了，你又來搶……」

「可笑！」謝纖纖打斷齊顏，臉上毫無愧疚之色，她趾高氣昂道，「怎麼就是你的馬車了？！那是我謝家的馬車！我想坐哪輛！我就坐哪輛！」

「你要是這麼說……」齊顏冷笑著一聳肩，說，「我無話可說了。」

「那就趕緊道歉！」謝纖纖用沒受傷的手，拍著桌子，催促道，「本小姐沒這個閑工夫跟你閑扯！」

「是啊。」齊顏緩緩站起身來，「我也確實不應該浪費時間，跟你閑扯。」

「那你還不道歉？」謝纖纖說著，看著齊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齊顏笑了笑，然後抬手。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謝纖纖的臉上。

「你！」謝纖纖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齊顏，震驚之後，是奔騰的怒氣，「你竟然敢！」

她倏然站起身來，要反抽回去！

結果齊顏更快一步，她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猛地用力，一下子把謝纖纖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啊！」謝纖纖的慘叫伴隨著「劈裡啪啦」的碗碟碎地聲！

「放開我！放開我！」謝纖纖尖叫著，掙扎著，但是，她一直手臂本就有傷，齊顏的力氣也不知為何，大的出奇，謝纖纖根本不是對手！

「謝纖纖！」齊顏一點一點，靠近謝纖纖的臉。

昔日驕傲如孔雀的大小姐，此時跟落湯雞似的，被人按在飯桌上，飯菜湯汁糊了她一頭一臉，甭提多狼狽了。

「謝纖纖，你不是要我道歉嗎？」齊顏冷笑一聲，「我道歉……」

說罷，忽然提起謝纖纖的腦袋，然後，重重砸在桌上！

「砰！」

「對不起！」齊顏大聲道著歉！然後在謝纖纖的耳邊，咬牙切齒，小聲補充上一句：「我不該，嫁進你們謝家……」

「對不起！」謝纖纖的腦袋再次提起來，又被砸在桌子上！

「砰！」

「我應該在一起開始，就好好教訓你，省得你蹬鼻子上臉……」

「對不起！」

「砰！」

三聲高亢的道歉伴隨著，三聲悶悶的砸磕聲！

齊顏對著已經半昏過去的謝纖纖，緩緩道：「你要是再沒事找事！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說完，一把推開謝纖纖。

謝纖纖被砸到頭暈眼花，根本站立不穩，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齊顏拍了拍手，然後理了理衣服，拉開門。

門口，滿月正擋著著曹婆子呢。

…………

…………

這話，還要往回說說。

話說，齊顏在屋裏教訓謝纖纖的時候，曹婆子一下子就聽出出事了！她二話不說就要往裏面闖！

小余就連忙攔住。

但是，小余哪裏是曹婆子的對手，眼看曹婆子推開小余，就要踹門進去的時候。

小滿月此時回來了。

見到有人要闖齊顏的房間，小丫鬟二話不說，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曹婆子攔住了。

屋裏，齊顏教訓著謝纖纖，屋外，滿月擋住了曹婆子。

小餘三兩句交代了事情的經過，特別告訴滿月：「少夫人說了，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滿月聽了，更加確定，自己要護著這扇門，讓少夫人不受打擾。

「大小姐在裏面慘叫呢！」曹婆子急的滿頭大汗，「你沒見嗎！快讓開！」

滿月巋然不動：「我沒聽見。」

「我聽見了！你讓開！」曹婆子說著，就去拉扯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