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陽知道自己說中了，「我聽那老死不死的說過，你身體有問題，想來……大限將至了吧。」

連燼雪：「你把東西藏到哪裏了？」

束陽陰陽怪氣：「師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我……嘩啦！」

束陽身體倏地往水下砸去。

水底蓄勢待發的食人魚一擁而上，但並沒咬住食物，束陽身體被猛地拽了上去。

突然掉進水裏，又突然被拽上來，束陽整個人都暈了一瞬，耳中『嗡嗡』的直響。

「東西，在哪裏。」連燼雪冷冰冰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破開他耳中的嗡嗡聲。

「連燼雪……沒想到……你現在……這麼狠了。」

他不僅沒有以前衝動，連性子都變得陰狠起來。

束陽不得不多看他這師弟幾眼。

然而連燼雪沒和他敘舊的意思，他不說，就不斷將他往水裏扔。

一開始是扔下去就拉起來，底下的魚兒來不及咬他。

但很快拉他起來的時間越來越長。

…

束陽全身上下就沒個好的，總算服軟，「我說……但是……你得放我走。」

束陽試圖談條件。

他手裏有連燼雪想要的東西，他還有談判的籌碼。

連燼雪眉眼神色未變，隻稍微抬了下手，束陽身體『嗖』的一下，又掉下去了。

束陽來不及大罵。

當然，他也沒精力罵人。

「天凈觀！在天凈觀！」

連燼雪轉過輪椅離開，丟下一句話，「別讓他死了。」

濕淋淋在空中晃動的束陽：「……」

當初那老不死怎麼說的？

宅心仁厚？過於良善……這叫過於良善？這手段，叫良善？

束陽在疼痛中陷入沉思，他到底是怎麼落到這一步的？

啊！！

不應該的啊！

明明應該是連燼雪人人喊打，過得生不如死，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是他，是他在這裏……當魚餌！！

束陽越想越氣，怒火湧上心頭，『噗』地吐出一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

連燼雪要出門，靈瓊鬧著要一起去。

「我很快回來。」

「不行。」你一個人出去，涼了怎麼辦？！

爸爸鞭長莫及，誰救你！

靈瓊不同意他一個人出去，小尾巴一般跟在他後面，又是鬧脾氣又是撒嬌的。

最後連燼雪還是敗在小姑娘那可憐巴巴的眼神下，帶上她一起。

馬車佈置得舒服，靈瓊靠在一邊，玩著路上買來的小物件，心情不錯，輕輕地哼著不知名的調子。

連燼雪聽著，覺得有點好聽，也就沒打斷她。

靈瓊物件玩膩了，把目光放在連燼雪身上，逐漸露出一個姨媽笑。

連燼雪轉頭看過來，小姑娘笑容一斂，乖巧又可愛。

馬車後面寬敞，靈瓊此時手腳都縮在上面，連燼雪坐在旁邊，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靈瓊手腳並用爬過去，拉開連燼雪的手，大大方方地窩到他懷裏。

「哥哥，我們去哪兒呀？」

連燼雪：「你現在才想起來問？」

靈瓊：「和哥哥出門太高興，忘了。」

連燼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忘？

連燼雪還是回答她：「去取東西。」

靈瓊悄悄勾著他手指，「很重要？需要哥哥親自去？」

連燼雪：「嗯。」

「哦。」

靈瓊似乎不感興趣了，窩在她懷裏，一會兒摸摸他的手，一會兒又掀開簾子看外面的風景。

連燼雪感覺自己像抱了一個小朋友，時而鬧騰時而安靜，弄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哥哥，接吻嗎？」

連燼雪突兀聽見這麼一句，呆了呆：「嗯？」

小姑娘指尖點著自己唇。

連燼雪：「……」

連燼雪目光落在小姑娘嫣紅的唇瓣上，像山間浸過泉水的朱果，勾得人想好好品嘗。

連燼雪也確實品嘗了，是甜的。

…

天凈觀距離無端城不算遠，一來一回也沒花多少時間。

束陽也沒騙他，他要的東西，就在天凈觀裡。

連燼雪完好無損地拿到他想要的東西，當天就啟程回無端城。

靈瓊在心底腹誹，要不是爸爸，你拿得到個屁。

所以回去的路上，靈瓊向連燼雪討要了利息。

至於連燼雪是被迫付利息，還是自願，那就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離開無端城沒多久，回來發現無相府又被人給圍了。

靈瓊挑著車簾看，「哥哥，城主府挺受歡迎啊。」這些人，明顯不是上次圍城主府那些人。

連燼雪將車簾拉下來，讓有儀從後門進去。

「主子，您可算回來了。」六神無主的李節見人回來，嚎叫著撲過來：「外面那些人都圍了好幾天了！您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連燼雪被有儀扶下馬車，坐到輪椅上：「他們是為了束陽來的？」

「對。」李節感嘆自家主子料事如神，走的時候，就說可能會有人來要束陽，交代來人了，他怎麼應付。

要不然，外面那些人估計早就衝進來搶人了。

「束陽這些天怎麼樣？」

李節答：「按照您的吩咐，隻留了一口氣。」

連燼雪似乎很滿意：「去告訴外面的人，派三個人進來談。」

李節如釋重負，「是。」

連燼雪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和外面的人代表見面，談了大概半個時辰，離開的時候，束陽也被他們帶走了。

束陽當初做的那些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落到這些人手裏，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束陽被帶走，城主府外的也就散了。

不過一個時辰，無相府就恢復以往的冷寂。

「哥哥就這麼把人交出去了？」靈瓊有點不放心：「真的不用搞死嗎？」

連燼雪偏頭看她，陽光落盡他眼底，鋪出淡淡的淺金色。

他看著半晌沒出聲，靈瓊摸下自己臉蛋，「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連燼雪收回視線，淡聲說：「他活不了多久。」

「什麼意思？」

「他的身體在上次就受了重傷，這麼多年修養，應該也沒有讓他恢復過來。所以他才會開始煉製九因丹。」

靈瓊聽見一個沒聽過的名字，眨巴下眼，好奇心蹭蹭地開始往外冒：「九因丹？做什麼的？」

「可以讓人換到另外一具身體裡。」

「換魂？」

「嗯。」

「這麼厲害？」妖精都有的副本，換個魂……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連燼雪：「只是這麼記載……並不一定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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