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你出來這麼久，為什麼你的家人都無動於衷。」李時淵淡淡的問著。

穆岑咿咿呀呀了半天，這才開口：「他們不在了。」那口氣又像是悲哀的多，「所以就剩我一個人了。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就連最後的話都把李時淵堵住了。

李時淵仍舊看著，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麼輕輕摩挲著穆岑細膩光滑的肌膚，這樣的觸感極好，讓人有些愛不釋手的。

但很快，李時淵的手停了下來，就只是看著。

在穆岑綳不住的時候，李時淵忽然問著：「岑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穆岑安靜了下，被動的應著：「沒有，我能瞞得了你什麼事，畢竟這大周都是李家的，不是嗎？」

在凡間久了，有些事還是知道的。

李時淵似笑非笑的嗯了聲：「岑兒，我不希望你有事瞞著我，不然的話，若是真的出了事，我對你就無能為力了。我雖然是太子，但很多事，身不由己，明白嗎？」

這話又好似意有所指。

穆岑被問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而李時淵的手並沒從穆岑的臉上挪開，仍舊是淡定的看著穆岑。穆岑被看的心跳加快。

「你知道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那些傷你的人說了什麼嗎？」李時淵問。

穆岑下意識的搖搖頭，但是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只是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而李時淵這才繼續開口：「他們說你是妖。」

穆岑傻眼。

但耳邊依舊傳來李時淵的聲音：「你是嗎？」

穆岑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時淵又已經繼續說著，只是原本撫摸著穆岑臉頰的手，變成掐住了穆岑的下巴，而後被迫的讓穆岑看向了自己。

穆岑一動不動，是被掐的無法動彈。

更多的是因為現在的情況，讓穆岑有點驚慌失措。

「你的傷口好的太快，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人受了那麼重的傷，豈能幾個時辰就相安無事了？而你可以長時間在玉龍潭裡不出來，水性再好的人，也很難做到如此。」李時淵一字一句的說著。

穆岑的臉色變了又變。

「而那個道長雖然死了，但是當時的東西還在，上面確確實實是陣法，隻對妖有用，對人無用，嗯？」李時淵又繼續問著。

只是他並沒對穆岑做什麼，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穆岑的身上，眨都沒眨一下：「所以告訴我，岑兒，你到底是人還是妖呢？」

就連這聲音都顯得平靜的多。

在這話問出口的時候，甚至李時淵是早就有想法了。

就算穆岑是妖又如何？

只要李時淵願意，任何人都不可能拿穆岑怎麼樣，何況，穆岑的心思細膩和柔軟，是很多人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她眉眼的清透卻又讓人看的清清楚楚，就連一點點心思都藏不住。

這樣的人，就算是妖，也比起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不知道好上多少。

又何必在意這些。

這下，穆岑是一下子惱了起來。

她才不是妖呢。

而那些人在說自己的時候，穆岑倒是不痛不癢的，被李時淵懷疑的時候，說不出的感覺，想解釋，但是又無從解釋，更多的是對這樣情況的懊惱。

最終穆岑想也不想的就把床榻上的枕頭直接摔到了李時淵的面前。

這是任何人都不敢做的，但是穆岑就敢。

好似穆岑完全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會是如何。

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不斷地呼吸，沖著李時淵吼著：「我才不是妖！」

後半句話，穆岑也沒說出口，她是仙，只是還沒及格的深陷而已。龍族的人素來都是上仙，她的修鍊不到，自然能列入上仙，但是也不能被人說成妖。

而看著李時淵，那一鼓作氣的怒意上來的時候，穆岑想都不想，就直接掀開被子要走人。

「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們本來就不在一起的。」穆岑說著就要往外走。

上一次，穆岑這麼吵著要走的時候，李時淵沒攔。

但是目的也不過就是希望穆岑能主動回來認錯，而非是現在這樣被動。

只是李時淵試過了，穆岑的倔脾氣，根本不可能主動和你求饒，就算是昨天那樣的情況下，若不是自己趕到，怕是穆岑都不會開口求饒一句的。

最終妥協的人還是自己。

所以這樣的事，李時淵自然不可能再讓它發生。

最重要的是，穆岑現在的身份撲朔迷離，李時淵也心生懷疑，自然就不可能把穆岑放出去了。

嚇到人不重要，而若一切是真的，被人知道了，那才是災難。

李時淵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所以這一次，李時淵很快就扣住了穆岑的手，一個用力，就把穆岑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跑什麼，現在是說都說不得了？」

穆岑不理睬這人，還在掙扎。

李時淵無奈的嘆息，而後才半強迫的捏著穆岑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還沒完全好，你想去哪裡，出去是打算昭告天下，你這不到幾個時辰就從奄奄一息到活蹦亂跳，不怕給自己惹來麻煩嗎？」

一句話，倒是讓穆岑安靜了下。

而穆岑看著李時淵的眼神，又好似在李時淵的眼神裡看見了一種坦然。

這樣的情緒明白的告訴穆岑，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是妖是人都好，李時淵都不會傷害自己。

這就像是一種全然的信任。

讓穆岑忍不住要脫口而出。

只是理智再最後的時候阻止了穆岑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穆岑也安靜了下來，不聲不響的，李時淵摟著穆岑，哄著她：「你對周朝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怎麼會了解。

她不過就是在這裡一時興起居住的人，哪裡會了解周朝的這些事。

不過這話，穆岑也沒說出口，就只是這麼看著李時淵。

李時淵颳了一下穆岑的鼻樑骨，這才繼續說：「周朝最機會的就是妖。」

穆岑的眼神微擰，有些莫名，而李時淵把為什麼忌諱倒是詳細的告訴了穆岑，穆岑聽著一愣一愣的，但是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