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徒兒，這千年進步了很多嘛。

還說不會哄人，這哄的手段和方法，簡直令她嘆為觀止。

偏偏，還並不生氣。

「行吧。」她又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後小天天在時，師父才飲酒，可行？」

「嗯。」燼天又笑了。

染玖又說，「天兒，你現在就利用你驚天的美色，以及那美人長公主趙婉月對你的一片癡心，我們現在入宮一趟，你看如何？」

「……」燼天有些無語地抬起頭看向染玖，「師父，趙婉月對天兒的想法，天兒一絲一毫也不在意。」

「趙婉月長得還不夠漂亮？」染玖攤開雙手，「那你就當替為師完成任務？」

燼天思忖了會，「的確，如果涉及到血魄石，還有師父之外的魔族人馬，那這便不是小事了，確實需要入宮一查。」

「但……」燼天停頓片刻，看向染玖道，「師父不可將我單獨扔給那趙婉月。」

「好吧好吧。」染玖笑得一臉蕩漾，「師父不會讓你被那趙婉月給吃了的，放心好了。」

燼天的眼皮很嚴重的抽了抽。

他走了兩步，又看向染玖道，「師父，你是否需要做個偽裝？」

「嗯？」

「昆吾客卿長老的身份也不好行動，不如偽裝成一名小宮女吧。」

染玖覺得燼天說的有理，就讓無殉弄了套宮女服飾，換上了，又吃了粒易顏丹，便跟著燼天一同進了皇宮。

進了皇宮之後，兩人快步走著。

走著走著，竟撞見了正好路過的趙乾身邊的大太監小李子。

小李子見國師來了，連忙上前招呼，「國師大人這是要去何處？奴家為大人引路。」

說著，眼力頗為尖銳的小李子狐疑地多看了燼天身後的染玖兩眼。

國師燼天實力卓絕，喜歡獨來獨往，不喜人跟，跟也是昆吾弟子。國師身後，怎麼會跟上一名宮女呢？

小李子是個人精，在這方面自然多加註意了。

染玖躲著小李子那探究的眼神，將腦袋低了低。

燼天道，「不必。」

小李子收回了他探究的目光，他欠身，恭維笑著，「那灑家就不打擾大人了。」

燼天輕輕一頷首，直接離開。

燼天走後，小李子看向燼天離開的方向，虛偽的笑意收斂，「快去禦書房！」

……

染玖和燼天一路走著，染玖輕聲對燼天說，「那小李子的眼神有些怪。」

燼天側頭輕聲道，「是我疏忽了，平日進宮大多獨來獨往，從未帶著宮女。那小李子眼睛尖，怕是覺得不對勁。」

染玖道，「那怎麼辦？」

燼天微微笑道，「無事。」

燼天想了想，又說，「師父一會進入慶鸞殿後，便再換個容貌，便宜行事。」

「只能如此了。」染玖看向燼天笑道，「如此便不是師父將你扔給趙婉月了，你自己一個人面對趙婉月，可要當心不要被吃了。」

燼天面色沉了沉道，「師父……」

他頓了頓，又道，「你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了血魄石……」

「……一定不要去碰對嗎。」染玖輕描淡寫道，「我明白的。」

進入了慶鸞殿之後，眾宮女太監見是國師，也不敢阻攔。

染玖四下看了看，趁著無人的時候，她一閃身，從燼天身邊離開。

燼天看向了染玖離開的方向，一會兒後，他收回了眼神。

這時，慶鸞殿的管事太監正好迎出來了。他掛著諂媚的笑意對燼天道，「國師大人，若是公主殿下知道您來了，一定欣喜若狂啊！」

燼天上前一步道，「帶我去見長公主。」

太監連忙說，「大人請隨著奴家。」

管事太監帶著燼天不疾不徐地向長公主所在的涼亭而去。燼天見到趙婉月之時，長公主趙婉月正在亭內撫琴。

她正是豐腴婀娜，風韻猶存。

見燼天來了，她抬眸一笑，眉目含情，撫琴的曲調變得更加柔情與纏綿。

燼天站在一旁，不失禮貌地聽著。

一琴曲畢，趙婉月笑看向燼天道，「國師大人，有禮了。」

燼天輕輕一頷首回應。

這廂燼天應付著趙婉月，那廂，染玖拿出幾隻紅色小紙人，輕輕一吹，小紙人在慶鸞殿內小心翼翼地穿梭起來。

與此同時，凌王殿內，玉絮與趙凌一併用過了膳，又聊了許久之後，玉絮不想久留，打算回國師府了。

送別到了凌王府門口，玉絮與趙凌在凌王府門口說了會話。

「玉絮兄弟，若是無事，還請多多來我凌王府做客，我趙凌隨時歡迎！」說著，他又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玉絮笑道，「若是空了，自當叨擾，還望莫要嫌棄。」

此時，一名身穿黑裙的女子渾渾噩噩的正好路過了凌王府門口。

趙凌，趙氏一脈中，幼時同她姐弟倆關係最好的，便是他這個哥哥吧。

她並不是十惡不赦之輩，她雖心繫復仇，但在她將燼天的鮮血交了出去後，想到代價是整個長安，心中愧疚不安。

到了這兒，她抬起頭落魄地看了過去。竟正好看到了已經抽條而不再肥胖的趙凌，她的心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後悔的情緒。

她的視線又順著趙凌身邊看去……

僅一瞬間，她眼中剎那間泛起了波瀾。

這……

這是？？！！

不，不是……

不，不可能的！

……

染玖在整個慶鸞殿找了一番，無論是寢殿還是書房、琴房、花房，她統統找過，卻沒有發現。

最後，她找去了慶鸞殿的一處別院。

別院裏，正有一名八歲兔唇男童正在與宮女們玩耍，踢著毽子。

她覺得有趣，便停留了片刻。那毽子正好在此時飛到了她的面前，她笑了笑，腳上輕輕一墊，便將毽子接下，又輕巧地踢了兩下，毽子飛到了男童面前。

此男童，便是趙婉月之子，趙憐了。

趙憐沒有接染玖的毽子，看到陌生面孔的他有些愣，他抬起稚嫩的臉，看向染玖，問道，「你不是慶鸞殿的人，你是誰？」

小蘿蔔還挺敏銳的嘛。

染玖笑眯眯地走了過去。

世人說趙憐神智不全，看來也不盡如是。

「我是新來的宮女，殿下不認識也很正常。」染玖道。

趙憐看著染玖，大大的眼睛睜了睜，他忽而充滿興趣地問，「那你會蹴鞠嗎？」

染玖笑得眉眼彎彎道，「必須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