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齊顏嫁進謝家，謝家的下人表面尊稱一句少夫人，但是背地裏都沒怎麼將這個新出爐的少夫人放在眼裏。

因為，說一千道一萬，齊顏都是代嫁丫鬟，丫鬟！在謝家大部分下人眼中，齊顏若是沒有謝傅奕的寵愛，跟她們沒什麼不同

直到昨天，蘭華院事件。

謝傅奕沒在府上，按理說齊顏的靠山沒了，可結果是，她大鬧一場，謝夫人卻拿她毫無辦法。

「少夫人，經過昨天的事情……你在府裡威信一下子就上去了呢！」小滿月倒是很開心。

齊顏笑了笑，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走吧，去見羅公子。」

「好嘞！」滿月笑著，跟上了齊顏。

…………

…………

齊顏沒將蘭華院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其他人卻討論的沸沸揚揚。

粗使丫鬟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

「看到沒有！現在就連夫人都拿少夫人沒辦法了……知道著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府裡要換天了！」

「真讓人想不到……」其中一個粗使丫鬟長長嘆口氣，「齊顏明明跟我一樣都是丫鬟出身，她現在成了少夫人了……」

「不僅如此！她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少夫人！」

「可不是嘛！誰能想到，她一個丫鬟！連夫人都不怕！」

「我可聽說了，昨天老爺都幫齊顏說話呢！」

「所以說啊，府裡要變天了……」又有人長籲短嘆，「以前吧，我覺得齊顏就那樣！雖然嫁進來了，但是她是替齊家小姐出嫁的！沒人把她當回事！可現在這麼一看，不是那麼回事！」

「我覺得也是！以後啊，這個府裡，會慢慢由齊顏做主的。」

「還喊她齊顏啊？」其中一個丫鬟道，「我們以後可不能這麼喊了，要是當著她的面喊錯了，那就完了！」

「對！少夫人！少夫人！」

「話說……我記得齊姝是跟少夫人一起來了的。」

「對對！她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

「之前，齊姝跟少夫人都是家小姐身邊伺候的吧？」

「是啊！哎……世事難料啊……」這次的嘆息，帶著幸災樂禍，「你說氣不氣，都是齊小姐身邊的丫鬟，一個成了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另一個……」

「另一個怎麼樣啊！」門口傳來了一道冷厲的聲音。

那說話的丫鬟也沒看來人，直接：「另一個還是麻雀唄。」

「……」

那丫鬟說完之後，身邊跟她插科打諢的其他丫鬟跟她使眼色，那丫鬟一頓，朝門口看去。

只見齊姝黑著臉，在門口站著。

「齊姝？」那丫鬟站起身來，有些局促，「你，你不是去夫人院子裏了嗎？」

「我回來了。」齊姝走進屋中，她身後還跟著月牙兒。

齊姝走到那個在背後說她的丫鬟身邊，咬牙切齒：「你得意什麼？！我是麻雀！你是什麼？！你連麻雀都不如！」

那丫鬟讓齊姝說得臉色難堪，但是並沒有頂嘴。

「出去！」齊姝直接道，口氣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粗使丫鬟們紛紛離開了。

月牙兒走到齊姝身旁：「看來，你已經拿下她們了。」

齊姝揉了揉眉心：「不過是幾個粗使丫鬟！」

她用月牙兒的計策，已經將這幾個粗使丫鬟捏在了自己手心裏。

月牙兒說：「以後會慢慢好的……」

「還怎麼好？」屋裏沒有其他人，齊姝說話也不用避諱，「蘭華院的事情，你是親眼見的！齊顏那麼鬧！最後，一點事都沒有，謝夫人那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啊。」月牙兒說。

「這個家裏！就那麼幾個主子！」齊姝說，「跟齊顏最不對付的謝夫人都拿她沒辦法！以後！這內宅還不都是齊顏的！」

齊姝越說越氣：「真不是知道她是走了狗屎運，還是給公子下蠱了！公子就喜歡她了！」

月牙兒沒說話。

齊姝繼續道：「對了！齊顏紅杏出牆的事……有新發現了嗎？齊顏這些天每天出去，她不是愛喜歡逛街的！其中一定有什麼事！」

月牙兒搖搖頭，說：「夫人派人跟著齊顏來的，那人說，齊顏就是逛街聽戲。」

齊姝皺眉：「這不像齊顏的性子！」

「怎麼說？」

齊姝道：「我跟齊顏一起長大，我了解她的喜好，逛街聽戲，那是我們小姐的愛好！齊顏從來不喜歡逛街！她就喜歡看那個亂七八糟的帳本！」

「看帳本？」

「對！」齊姝道，「齊家是做生意的，老爺請了好多西席來教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最不喜歡其中的帳本算數，就讓齊顏替她學！誰知道齊顏還真喜歡！每天抱著帳本看！陪小姐逛街聽戲，從來都是我去！她不去！她說她，一看戲就困！」

一看戲就困的齊顏，怎麼會整日看戲呢。

「對了！」齊姝忽然道，「你說……齊顏忽然喜歡看戲，是不是因為她看上了唱戲的小白臉？！」

月牙兒道：「齊顏看起來不像是這麼膚淺的人。」

「她不膚淺？」齊姝翻著白眼。

月牙兒說：「總之，我們現在拿她沒有辦法。」

「是啊……」齊姝有些泄氣，「有公子撐腰，謝夫人拿她都沒辦法。」

「要是謝公子不喜歡齊顏就好了。」月牙兒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我們抓住齊顏紅杏出牆的證據不就好了？！」齊姝道，「我不信哪個男人在知道自己妻子有其他男人後，還能心無芥蒂喜歡他妻子！」

月牙兒攤手：「關鍵是，我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

齊姝也知道這點兒，當真是沒有一點辦法。

月牙兒觀察著齊姝的表情，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證據呢，或者，根本沒有證據……」

齊姝聞言，咬著牙，狠狠跺腳！

「其實……」月牙兒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經意似地說道：「也不一定要找證據的。」

「什麼？」齊姝看她，「你什麼意思？」

「要證明一個人清白，需要證據……」月牙兒說，「但是要證明一個人不幹凈，沒喲那麼麻煩。」

「你的意思是……」

月牙兒點了點嘴唇。

謠言殺人。

齊姝一頓，豁然開朗：「我明白了！」

月牙兒笑了笑，說道：「這下，就有意思了。」

…………

…………

「阿嚏！阿嚏！」齊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

此時，滿月正巧走到她身邊：「少夫人，你沒事吧？風寒啦？」

「沒事。」齊顏說，「就是鼻子癢。」

「哦。」滿月轉身去整理書籍去了。

「對了，小滿月。」齊顏喊住她，「幫我去悅來酒樓訂一個雅間去。」

「少夫人，你打算在那裏跟羅公子談生意啊？」

「嗯。」齊顏說，「羅公子幫了我不少，也當謝謝他。」

「好。」

滿月說:「我整理完了這邊的書，就去。」

「齊小姐！齊小姐！」這時候，小林風風火火進來了，像是有什麼開心的大事。

「怎麼了？」齊顏說，「讓你去一趟遠紅書局，怎麼這麼開心啊？」

「這個！」小林說著，走到齊顏的面前，他將四四方方的盒子放在了齊顏的面前。

「這是什麼？」

「是冉老闆讓我帶給你的！」

「哦？」齊顏說著，打來了那兩個盒子。

只見盒子中，各放著一本書，有些舊，但是保存的很好，書皮上印著書名，字體跟現在的流行的小楷有些差異。

「這是……」齊顏眼前發亮。

「《溶月詩集》還有《清風》都是珍本！」

「太好了！」齊顏笑著說，「冉老闆想的周到。」

作為一家書局，如果沒有幾本好的孤本珍本，那說不過去，這些珍本自然是不賣的，就擺在那裏，給書店添彩。

「有空，我好好謝謝冉老闆！」

齊顏開開心心收了這兩本書，其中那本《溶月詩集》她看了許久。

她記得，自己在謝傅休的屋裏，看過這本書。

…………

…………

齊顏在店裏忙了一天，直到滿月提醒她，今天跟羅載還有約。

「對對！」齊顏一拍腦袋，她忙得差點都忘了。

「去悅來酒樓！」齊顏道，「小林，周濱，你們一會兒收拾一下也關門吧。」

說完，齊顏跟著滿月趕去了悅來酒樓。

…………

…………

此時的謝家中，凌春院的一桌子飯菜又沒有等來享用的人。

「小余姐姐……」廚房幫忙的丫鬟，走到小余身邊，小聲說，「依我看，少夫人今天又不回來吃了。這些飯菜都涼了，熱了之後，也就變味了，你看要不我們先……」

吃了兩個字沒說出來，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小余說：「那行吧，給夫人準備一些宵夜。」

「好，好的。」那廚房的小丫鬟走了兩步，本來要下去了，又折返了回來。

「小余姐姐，我今天聽說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一說……」

小余道：「說吧。」

「那你可不要跟滿月姐姐說，是我說的。」

「我不說。」小余看著那丫鬟，「倒是什麼事啊？還不能滿月說。」

那廚娘湊近小余的耳朵：「我聽說，少夫人有人了。」

「什，什麼？」小餘一愣。

廚房的丫鬟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少夫人紅杏出牆………外面有人了！」

「胡說！小余道，「少夫人不是那種人！」

「我也覺得不是，但是外面都在說。」那廚房丫鬟道，「你看這些天，少夫人整日不在家……公子離開幾天了，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想公子呢。」

小余猶豫了一下，皺著眉：「少夫人想不想公子，又不會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好了，你想下去吧。」

「嗯，那我走了。」

廚房的小丫鬟說完話，拍拍屁股離開了，留下小余站在原地，陷入了糾結。

…………

…………

「阿嚏！阿嚏！」齊顏又忍不住打噴嚏，從金老師雅間道現在，打了好幾個了。

坐在她對面的羅載不由問道：「你風寒了？」

「沒事，沒事。」齊顏說，「我們接著說你入股的事情。」

羅載大大刺刺的，說道：「事情就是這樣，我手裏有錢，你那邊正好缺錢，我把錢投給你，到時候，你的書店盈利了，分我一部分利，咱們雙贏。」

齊顏點著頭，倒也沒反對羅載，她道：「我能再最後問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想入股遠紅書局的分店，是自己的主意，還是……」

畢竟之前羅載很不看好齊顏做生意，如今態度大轉變，竟然還要跟她合作，齊顏有些好奇其中原因。

羅載很是爽快，毫不遮遮掩掩，直接說道：「是緲易建議我這麼做的，他說，你的分店一定會穩賺不賠！我信他！」

「原來如此啊。」齊顏笑了笑說，心道，我也信他。

「謝公子的建議很好。」齊顏說，「敬他一杯。」

「敬！」

於是，齊顏跟羅載的生意就這麼談成了。

「再乾一杯！」羅載舉起就酒杯又道，「為了宏遠書局！」

齊顏笑了笑，端起來：「我敬羅公子！」

一飲而盡，十分痛快！

羅載見狀很是開心，也跟著一飲而盡。

「嘗嘗這裏的菜，味道不錯。」羅載大大方方地介紹，「特別是這道紅酥魚，味道一絕！你嘗嘗！」

「好。」齊顏笑著，拿起了筷子去夾菜。

「哎？」羅載忽然一頓，他看著齊顏，問道，「你受傷了？」

「受傷？我？」齊顏一歪頭，說，「沒有啊。」

「那你手背上這是什麼？」羅載指了指齊顏的手背的紅痕。

齊顏定睛一瞧。

「啊……還真是傷口啊……」她有些驚奇。

齊顏後知後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劃傷的，要不是羅載注意到她，她都沒有感覺的，

手背上的傷口挺輕的，滲出了點血，現在那血都結痂了。

齊顏心道，應該是在店裏的時候弄傷的。

「你可真夠粗心的。」羅載大大刺刺，「我還沒見過想你這這種人呢，自己受傷都不知道。」

齊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剛開張，店裏挺忙，我可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