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顏站在原地，想要張嘴說什麼，但是嘴巴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還不離開？」謝傅奕的臉驟然靠近了齊顏，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冷冷說道，「我不要你了！你怎麼還厚著臉皮待在我身邊！？」

齊顏狠狠咬著下唇，往後退一下。

謝傅奕的聲音緊隨而來：「齊顏……」

齊顏繃緊了神經，一時間竟然害怕害怕謝傅奕繼續說下去……

「齊顏？齊顏！」洛十二的聲音拉回了齊顏的神智。

「你怎麼了？怎麼走神了？」

齊顏搖搖頭，說道：「我沒事，哦，你繼續說吧，謝夫人被殺，大理寺什麼線索都沒有？」

「打也不是。」洛十二說，「大理寺查到了是齊夫人在水裏下毒……」

「等一等！」齊顏瞪大眼睛，「你說是誰在水裏下毒？」

「齊夫人啊。」洛十二說，「是孫茂源給了齊夫人的毒，慫恿齊夫人殺了謝夫人。」

齊顏瞠目結舌的樣子，讓洛十二頓了頓，她道：「你還不知道？」

齊顏搖搖頭：若不是你說，我真的不知道。」

洛十二道：「齊夫人被大理寺抓走了，至於孫茂源……」

「怎麼樣？」

「別人滅口了。」洛十二道，「殺了孫茂源的人就是殺害謝夫人的幕後黑手。」

齊顏聞言，不住頓了頓，她問：「你昨天去謝家了吧？」

洛十二大大方方點點頭：「去了。」

「見到謝傅奕了？」齊顏明知故問，

洛十二繼續點頭：「見到了。」

齊顏頓了頓，想問什麼，但是心裏又說不出的彆扭來。

洛十二看著齊顏的樣子，她本來想將謝傅奕喊住自己，讓自己好好齊顏的失去，告訴齊顏。

但是……

洛十二眉心一轉，有時候什麼都不說，讓當局者迷的人好好想一想，倒也不是一件事壞事。

「公子不會有事的。」滿月見齊顏糾結，開口說道，「謝家是皇商，公子又有一堆那麼厲害的朋友們！不管是公子本人，還是謝家都不會有事的。」

「是不是啊，洛姨娘。」小滿月說著，給洛十二使眼色。

洛十二理解滿月的意思，但是小丫鬟卻不理解她的意思。

「哎……」洛十二嘆了口氣，「是啊，沒事，謝傅奕好得很。」

齊顏笑了笑，轉而說道：「那我去找張管家了。」

「去吧。」洛十二擺擺手，說道，「要是出門的話，一定要喊我。」

「我不出門。」齊顏沖洛十二擺擺手，說道，「你先去休息吧。」

洛十二點點頭，跟齊顏揮揮手。

…………

…………

齊顏離開了自己院落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張管家。

張管家正在跟一個下人說話，說得挺著急的，沒有注意道齊顏的靠近。

齊顏輕輕地咳嗽一聲，提醒張管家，自己來了。

張管家聽見聲音，不跟那個下人說話了，看向齊顏：「齊小姐，你在呢麽來了？」

齊顏說；「我來問問陶琬……」

「小姐還沒回來呢。」張張管家道，「要是回來了，我讓人跟你說一聲，你不用擔心。」

齊顏道：「陶琬昨天半夜去的大理寺，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張管家嘆口氣，說道：「這不是剛才有人來報，說小姐可能下午回來，具體也不見得有準。」

齊顏不僅問道：「按理說，陶琬不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找她做什麼？」

張張管家一攤手：「我也不清楚，就是小姐捎信兒回來，說不用擔心她，其他的，她什麼也沒說。」

齊顏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齊小姐，你看我這裏事情也挺多……」張管家露出一臉歉意的笑容，那意思是，自己不能多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齊顏明白，點頭，說道：「您忙吧，有陶琬的消息了，請儘快告訴我。」

張管家連連連點頭，說道；「會的會的！齊小姐，你就放心吧。」

「好。」齊顏頷首，轉身離開了。

…………

…………

離開之後的齊顏，慢悠悠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滿月從裏面出來，對齊顏道：「少夫人，早飯已經好了，你喝點粥吧。」

齊顏沒什麼胃口，但是滿月一副「嘗一嘗我手藝」的表情，她隻好輕輕點頭。

洛十二也從屋中出來，去齊顏的屋中吃早飯。

齊顏吃了兩口，放下碗筷，看著自己對面的洛十二。

洛十二慢條斯理地吃著包子，見齊顏看著自己，不僅頓了頓，咽下了最後一口包子，問道：「怎麼了？」

齊顏猶豫了一下，最後嘆了口氣，還是說道：「我想求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洛十二說著，又拿起了一個小包子。

齊顏道：「陶琬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實在不放心。」

洛十二歪了歪頭，說道：「你是想我去幫你打聽一下陶琬的消息。」

齊顏頷首；「我總覺得陶琬的事情有些蹊蹺，但是又一時間說不出來哪裏蹊蹺。」

「你就是覺得古怪？」洛十二時看著慢慢悠悠，吃飯可一點不慢，三兩句的功夫，已經見將一個包子下肚了。

齊顏頷首，順手幫她又夾了一個包子，遞過去：「我知道你在打探消息這一點上，很厲害，所以，你能幫幫我嗎？」

「也不是不可以。」洛十二接過齊顏遞來的包子，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說道，「可是，我要是走了，誰來保護你呢？」

齊顏道：「這裏是將軍府，就算有人要動我，也要跨過將軍府這一關，我很安全的。」

洛十二不以為意：「將軍府這一關只能擋得住明面上找麻煩的人，但是當你擋不著暗殺的。」

齊顏一頓：「暗殺？」

洛十二繼續點頭；「要是有人狠毒了謝傅奕，想要報復他，那麼殺了你，無疑是最好的包袱謝傅奕的方法。」

齊顏不僅咽了咽唾沫：「謝傅奕他……」

洛十二打斷齊顏，說道：「反正，你也猜出了一個大致了，知道他身份不簡單。」

齊顏頷首：「但是，他具體是什麼身份，做什麼的，為誰辦事，我一概不知。」

「那抱歉，我也不能告訴你。」洛十二頓了頓，說道，「這件事，若是你想知道的話，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讓謝傅奕親口告訴你。」洛十二說得很是認真，甚至有些一板一眼。我愛電子書

齊顏想了想道：「除此之前，沒有其他辦法了？」

洛十二堅定地點點頭：「齊顏，你知道嗎？其實之前也有人懷疑過傅奕的身份，然後暗地裏調查傅奕，調查我們……」

齊顏一頓，似乎意識到洛十二要說什麼，她乾咳了一聲，聲音微微繃緊：「結果呢？」

「結果，他現在長眠地底了。」洛十二說。

齊顏：「……」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洛十二道，「反正，你要是想知道謝傅奕的身份，直接問他就好了。」

齊顏按了按眉心：「我問了。」

洛十二眨眨眼：「他沒說？」

「他就要說了。」齊顏嘆口氣，「但是被人打斷了。」

再然後，她見到謝傅奕的時候就是謝夫人被殺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她從不能衝上前去，繼續詢問謝傅奕的身份。

「時機不對。」洛十二道，「不過沒關係，你跟傅奕見面的機會多的是，到時候再問他也不遲。」

齊顏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誰知道，謝傅奕現在還不願意說……」

洛十二聞言，不由打量起了齊顏；「這話說什意思？」

齊顏嘆口氣，說：「沒什麼意思，就是那天在謝府的時候，謝傅奕聽冷淡的。」

還是忽然冷淡下來了，齊顏心裏堵得慌的同時，還覺得有些不解。

洛十二看著齊顏，眼睛微微眯起眼。

以前的時候，從來都是謝傅奕受齊顏的影響，為了齊顏的反應開心或者失落，現在，換成了齊顏被謝傅奕所影響……

「咳咳！」就在洛十二覺得謝傅奕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的時候，齊顏忽然又給她夾了一個包子，說道：「陶琬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洛十二：「……」

「拜託了。」齊顏雙手合十，眨巴著眼睛看著洛十二。

「你這招對謝傅奕百試百靈，對我沒效果。」洛十二嘆口氣。

這次換成齊顏；「……」

「不過，你話都說出來了，我在將軍府閑著也是閑著，我幫你去看看。」

「真的？」齊顏不由笑道，「那真是多謝啦。」

「可是，我想跟你說好啊。」洛十二道，「我不會離開在將軍府很久的，只是去大理寺周圍轉一圈，不管有沒有打聽到陶小姐的消息，我都會儘快回來。」

「我知道。」齊顏點點頭，說道：「你能幫我走這一遭，我就很開心了。」

說著，幫洛十二盛了一碗粥。

洛十二接過，心滿意足吃了早飯，然後出門了。

…………

…………

等到洛十二離開了，齊顏就在院中坐下，等著洛十二回來。

滿月從屋中拿出了一張薄毯，給齊顏披在了肩膀上：「少夫人，已經入冬了，冷。」

齊顏點點頭，看向小滿月：「你也多穿點衣服。」

「我沒事兒！」滿月為了表示自己身體身見狀，活力滿滿地沖齊顏比劃手勢。

齊顏見狀，不僅笑了笑。

「齊小姐，齊小姐。」就在主僕兩人等人，等消息的時候，張管家來了。

齊顏連忙站起身來：「陶琬有消息了？」

張管家擺擺手，搖著頭，說道：「不是我家小姐，是你……是齊小姐你。」

「我？」齊顏一頓，不由問道，「我怎麼了？」

「外面有人找你。」張管家說。

「誰？」

「一個女人，我也不認識。」張管家說，「本來小姐交代過，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不讓他們進將軍府，但是外面的人，說什麼都不走，話說，只要見你一面就好，要是你不見……她就……」

「她就怎麼樣？」

「說是燒了遠紅書局。」張管家嘆口氣，說道：「就跟一個瘋婆子一樣，我擔心她真的去燒書局，所以來跟你說一聲。」

齊顏輕輕皺了皺眉，燒書局？

「我知道了，反正，我也沒事，就去看看她吧。」

「那我讓人進來了。」張管家道。

「麻煩您了。」齊顏頷首示意。

…………

…………

很快，齊顏就見了那個說放火少遠紅書局的人。

齊顏在院中見到對方的時候，眼中有些詫異。

「怎麼？沒想到是我？」月牙兒開口，向來柔弱嬌媚的臉上，一層冰霜，她冷冷看著齊顏、

齊顏直接道：「我想了很多人，獨獨沒有想到是你。」

她以為是楊七七或者齊清安要見自己，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月牙兒。

兩人就這麼站在院中，面對面。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齊顏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月牙兒也直言道：「從謝家出來之後，你就來了這裏。」

「你跟蹤我？」

「對。」月牙兒毫不隱瞞，直接承認。

這麼開誠佈公，沒有暗箭的談話，還是齊顏跟月牙兒的第一次。

「你來找我，為了什麼事？」齊顏問。

月牙兒說：「求你。」

「求我？」齊顏大吃一驚，先不說月牙兒現在根本不是求人的態度，關鍵是，她犯不著求自己啊。

「求我什麼？」齊顏問道。

「救我一命。」月牙兒說。

「你說什麼？」齊顏瞪大了眼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齊顏，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月牙兒道。

齊顏一頭霧水，外加哭笑不得：「先不說你到底做了什麼，需要我來救你，單說你我之間的關係，我憑什麼救你？」

月牙兒看著齊顏：「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救人就是救自己？」

齊顏微微眯眼來；「我聽過這句話。」

「所以，救我就是救你自己。」月牙兒說道。

齊顏冷笑一聲，道：「話是這麼說，但是，一碼歸一碼，要不，你想解釋解釋，為什麼我救你了，就是救了我自己了？」

月牙兒聞言，並沒有上來就解釋，而是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