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什剎宮處處手下留情。

如今……果然。

「什剎宮也是為師建立。」白昭說：「因著我讓驚情做一些秘密之事，所以一直處於保密的狀態。還好你細心，沒有傷到他們。」

紅扶蘇不好當著這麼多人問他更多的東西，隻點點頭說：「師父，我先把雲寒帶回去。」

白昭問：「他不要緊吧？」

紅扶蘇搖頭：「我帶他回去休息一會，他緩緩就會好的。」

白昭點頭。

她讓銀翼幫忙，把雲寒背回了扶蘇殿。

安置好了以後，銀翼低聲問：「雲寒的仙丹是不是沒了？」

紅扶蘇：「……」

「你別想騙我！那東西的威力，我是親眼所見！他若有仙丹在手，怎麼可能暈過去？」銀翼肯定地說。

紅扶蘇嘆了口氣，說：「我跟你說了，你別告訴別人。」

她信得過銀翼。

未免他到處亂打聽亂說，她索性就告訴他。

銀翼：「嗯。」

紅扶蘇便將實情跟他說了：「……所以他這一戰，全都在唱空城計！」

銀翼張大嘴：「這麼說，仙丹在師父手裏了？那師父怎麼不用呢？」

「你沒搞明白！無論是血魔丹還是仙丹，入體之後，便跟他們的修為產生了掣肘關係，根本不能妄動，要不然靈魔失衡，人就危險了！」紅扶蘇說著，指指雲寒：「看他就知道了！剛剛你沒看到他魔氣衝天？」

「原來是這樣！」銀翼看雲寒的眼神，從來沒這麼複雜過：「他倒是捨得……」

紅扶蘇眼神溫柔。

他是為了她，她心裏都明白。

銀翼看她的模樣，心裏酸溜溜的，語氣也酸溜溜的：「那你先看著他吧，我出去看看。」

紅扶蘇：「這事別說出去啊！連梅瓦屋都不知道！」

「懂！傳到白敬那邊，他們就沒有顧忌了！」銀翼說。

紅扶蘇點點頭。

……

銀翼走了後，她便爬上榻，坐在雲寒旁邊，等著他醒來。

大約是因為剛跟人打完的緣故，他整個人的氣息都是冰冷，眉峰緊皺，嘴唇緊抿，渾身充滿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若是不熟悉他的人見了，少不得膽戰心驚。

但紅扶蘇是熟悉他的人。

所以她隻覺得好看。

他暈過去的樣子，也是這麼好看……

紅扶蘇笑了下，伸手去撫他的眉頭，低聲說：「咱們已經安全了，那黑白無常已經死了，你好好睡吧，別皺著眉頭了！」

雲寒還真聽話，漸漸地，眉頭舒展開來，神色漸松，甚至嘴角還帶著些許的笑意……

……

大約兩刻鐘以後，雲寒醒了過來。

睜眼就看到紅扶蘇坐在他身邊，貌似有點犯困，大眼睛迷迷濛蒙的。

見他醒了，她頓時眼前一亮，叫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雲寒微微歪著頭看著她……的額頭，貌似有些出神。

「誒？你別嚇我啊！」紅扶蘇推推他。

雲寒說：「我剛才做了個夢——也可能不是做夢……」

紅扶蘇：「啊？」

看起來好像腦子壞掉的樣子……

「夢裏，我住在一個寒冷而空曠的宮殿裏。」雲寒說：「感覺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跟那宮殿融為了一體，寒冷，空曠，了無生氣。」

紅扶蘇：「剛剛你跟什剎宮的黑白無常打了一趟，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雲寒說：「後來我有些魔氣攻心，不過我還是有數的，知道你能幫我壓製住。」

好吧，腦子很正常……

「你繼續說，你的夢。」紅扶蘇愉快地說。

「後來，在一汪靈氣凝成的泉水裏，長出了一朵花。」雲寒說：「它跟那水蓮一般漂浮在靈泉上，綠油油的葉子，紅色的花兒，很是活潑可愛又漂亮。」

紅扶蘇感覺有點難以理解：「嗯……花兒能用活潑可愛來形容麽？那是什麼樣的花兒？」

「它是天地間至純的靈氣凝結而成。」雲寒說：「特別有靈氣，雖然只是一顆植物，卻特別有趣……我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它，便用了『活潑可愛』。」

「靈氣？哇！你說的該不會是靈曦花吧？」紅扶蘇眼前一亮。

雲寒：「跟你額頭上的花，的確很像。」

「所以你剛剛說你可能不是做夢，而是……」紅扶蘇說：「你被血魔珠的主人，也就是神荼帝君附身了？」

「不，我感覺我就是他。」雲寒咧嘴一笑，一把將她摟過去：「我們兩個，一定是前世未能如願，此生約定相守來了。」

紅扶蘇趴在他胸口，咯咯直笑：「你確定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感覺很真實呢！」雲寒說。

「好吧……那這輩子，我可得好好修鍊，絕不能再被妖魔鬼怪采了去，惹你走火入魔。」

雲寒說：「我一點不擔心這個呢！」

紅扶蘇直起身體：「為什麼？」

「因為你是魔頭啊！你若被他們弄去，最後他們都會變成你的手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哈！」紅扶蘇笑：「我猜，那花在死之前，一定立下誓言，如有來世，再也不要做一朵任人採摘的花，而是要做魔王花！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帝君！」

「你也不要太代入了！」雲寒卻不樂意了：「我說不定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你不是什麼花，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哎喲你……」紅扶蘇直搖頭。

就在這時，有人來喊她去火陘殿。

紅扶蘇便讓雲寒在扶蘇殿獃著，她去了師父的火陘殿。

左護法宋巽、右護法關勝、銀翼、梁笑在那裏。

還有玄驚情。

見了紅扶蘇，玄驚情眼神冷漠而又防備。

紅扶蘇挑眉，走到白昭面前：「師父，您找我？」

白昭指指議事之時她慣常坐的位置：「坐。」

紅扶蘇坐下，在師父左手邊的第一位。

「驚情也是我的弟子。」白昭說：「蘇蘇，你以後要管她叫師姐。」

紅扶蘇站起來，沖她行了個禮：「師姐。」

玄驚情勉強還禮。

「我的父親，因為修魔，被他們群起而攻之。儘管他從未殺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一股恨意從白昭靈魂深處透出。「可是今天的白敬，卻暗中養了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