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公子，您和大人道完別了？」阿卓見封靈舒進來，臉色不太好，「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封靈舒搖頭：「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您臉色不太好，真的沒事嗎？」阿卓擔憂。

封靈舒摸下臉，勉強笑一下：「我沒事。」

「封公子。」喬意出現在門外，「馬車備好了。」

「好……」

封靈舒接過阿卓手裏的包袱，跟著喬意一起往府外走。

封靈舒低著頭，走得不快。

喬意也不好催他，只能跟著他的步子。

「大人。」

封靈舒抬頭，正好瞧見靈瓊和易楚肩並肩走過來，他又別開眼，看向別處。

他剛才去找她，不是想道別。

可是……

她和別的人在談笑風生。

靈瓊伸手去拿封靈舒手裏的包袱：「我送你出去。」

「不勞煩大人。」封靈舒躲開她的手，聲音低低的，抗拒得非常明顯。

靈瓊抿下唇，收回手，冷漠道：「送他走吧。」

封靈舒身子僵了幾秒，隨後大步離開，喬意撓撓頭，趕緊追上去。

「國師，他……」

「不關你的事。」

「不是，我想說，剛才我們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他了。」

「？？？」

…

封靈舒坐上馬車，眼眶莫名有些酸澀，他抬手揉了下，心底也有些難受。

可是他又說不出來為什麼難受。

為一個囚禁自己的人難受嗎？

不……

不是的。

馬車啟動，封靈舒抱緊包袱，他就要離開這裏，回到家裏去。

這段時間的經歷，就像是一場夢……

「封靈舒。」

馬車倏地停下。

車簾被掀開，接著一道人影跳上來，封靈舒震驚地看著她。

「剛才你看見我和易楚說話了？」

「……」封靈舒垂下頭：「嗯。」

「為什麼不過來？」

「你和別人說話，我過去不好。」

「易楚過幾天就要進宮，成為陛下的皇夫，我和他在商議這件事。我和他沒什麼。」靈瓊語速很快，「別亂想，知道嗎？」

封靈舒可能是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表情透著一點茫然。

「我只是給你解釋一下。」靈瓊準備下車，她用一種既複雜又不舍的目光看著他：「你好好保重。」

看看沒有爸爸的日子，是不是那麼好過！

不知好歹！

去嘗嘗苦頭也好。

封靈舒這幾天見得最多的，是她平靜的樣子，而不是此時這樣……

心底難免會有些奇怪的悸動。

衝動的想要說些什麼。

「喬……」

靈瓊動作一頓，眼底帶著些許亮光看向他。

封靈舒抿下唇，又垂下頭去，「喬大人也保重。」

靈瓊失望地嘆口氣，下了馬車。

馬車再次動起來，封靈舒靜坐幾秒，還是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後面看。

那個人就站在府外，逆光下，他瞧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是平靜，還是不舍，亦或者是其他。

封靈舒放下簾子，縮回腦袋。

「我應該回家，離開這裏……」封靈舒小聲催眠自己。

她囚禁自己，一開始就是不對的……

可是剛才她特意來和自己解釋，他承認，那瞬間，他是開心的。

封靈舒再次挑起簾子。

可惜已經看不見國師府了。

馬車穿過長街，一路往城外駛去。

車簾隨風晃動，偶爾能看見外面的景色。

在快要出城的時候，封靈舒突然瞥見街邊停著的一輛馬車。

馬車邊立著一個男子，錦衣華服，芝蘭玉樹，透著世家公子的貴氣。

讓封靈舒在意的是那張臉。

好像……

那人似有察覺，往他這邊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毫無意外地碰上，但那也僅是一瞬。

封靈舒往後一靠，車簾也同時落下，擋住了外面那道視線。

封靈舒腦海裡，不知為何想起左溧說過的話。

嘉寧世子……

他應該就是吧？

封靈舒又想起國師府後院那些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之處。

他們像的是誰？

嘉寧世子嗎？

封靈舒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現在很是難受。

渾渾噩噩到了郊外，喬意停了下來。

「封公子，我就送你到這裏了。」喬意表情有點古怪，說不上是幸災樂禍，還是覺得他不知好歹，「這是大人為您準備的一些東西，裏面有地圖和銀子。」

喬意拿了一個包袱進來，放在裏面。

「封公子，保重。」喬意抱拳。

「喬意……」封靈舒叫住喬意。

喬意：「封公子還有事嗎？」

「我出現在國師府，是因為我這張臉嗎？」

喬意被靈瓊敲打過，哪兒敢亂說，此時只能反問：「封公子為何這麼想？」

「你不能回答我嗎？」

喬意擠出『和善』的笑容：「封公子如果想知道，可以當面問大人的。」

封靈舒：「……」

喬意離開一段距離，打了個暗號，不過片刻就有人出現。

「大人說了，你們只需在暗中保護即可，可以讓封公子吃點苦頭，但是不能危及性命。」

「是。」

喬意打發走暗衛，嘆口氣，往城裏走。

大人這是何必呢。

反正關在府裡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何必要放出去。

還把陛下派來的暗衛，給派出去了……

喬意還不知道，那些暗衛本身就是保護封靈舒的。

喬意搖頭嘆氣地往城門方向走，快要城門處，有一隊人馬，疾馳而過。

這群人極其囂張，喬意扶著旁邊一位差點被撞到的婆婆，皺眉往那邊看一眼。

當街縱馬……好像也不是當街。

喬意撓撓頭，顧不上這點事，趕緊回府去。

…

女皇陛下大婚，從宣佈這件事，到舉行典禮，也不過一個月時間。

易楚從一個江湖人，搖身一變，成了林老將軍養在外邊的幼子。

林老將軍確實有一個幼子，自小身體不好，一直養在寺院，無人見過。

但是那個幼子早年就去世了。

這個消息，也只有林家的人知曉，所以世人沒人懷疑易楚。

林老將軍戰功赫赫，世代忠義，先皇都要敬上三分的人。

他的兒子，被陛下挑中，要入主中宮，還真沒人好說什麼。

而易楚現在的輩分比女皇陛下那位心上人，還高了一截。

女皇陛下不知道靈瓊怎麼說服林老將軍的，不過這個結果，她還算滿意。

有私心作祟，也為沒有委屈到易楚的鬆口氣。

———萬氪皆空———

靈瓊：明明都在同一起跑線，怎麼女皇就已經進展到結婚了？我的崽卻跑路了？

小仙女：還不是因為你氪的月票不夠多。

靈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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