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繞試圖幫她找躍鱗的蹤跡，靈瓊一問三不知，隻說躍鱗會來找她。

可是他們在鶴城待了五六天，也沒見有誰來找她。

倒是薄雪繞不時能發現，有人探頭探腦地看。

他起初以為是有人發現靈瓊的身份，想要對她做什麼。

後來又覺得不太像。

那些人的目光跟看猴似的，眼神很怪異，但感覺不到危險。

薄雪繞就開始反思，是不是靈瓊打扮得過於招搖了。

讓她穿得稍微素雅點，小姑娘就跟上墳似的，能不高興一整天。

薄雪繞就不敢幹涉她怎麼穿了，只能每天出門小心些。

好在並沒出什麼問題，那些探頭探腦的人，沒過幾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薄雪繞心底覺得怪異，但又找不到別的證據。

大半個月後。

薄雪繞依舊沒有躍鱗的消息，一直待在這裏也沒用，他決定離開鶴城。

靈瓊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小尾巴似的跟在薄雪繞身後，軟聲軟氣問他：「哥哥，要是一直找不到躍鱗怎麼辦？」

「……」

薄雪繞被問到了。

他還真沒想過怎麼辦。

當時想著，幫她找到躍鱗，她就會有人照顧，有人保護。

可是……

薄雪繞想到這段時間的相處，一時間不知該怎麼作答。

靈瓊歪了歪頭，「我如今也不是以前的鬱萱竹，他們也許巴不得不伺候我，早跑了。」

「躍鱗對你很忠心。」躍鱗對她那麼死心塌地，應該不會不管她。

「人是會變的。」靈瓊道：「躍鱗以前對我忠心，也許只是因為我的身份。」

「……」

薄雪繞不能百分百確定，躍鱗還對她忠心。

「要是……我該怎麼辦？」靈瓊語氣猶豫：「哥哥也會拋棄我嗎？」

「我會陪你找到躍鱗為止，我答應過你的。」薄雪繞掀開車簾，朝她伸手。

靈瓊看看攤開在她面前的手，又看看他：「也就是說，找不到躍鱗，哥哥就會一直跟我在一起？」

「……」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靈瓊將手放進他手心，「那我不希望找到躍鱗。」

薄雪繞：「……」

躍鱗要是還在找她，知道得多傷心。

-

靈瓊離開鶴城後，躍鱗才收到靈瓊的信，讓他不用再跟著，好好打理家業，想她的時候就給她寄點銀票。

「？？？？」

躍鱗滿臉茫然地抓著信，內心深處『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懵圈三連問。

小姐怎麼就跟小白臉跑了！！

之前還讓跟，現在跟都不讓跟了！！

啊啊啊啊！！！

躍鱗捂著腦袋，無聲尖叫一嗓子，抓著信衝出客棧。

他得去找千歲爺告狀！！

-

薄雪繞是認真在幫她找躍鱗，可惜靈瓊很不上心，每天想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

薄雪繞說她，當場答應得好好的。

轉眼就蹦出一句騷話。

多說幾次沒什麼用，薄雪繞也就不再說了。

最後由於他每次的縱容，底線不斷降低，靈瓊幾乎是把能幹的事都幹了，不能幹的事……

薄雪繞覺得也快了。

遲早有一天，他意志力會被她磨得一點不剩。

此時馬車慢悠悠晃在官道上。

外面下著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管道兩側的林間。

靈瓊枕著他大腿，沒形象地翹著腿，「哥哥，你以後想做什麼？」

「不知道。」從他家出事後，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現在這件事做完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

「哥哥沒有想做的事嗎？」

薄雪繞搖頭。

「理想呢？」

「理想？」薄雪繞重複一遍這個詞，隨後搖頭，「沒有。」

「人沒有理想，生活豈不是很無趣。」

薄雪繞垂眸看她：「你的理想是什麼？」

靈瓊唇角一勾，「我的理想是——成為哥哥的理想。」

「胡言亂語。」

「怎麼胡言亂語。」靈瓊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

薄雪繞：「哪有拿人當理想的？」

「怎麼沒有？」得到一個人，那也是理想呀！「哥哥既然沒有理想，那就把我當理想呀。」

薄雪繞不想和靈瓊爭辯，最後道歉的只會是他。

他很是縱容，「嗯。」

靈瓊雙手一合，語出驚人：「那我們成婚吧！」

「咳咳咳……」

薄雪繞被嗆得滿臉通紅。

「你說什麼？」

「成婚啊。」靈瓊坐起來，笑嘻嘻的臉上多了嚴肅和認真，「我想做哥哥一輩子的理想。」

薄雪繞探手摸她額頭。

沒發燒，突然說什麼胡話？

「我沒生病。」靈瓊擋開他的手，「我說的是認真的……還是哥哥覺得我配不上你？」

說到後面，靈瓊神色低落下來。

薄雪繞下意識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倒也不是不喜歡她。

不然這麼久，他何必一路帶著她。

他只是覺得靈瓊提得太突兀了。

突兀得他完全沒有準備。

「我明白，畢竟我身份擺在那裏。哥哥怎麼會願意跟我成婚……剛才的話，你當我沒有說過吧。」

薄雪繞最不能看的就是靈瓊這委屈的樣子。

好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似的，整顆心都不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太突兀，太快了……」

靈瓊抱著胳膊，縮到旁邊，看著搖晃的流蘇。

薄雪繞既緊張又不知所措。

「我們再去兩個城池，要是還找不到躍鱗，我們再談這件事好不好？」

靈瓊偏下腦袋，「真的？」

「真的。」薄雪繞點頭。

靈瓊似乎在權衡他的話，最後蜷成刺蝟似的身體舒展開，再次靠到他身邊。

「一個行不行……」

薄雪繞無聲看她。

「兩個就兩個吧。」靈瓊扁下嘴，「總比沒有盼頭的好。」

薄雪繞：「……」

靈瓊知道薄雪繞找不到躍鱗。

所以她已經開始暗戳戳地計劃成婚的時候了。

薄雪繞隻覺得她每天都很快樂。

以前磨磨蹭蹭，十天的路程能走一個月。

現在她每天催著趕路。

在靈瓊懷著對美好生活的憧憬，以為自己幸福生活即將到臨的時候，生活給了她當頭一棒。

薄雪繞出去一趟，就把躍鱗給帶回來了。

「……」

「……」

兩主僕大眼瞪小眼。

顯然都不太明白，為什麼會見到彼此。

——萬氪皆空——

靈瓊：生活好難！

小仙女：有月票什麼都不難~

靈瓊：投！都給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