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聲中，封靈舒聽見自己問出了聲。

封靈舒有些窘迫，只希望剛才的聲音被其他人掩蓋過去，她沒聽見。

顯然封靈舒的希望落空，靈瓊聽見了。

「你這樣的啊。」她也回答了。

「嘉寧世子……」

「啊！」

人群突然驚恐地叫起來，那聲音也打斷了封靈舒要說的話。

封靈舒被拽得一個踉蹌，一抹寒光從眼底閃過，帶著肅殺之氣的長劍，從他身邊劈下。

身後的小攤從中劈開，灑了一地的雜物。

好幾道人影從空中落下，將他和靈瓊圍起來，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動手。

人群四散逃開。

本來熱熱鬧鬧的長街，轉瞬就只剩下滿地狼藉。

即便封靈舒不懂武功，也感覺得到，這些人招招狠辣，是要他們的命。

靈瓊要帶著他，被這麼多人圍攻，似乎也處於下風。

然而這個情況很快就在一個圍攻他們的人突然反水後，開始發生轉變。

封靈舒離得最近，他聽見她和那個人說——殺了他們。

聲音依然軟糯，卻透著一股古怪的冰冷和陰森。

別人是來殺他們的，怎麼可能聽她的話。

這是他當時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事實是，那個人真的掉頭，攻擊了身邊的同伴。

封靈舒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就好像，她可以控制那些人似的……

被自己同伴攻擊，其餘人都沒料到，完全沒有防備。

「你幹什麼！」

喊話沒有任何回應，只有同伴無情劈來刀劍。

…

喬意趕到的時候，打鬥已經結束。

滿地狼藉的長街上，躺著幾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靈瓊面前還站著一個人，看上去沒有威脅性，可是他的打扮，和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一模一樣。

「大人，您沒事吧？」喬意趕緊上前，他就不應該同意靈瓊和封靈舒單獨出門。

「沒事。」靈瓊看向她面前的人：「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一板一眼地回答：「康大人。」

「康鳴？」

「是的。」

保險起見，靈瓊還是問了一句：「來殺誰？」

「封靈舒。」

看來陛下討厭康大頭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嘛。

不僅想插手女皇陛下的事，現在還想殺掉封靈舒這個皇室血脈。

以後陛下要是出什麼事，就再也沒有正統皇室血脈。

也讓一些老頑固，徹底站在他那邊，不至於有一天封靈舒暴露後，有保皇黨和他做對。

喬意扯下那人面巾，覺得有點面熟，想了片刻，「大人，屬下見過他，之前送封公子出城，他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城。」

靈瓊：「多少人？」

喬意看下地上的人，「至少是這裏的人三倍之多。」

也就是說，還有人在暗處，這次派來的只是小部分。

「康大人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封公子出城了？」喬意覺得奇怪，問題一個接一個，「這一路上都沒動手，怎麼現在動手？」

之前大人都不在，動手不是更方便？

「你怎麼知道暗衛沒解決過那些人？」

「……也是。」喬意想起還有暗衛的存在。

至於康鳴是怎麼知道封靈舒出城……要麼是有姦細，要麼就是他派人盯著國師府。

靈瓊氣哼哼地想，回去就讓康大頭變無頭！

靈瓊讓喬意掃尾，她走到封靈舒旁邊，「嚇著沒？」上下其手檢查。

封靈舒是受到一些驚嚇，但還不至於嚇傻，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見靈瓊還在摸，他表情有點僵硬，往後退了退。

靈瓊見此，很識趣地收了手。

封靈舒覺得自己並不討厭她的原因，可能也有這個原因。

他只要露出抗拒的意思，她就會收手，保持距離。

封靈舒低聲問：「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我？」

他剛才聽見了。

這些人是來殺他的。

靈瓊有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關於他的身份。

騙自家崽崽好像不太好……

而且這事遲早會知道。

要是到時候自家崽崽知道，她早就知道，還不告訴他，那不就是家庭矛盾了嗎？

姐妹情誼鬧掰，哪有家庭矛盾嚴重。

「你真的想知道？」

「……嗯。」

之前那次中毒，也沒有個後續。

阿卓說，下毒的那個人畏罪自盡了。

現在又有人想殺他，還如此興師動眾，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先回客棧。」靈瓊拉著他往回走。

封靈舒倒是配合，跟靈瓊一起回到客棧。

喬意許是有事和她商議，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推門進來。

封靈舒坐在桌子旁，隻點了一盞燈，四周都沉浸在黑暗裏。

「怎麼就點一盞燈？」靈瓊想去旁邊把其它燭火點亮。

封靈舒製止她，「別點，就這樣。」

靈瓊不知道封靈舒什麼毛病，但這點小事，沒必要計較，也就順著他。

靈瓊坐到他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你確定要聽？」

對面的少年點了點頭，暖黃的燭光映襯著他的眉眼，有幾分堅定。

靈瓊眸子轉一圈，趴在桌子上，往他那邊湊了湊，「你親我下，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封靈舒：「……」

「那我不聽了。」封靈舒起身。

「行行行，那我親過你一下？」靈瓊退一步。

靈瓊感覺封靈舒瞪了她一眼，但是他沒出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

靈瓊眸子一亮，伸手就把他拉過來，勾著他脖子，封靈舒被迫彎下腰。

眼前的光盡數壓在唇齒間，纏綿又曖昧。

…

桌子上的燭火被挪到一旁，封靈舒坐在明與暗過渡處，整張臉都有些模糊。

靈瓊遞給他一杯水。

封靈舒接過，喝了兩口，含糊地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知道自己不是封家親生的嗎？」

封靈舒『嗯』了一聲。

靈瓊本以為他不知情，沒想到他知情，倒是有點意外。

「我娘說……就是封夫人，說是在大火裡把我救出來的。不過我沒有之前的記憶，可能是因為受驚過度。」

靈瓊微微挑眉。

女皇陛下說她按照她母后留下的線索找過去，看見的就是早就化為廢墟的地方。

之前女皇陛下沒說封家的事，她還以為封家就是女皇陛下母后安排撫養皇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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