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也就只有這樣，穆戰驍才能感覺的到徐婉瑩現在的溫情脈脈。而這樣的溫柔也就隻對著穆之奕而來。在書信的字裏行間裡，不會提及穆戰驍的任何事情，更沒任何的詢問。

每一次都讓自己的心口堵得慌，但每一次卻也剋製不了要看的衝動。

「何必呢？」李時淵側頭看了一眼，「每一次就這種方式看著她寫來的書信，明明也不是給你的。放不下不如就回江南去找她。」

這些年來，李時淵早就看膩了穆戰驍這張陰陽怪氣的臉，明明放不下，但是倨傲的卻始終在原地等待，就像是等著徐婉瑩自己回來一樣。

「你要等著她回來，那就等到海枯石爛，她也不會回來。」李時淵倒是好心提醒穆戰驍。

穆戰驍沒應聲，忽然開口：「塞外的事情，我去就好。」

李時淵楞了一下：「你去幹嘛？添亂嗎？」

塞外現在風平浪靜，隨便誰的出現都可以，哪裏需要穆戰驍親自去，何況，穆戰驍在京都不忙碌嗎？還有閒情逸緻去塞外。李時淵有些費解。

而穆戰驍沒多解釋，只是淡淡開口：「她到京都了。」

李時淵：「……」

忽然，他想錘死穆戰驍，打開穆戰驍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想的是什麼。這人被逼到了江南，穆戰驍每年就藉著穆之奕的名義去江南。但這人是去了，也不吭聲，也不說話。

這都幾年了，這關係沒見好，反倒是越來越惡劣了。

不僅僅是和徐婉瑩這般，就連和穆之奕也是這般。

現在到好了，徐婉瑩人主動到了京都，這人轉個身就要去塞外了。

「你——」李時淵真是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幕後之人沒抓到，我不想把她牽連進來。」穆戰驍淡淡開口，「等事情平穩了再說。」

「若是這一輩子都不平穩呢？畢竟一個前朝公主沒了，可以有下一個反叛的人出現，你就難道一輩子不把她帶回來嗎？」李時淵在問穆戰驍。

穆戰驍低斂下眉眼，而後才淡淡開口：「不會，最多兩年。」

這無疑是告訴李時淵，最多兩年的時間，前朝公主的事也一定會有一個著落，若沒有著落，也證明穆戰驍有絕對的能力，不會再讓這些事影響到徐婉瑩。

而當年，讓徐婉瑩離開江南，不僅僅是兩人之間的問題，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當時的政局不穩定。徐婉瑩在京都，首當其衝的會是徐婉瑩。這也是為什麼，穆戰驍並不成高調迎娶的原因之一，總想留點退路，避免再發生任何的意外。

「想好就好。」李時淵沒說什麼。

穆戰驍歷來都是有分寸的人。

而後，穆戰驍也沒在禦龍殿多停留，這信箋重新密封好，而後就讓人給了穆之奕。穆戰驍這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

在徐婉瑩到京城的前一日，穆戰驍率隊去了邊塞。

所以自然的，徐婉瑩到京城就是撲了一個空。穆之奕是提前三日就知道的消息，但是也已經阻止不了徐婉瑩到京都了，畢竟這個時候早就無法書信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婉瑩抵達穆王府的時候，管家親自出面迎接的，管家也早就不是陳管家了，而是當年陳管家的侄子，陳管家告老還鄉了。穆王府內的奴才倒是沒換，秦香也依舊還在。

「娘娘——」秦香聽見徐婉瑩來的時候，立刻就趕到了王府，「您可算是回來了。」

那口氣就從來不認為徐婉瑩不是穆王府的人，聽起來就像是徐婉瑩不小心的離開了一段時間，這才忽然回來一樣的感覺。

徐婉瑩倒是愣住。

回到江南太多年，已經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了，一時半會有些反應不過來，還沒來得及阻止秦香，秦香已經繼續說著了，而看著徐婉瑩的眼神，更是帶著一絲絲的欣慰。

「娘娘，您不在府內，府內的大小事情都壓在了陳管家的身上，原本是要告老還鄉了，這不是，一直拖到了去年才離開的。」秦香又絮絮叨叨的說著，「這穆王府啊，現在早就安靜的不像話了。」

「秦——」徐婉瑩好不容易找到空隙。

而秦香也像是回過神一樣：「您看看奴才，奴才這年級大了，腦子都跟著不好用了，您快進來。小王爺一會就從宮內回來了。現在小王爺還在太傅邊上上著課呢。」

說著，秦香就要帶著徐婉瑩朝著穆王府內走走去。

徐婉瑩嘆了口氣：「秦香，你聽我說。」

「好好，您說。」秦香一個勁的點頭。

「我已經不是穆王府的王妃了，不用叫我娘娘。叫我婉瑩便好。」徐婉瑩交代秦香。

秦香雖然應著好，但是那稱呼並沒改變：「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徐婉瑩有些無語，更多的是無奈。明明秦香不是這樣的人，但是為什麼現在徐婉瑩卻覺得秦香是在故意裝作聽不懂呢？

就連一旁新的陳管家，也跟著不住的點頭：「娘娘，您先回府，回來了，再慢慢說，別站在門口。回頭要是受風了，王爺必定是要怪罪我們的。」

兩人一言一語的，弄的徐婉瑩完全沒了辦法。

最終，她無聲的嘆息，也不再去糾正兩人，但是就仍然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而是淡淡開口：「我這一次回來，就只是有些是找穆王爺。方便的話，幫我通傳一聲。我就不進去了。」

這在徐婉瑩看來，不過就是拿一封休書的事。而穆戰驍肯定早就是休書在手了。既然已經在手裏了，又何必這麼折騰了。

結果徐婉瑩也沒想到，秦香倒是繼續說著：「娘娘，王爺不在府中。」

「那王爺什麼時候會回到府中，我再過來。這幾日我會住在京都。」徐婉瑩應聲。

那態度擺明了告訴秦香，她不會住在穆王府內。說完後，徐婉瑩就要離開。

但是秦香的速度更快，已經攔住了徐婉瑩，那眼神看起來有些不淡定，但是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了：「娘娘，王爺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府了。王爺昨天去了塞外。不知道為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