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齊顏忽然打斷謝傅奕，她臉色的怒色漸漸褪去，「謝傅奕，你要是真的擔心我吃虧，就跟我合離，這樣……我跟你娘兩不相見，互不相厭，你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

謝傅奕揉揉隱隱作痛的鬢角：「你說這麼多，還是想合離……」

齊顏眉梢一揚，表情儘是如此。

謝傅奕搖著頭，無奈又堅定：「齊顏，我這輩子，隻想跟你在一起。」

齊顏一攤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這樣吧。」

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裏？謝傅奕問」

「四處走走。」齊顏滿不在乎，「只要不在凌春院就好。」

…………

…………

齊顏不緊不慢地走出屋門，她表面雖然看起來衣服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裏不然。

揉了揉發脹的眉心，齊顏心裏的煩躁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候，聰明忽然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凌春院。

齊顏這邊正要出門，跟聰明走了一個面碰面，猝不及防，聰明沒來得及收回臉色焦急的表情。

「少，少夫人？」聰明眨了眨。

齊顏頷首。

「公子，在屋裏吧？」聰明問。

齊顏接著頷首。

聰明沖齊顏笑了笑，然後急匆匆進門去了。

齊顏往後掃了一眼，若有所思。

…………

…………

從凌春院離開的齊顏，無處可去，她本能地朝著朝夕院走……

「哎……」齊顏自言自語，嘆口氣。

不知道謝傅休等會兒見到她，會是什麼表情？她才離開朝夕院沒多久，現在又要過去了……見了謝傅休要說什麼好呢？

齊顏心裏一邊美滋滋地思忖，一邊繞著路，去見謝傅休。

剛饒到一半，齊顏的腳步停住了，因為，前面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齊顏看著眼前的人，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洛十二，蘭華院的洛姨娘。

「少夫人。」洛十二的聲音跟她的臉一樣，都是冷冰冰的。

齊顏微笑沖她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她跟洛十二不熟，沒什麼說的。

「你要去哪裏？」洛十二喊住齊顏。

齊顏總不能說，我去見謝傅休吧？她大大方方回道：「哦，我隨便走走。」

「那不如跟我去蘭華院吧。」洛十二邀請她。

這倒是讓齊顏有些驚訝，甚至受寵若驚。

「去……你院子裏？」齊顏問。

「是。」洛十二說，「請吧。」

…………

…………

齊顏拿捏不準洛十二為什麼忽然邀請她，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葯，但是，她還是跟著洛十二去了蘭華院。

蘭華院位置偏僻，在謝府的西南角兒，距離朝夕院不遠。

蘭華院以前不叫蘭華院，具體叫什麼，齊顏也不記得了，她只知道，前世的時候，這個院子是供下人居住的，後來洛十二來了之後，謝傅奕叫人修葺了一番，改了現在的名字。

「請進。」洛十二推開屋門，請齊顏進去。

齊顏走進屋中，掃了一眼周遭擺設。

「喝什麼茶？」洛十二坐在齊顏對面。

「隨便。」

洛十二看向丫鬟：「你看著給少夫人準備，我跟以前一樣。」

「是。」丫鬟行了禮，轉身下去了。

齊顏進來蘭華院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諾大的院子，只有洛姨娘跟一個丫鬟住。

這就有些奇怪了……她明明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蘭華院還有不少丫鬟下人呢。

「你在找什麼？」洛十二忽然問。

齊顏收回視線，倒也不遮遮掩掩：「你院子裏，只有一個丫鬟伺候？」

「嗯。」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有好幾個丫鬟呢。」

「那是謝夫人硬塞給我的，我趕也趕不走。」洛十二頓了頓，看著齊顏的眼神似乎有一抹意味深長，她繼續道，「後來，孩子沒了，不用我趕人，謝夫人就將丫鬟扯走了。」

那些丫鬟哪裏是來伺候洛十二的，那是伺候她那未出生的金孫的。

齊顏深有感觸，只能嘆口氣。

「少夫人，您的茶。」說話間，丫鬟回來了，她幫齊顏沏了一杯龍井，然後又將一杯白水放在了洛十二面前。

齊顏不由多看了一眼。

洛十二說：「我隻喝白水。」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愛好而已，齊顏也不多說什麼，她道：「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洛十二微微一頓，說：「沒有事，我就不能跟你一起說會兒話嗎？」

齊顏笑了笑，說，「我只是覺得……你不像是這種人。」

「什麼人？」

「會主動找我聊天。」齊顏說。

洛十二望著齊顏，一時間沒說話。

齊顏也沒有開口，她回視著洛十二，等著洛十二說出真正的目的。

洛十二靜默片刻，扭頭看了看一旁的丫鬟：「你先下去。」

「是。」

屋中只剩下齊顏與洛十二兩人。

齊顏正襟危坐，洛十二都將丫鬟支走了，擺明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洛姨娘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像是沒有任何感情似的木偶，但是，她說出來的內容卻讓齊顏臉色發白。

她說：「你跟謝傅休的事情，我都知道。」

齊顏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緊，指尖青白，綳死，她沒說話，只是定盯著對面的洛十二。

洛十二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齊顏攥緊的雙手，又緩緩地鬆開，她微微放鬆身體，甚至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雖然帶著些緊張與試探。

「所以呢？」齊顏說，「你跟我說這些，不是要威脅我吧？」

洛十二道：「不是。」

齊顏眉梢的笑意加深，她說：「我覺得也是。」

若是洛十二真的要對付她，完全沒有必要挑明這件事，直接在暗中動手才是最好的法子。

「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齊顏又問。

洛十二道：「只是提醒你。」

「提醒我什麼？」

洛十二說：「你的身份。」

齊顏聞言，沉默。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謝府裡最不少的，就是聽牆根的耳朵，最瞞不住的，就是主子們的秘密！

可是，她忍不住，就像是一個受了傷口崩裂的病人，渴望著麻藥。即使知道不應該，但是還是經不住蠱惑，因為太難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