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沒想過，找自己的家人？」

「娘說他們都死了……」封靈舒看向靈瓊，「死在那場大火裡，他們隻救出了我。你……為什麼問這些？」

靈瓊眉眼柔和，聲音輕柔，「因為我要和你說的，和你的身世有關係。」

…

靈瓊從房間出來，皓月掛在半空，清暉落在走廊上，鋪了滿地。

她往房間裡看一眼。

畢竟不是小事，一時半會，應該沒那麼容易接受。

所以靈瓊很識趣的出來，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

封靈舒確實不太能接受，自己從一個親生父母雙亡，被封家收養的身份，變成遺落在外的皇室血脈。

此後一整天，封靈舒都沒露面。

靈瓊給他送了吃的，也只是放在門口，沒有送進去。

直到第三天，靈瓊去送吃的，剛放下門就開了。

封靈舒似乎特意等在門後，她一來就開了門，神色平靜，好像已經接受他是皇室血脈的事實。

「你為什麼不進來？」他問。

「我覺得你想一個人待著……」靈瓊無辜地說。

「你又沒問過我……」封靈舒小聲呢喃。

靈瓊沒太聽清，復問一句：「你說什麼？」

「沒。」封靈舒彎腰把地上的托盤拿起來，轉身就了屋，也沒關門。

靈瓊遲疑幾秒，尾隨……不是，跟了進去。

這個崽子想要什麼就是不明說，拐彎抹角的讓她自己領悟。

難啊。

封靈舒慢吞吞地吃著東西，靈瓊托著下巴瞧他，怎麼看都好看，連吃東西都好看……

靈瓊看了一會兒，擺正神色：「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封靈舒：「問什麼？」

「你姐姐……」

封靈舒偏頭，「她是故意把我送給你的嗎？」

「嗯……算是吧。」女皇陛下應該有些細節沒和她說，不過她也承認了，確實有私心。

是人就難免……

「所以，你恨她嗎？」

對於女皇陛下來說，她母后把弟弟送走，給了他自由生活的權利，她羨慕嫉妒。

可對於封靈舒來說，何嘗又不是剝奪了他成為帝王的權利？也許他會生出怨恨。

封靈舒搖頭，雖然已經消化了這個事實，可是還是覺得很陌生。

皇室……

女帝……

這些事，離他都好遙遠。

靈瓊見封靈舒不太想說這些，也就不問了，乖巧的坐在一旁陪著他。

封靈舒吃了一點，突然問她：「大人可以告訴我，嘉寧世子對你重要嗎？」

「啊？」靈瓊茫然的眨眨眼，隨後才道：「他為什麼對我會重要？」

「大人不喜歡他嗎？」

「我為什麼要喜歡他。」喜歡他的是原主，跟爸爸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封靈舒：「那大人為何要在後院放那麼多於嘉寧世子相似的人？」

「誰跟你說的？」

封靈舒握緊筷子，低聲說：「大人，我有眼睛，我會看。」

「那你瞧瞧，我有多喜歡你。」

封靈舒不解，抬起頭往那邊看，眼前晃了下，唇被人堵住。

後面過於混亂，封靈舒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結束，他才用被子捂著身子，一臉『良家婦男被欺負』的委屈可憐。

上次的事，他意識不清，記得模糊。

但是這次他很清醒，可是他依然沒有推開她。

封靈舒心底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貪戀她的溫柔。

靈瓊時輕時重的親他，後者退無可退，只能任由她欺負。

結果她越來越過分。

「你能不能別這樣。」封靈舒半天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

「怎麼了？」

「你不喜歡嗎？」

「你都沒推開我，我以為你喜歡的……」

女孩子的聲音濕軟，尾音帶著嬌俏和無辜，讓人招架不住。

封靈舒：「……」

封靈舒掙扎，想要起身。

靈瓊頓時舉手投降，「不親了不親了，我不動。」

靈瓊乖巧地窩進他懷裡，不再亂動。

靈瓊臉頰貼著他胸口，主動提起梁荀，「我承認，以前眼瞎，是和梁荀有那麼一點點關係。」

靈瓊用小指母比了個尖尖。

「但是，我發誓，我喜歡你，和梁荀沒有半點關係。」

封靈舒本來覺得這話不可信。

然而就在她給自己解釋的時候，他心底就已經信了。

封靈舒心底的小人直想撞牆。

自己怎麼那麼沒有立場，她解釋就信……

封靈舒好半晌才出聲：「那你為什麼要在後院放那麼多人？」

靈瓊很無辜，甩鍋給女皇陛下：「那都是陛下塞給我的，她是陛下，那我也不能抗旨呀。」

封靈舒：「……」

「你不喜歡，回去我就和陛下說，把那些人都打發了。」靈瓊握著他的手，「我從來沒碰過他們的，連面都沒怎麼見，人都認不全。」

這話封靈舒倒是信。

阿卓也說過，她從來不去那些人住的地方。

「以後府上只有你，好不好？」靈瓊清甜軟糯的聲音，像極了撒嬌。

封靈舒心尖都顫了顫，某種滾燙的情感從心臟處，汩汩往外湧，壓向四肢百骸。

封靈舒小聲回：「我又沒說要和你回府。」

靈瓊有點摸清他的性子，笑著道：「那我就再綁你一回好了，反正你得和我回府。」

「你說了放我走的。」

「我後悔了。」

「……」

…

喬意覺得封靈舒和自家大人之間有點古怪，但是哪裡古怪，他又說不上來。

比如封靈舒竟然會和靈瓊坐在一起，雖然大部分時間垂著頭，誰也沒看，可能感覺出來，他並不像以前那樣排斥大人。

直到準備回府，封靈舒居然沒提離開，而是打算和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這是放棄自由了？

封靈舒已經上了馬車，靈瓊還在看人搬箱子，往後面的馬車上放。

「大人，您要帶封公子回去？」

「不然呢？我來旅遊的嗎？」

「封公子自願的嗎？」

「那必須的啊，他這不是自己上的車嗎？」靈瓊有點驕傲。

喬意就弄不明白：「大人，您怎麼說服封公子的？」

「說（shui）服。」

「？？？」

「！！！！」

工具人喬意還是個黃花大小夥，臉頰瞬間爆紅，不敢再問，扭頭去監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