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白昭，總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神秘感。

今日，紅扶蘇卻覺得他極為真實，不由心裏一熱，隻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替師父報仇雪恨。

「那黑白二叟，便是白敬秘密養的魔修，我令驚情假意依附於白敬，就是為了搜集證據、掌握情報。」白昭說：「如今證據搜集得差不多了，驚情也不用再繼續潛伏。」

「我不用再跟那邊聯絡了嗎？」玄驚情問：「潛伏這麼多年，就這樣由暗轉明的話，很可惜！」

紅扶蘇在旁說：「如果不放棄，你帶來的這些人就都要死。因為你如果完好無損地回去了，僅僅死了那黑白無常，回去跟他們無法交代！」

玄驚情看了她一眼，不語。

「我們現在不需要再潛伏。」白昭又說：「接下來是一場硬仗！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跟白敬硬碰硬！蜀山、薛門那邊，我會給他們送信去，你以後也不要跟他們再起衝突。」

玄驚情回答：「是！師父！」

「你帶著你的人，先回什剎宮去吧！」白昭說：「回去以後，集結待命！」

玄驚情領命離開了。

人走後，紅扶蘇問白昭：「師父，您什麼時候收她為徒的？」

白昭說：「跟你差不多，我發現她是個修魔的好苗子，就收了她為弟子。」

「跟我差不多，那是在我之前還是在我之後？」紅扶蘇問。

「在你之後。」

「那應該我是師姐，她是師妹呀！」紅扶蘇嘟著嘴。

「她年紀比你大好幾歲。」白昭笑道。

「師姐妹跟年紀沒有關係，隻跟入門時間有關係。」紅扶蘇說。「哪怕她今年八十歲了，也得管我叫師姐！」

白昭搖搖頭：「行！下次你們要再見面，我就讓她叫你師姐，如何？」

紅扶蘇咧嘴笑：「算了吧師父！我說著玩的！管一個比自己大好幾歲的人叫妹妹，我可叫不出口。」

白昭笑著揉揉她的腦袋，問：「雲寒怎樣了？」

「他醒了。」紅扶蘇說：「人已經沒事。」

白昭：「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多虧了他！」

「師父！」紅扶蘇問：「您上午去哪裏了呀？」

這種時候不應該離開才對。

「我去見了太行山的線人。」白昭說：「他的名字叫白越，是白旭的遠房堂弟，也是白旭的心腹。」

紅扶蘇恍然大悟：「這樣啊！這次的情報是不是他傳給您的？」

白昭：「對！今天一早他又傳信來，說是白旭讓他們隱藏起來等一等，他有事離開一陣，我就趁機去見了他，交代他一些事情。」

「白旭離開？」紅扶蘇警惕起來：「白旭幹嘛去了呀？」

「這個白越也不知道。」白昭說：「總之，你們要知道白越是什麼人，以後注意著點，不要誤傷。」

紅扶蘇點頭，又問：「對了！左右護法還有銀翼，是不是都是跟著您從白氏出來的呀？」

白昭說：「是左右護法護著我逃了出來，在這裏安身立命。銀翼的父親是我父親的弟子，也是全家慘遭不幸，只剩這麼個獨苗……」

銀翼神色有些孤寂寡淡。

紅扶蘇瞅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銀翼啊，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我娘就是你娘，我爹就是你爹！」

銀翼打掉她的手：「我怎麼覺得你在佔我便宜？」

「我佔你便宜？誒？你在我家的時候，不是叫爹叫得挺順口的嗎？」紅扶蘇滿臉嘲笑地對白昭說：「師父，我讓他在我家幫辦些事，您不知道他有多不要臉！一口一個咱爹咱娘！哈哈哈！」

白昭也笑，問：「扶蘇，你爹娘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後，可有為難你？」

「為難什麼呀，我那爹嚇得要死！見了我連話都說不利索。」紅扶蘇攤攤手。

「他爹可有意思了。」銀翼也說：「見到咱們少主，一聲也不敢吭。但是如果雲寒在的話，他就不怕了，什麼都敢懟上一懟！」

左護法宋巽：「那就證明，雲公子能治住她！」

右護法關勝：「我瞧也是！少主固然強，在喜歡的男子面前，還是溫順得像個小女孩的！」

紅扶蘇有些扭捏，但臉上、眼裏全是笑意。

宋巽：「哈哈哈！說起來，少主跟雲公子，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呢！」

關勝：「嗯……的確！」

……

白昭一直微笑聽著。

……

紅扶蘇出去，就見雲寒已經不在扶蘇殿了，他跟楚天溫和廚子他們在一塊。

正看他們文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禦魔宗開始流行錦體文身。

彷彿夏天赤膊的時候不露出點兒什麼威猛的東西，就低人一等似的。

這會廚子也文上了，不過卻一直在慘叫：「啊啊啊！好了好了！我不要了！不要！啊！好疼！」

紅扶蘇湊過去一看，廚子明顯就被點穴了，除了嚎，一動不能動。

楚天溫正拿著針，沾了黥墨汁，在廚子胳膊上刺來刺去，每刺一下，廚子就跟殺豬一般嚎。

見了紅扶蘇，他立刻跟見了救星一般叫道：「少主！少主救我！楚天溫忒沒人性！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紅扶蘇搖搖頭：「楚天溫，人叫喚成這樣了，你就別給他弄了唄！」

楚天溫：「少主！您不知道！是他非求著我給他紋的！我這剛弄了一半，他又叫喊著不要不要了！你看這一半像個啥？怎麼著不得把它弄完了才好看？」

「我真的不要了！」廚子快哭了。

「要不你再忍忍吧！」紅扶蘇瞅著他胳膊上的圖案：「現在看起來，像個……屁股！哪有人把屁股文在胳膊上的？出去丟我禦魔宗的臉！」

「屁股？我紋的是龍，怎麼會像屁股呢？」廚子沒法轉頭，看不到那隻胳膊。

「真的！」紅扶蘇說：「不信你問雲寒，像不像？」

雲寒抿嘴笑了一下，說：「要不你再忍忍吧！還……真的挺像的。」

廚子咬牙：「楚、天、溫！」

楚天溫一臉無辜：「我不是說了嗎？這才一半！龍身蜷著，所以像屁股！等把龍頸，龍頭文出來就好看了！你再忍忍，忍忍，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