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紅扶蘇牙癢癢地：「雲寒那是還沒我的時候就定下的親事！寧桓……我又沒跟他怎樣……」

「沒怎樣才氣人呢！」黃裳氣呼呼一屁股坐下：「你必須要好好地哄我，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紅扶蘇：「……大小姐，我錯了，對不起，行了麽？」

「不行！一點誠意都沒有。」

「誒！我說你這是幹嘛啊？收拾東西？要去哪？」

黃裳說：「當然是回渝州。」

「你不是開玩笑吧？」紅扶蘇皺眉：「鬧什麼呢？你馬上要封後了，小衣服一換，小包裹一背，甩手回渝州？你是要逼你爹替你進宮麽？」

「噗！」黃裳噗地笑了：「蘇蘇，我已經跟我爹說好了，我跟他一起回家！」

「啥意思啊？」

她沉默片刻，說：「我們已經跟皇上請辭了。」

紅扶蘇：「請、辭？」

「我不做皇后了。」黃裳說：「我們打算回渝州去，繼續做我的蜀山弟子。」

紅扶蘇一聲吼：「你瘋了嗎！」

她搖頭：「蘇蘇，之前我決定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覺得我若錯過，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這般合心意的人。我想著……若是我真心相待，早晚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可是現在我發現……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怎麼不可能？」紅扶蘇說：「日子是一天天過出來的，感情是慢慢培養的。等你們有了孩子，都會好起來。」

黃裳搖頭：「他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個個都比我出身好，比我有背景。他心裏那個女人，更是我不可逾越的高山……我有種預感，我等不到那一天的。」

紅扶蘇：「……沒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高山！都特麽是你臆想出來的！等『那個女人』成親，他立刻就會斷了念想。」

「那是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好！」黃裳說。

紅扶蘇：「……」

黃裳又說：「其實我爹這段時間在京都待著也不習慣，他說心累，身體也不好，我們不謀而合，就進宮去找了他。」

紅扶蘇：「……他怎麼說？」

「他剛開始就不說話。」黃裳說：「後來問我，做皇后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不會再有。而且可能沒人敢娶我，問我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說不要，他就同意了。」

紅扶蘇仰頭望天：「你這是讓我背了多大的罪孽……」

「皇上依然保留了我爹的爵位，還賜了很多田地呢！」黃裳還挺高興：「罪孽也不算很大，你以後幫我找個敢娶我的夫君，就算是彌補了。」

紅扶蘇翻了個白眼。

心裏卻莫名鬆了下來。

這丫頭……要是真的進宮做了皇后，還不知會怎麼樣。

……

未免讓人誤會皇上過河拆橋，黃之光親自在金鑾上對群臣說，皇上當初是為了救他女兒才謊稱兩人有私情，其實，兩人只是單純的師兄妹。

如今和為貴一家子已經伏法，也沒必要再瞞著大家，他在金鑾殿上跪謝皇上的搭救之恩……

這件事在朝野還是引起很大的震動，有的信，有的不信，議論紛紛。

在紅扶蘇他們離開之前，宮裏聖旨傳出，忠勇侯府的丁寶儀被封為皇后。

王寶儕的妹妹王可盈為貴妃。

其他妃位、嬪位、貴人位有幾個，共納了十位功臣之女入宮。

「你想什麼呢？」紅扶蘇正站在小閣樓上望著遠方，雲寒突然從後面冒出來。

「沒想什麼呀！」紅扶蘇說：「就在這站會！」

「你是不是也知道封後的聖旨了？」雲寒問。

「知道了！我還覺得挺驚訝的，本以為是王家姑娘，結果居然是寶儀。」

「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雲寒陰陽怪氣地說。

「不像我說的話？那我應該說什麼才像我說的話？」

「你應該說，做皇帝就是好呀！一娶就娶十個！」雲寒學著她的樣子。

紅扶蘇：「……」

這還真像是她說的話。

「所以你剛才悵然若失地望著皇宮的方向，在想什麼？」雲寒渾身都冒著酸氣。

「我什麼時候悵然若失地望著皇宮的方向了？」

「剛才。」

「我……」紅扶蘇指著自己剛才看的方向，發現還真是皇宮的方向，她立刻把手指頭收回來，說：「雲寒！你別無理取鬧啊！我看是你羨慕人家一次娶了十個吧！你看看你，就一個，娶了兩三次也沒娶到手！」

雲寒：「我不羨慕。」

「你羨慕得要命！」

「是！我羨慕得要命。你之前送給我的那十二個美女哪兒去了？」

「你想怎麼著？」

「等你嫁過來的時候，讓她們陪嫁，我一次娶十三個……」

然後他就被打了。

……

其實大家都以為王家的女兒會封後，沒想到居然是忠勇侯府。

然後很多人覺得，應該是因為蜀山的緣故。

雲寒是忠勇侯的近親。

雲寒紅扶蘇夫婦，是扶持他登基的主要功臣。

但紅扶蘇卻想起了公主的壽宴上，燕桓對丁寶儀那一笑。

可能還是在眾貴女中，相中了丁寶儀吧……

……

她去了天醫門接胖子。

接到之後，沒有再回京都，而是直接在香河等他們，跟他們匯合。

她站在一輛馬車旁。

仙鶴在她身邊，馬車上有個身形矯健高大，戴著鬥笠的車夫。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蜀山浩浩蕩蕩一行人，帶著數輛馬車，打著蜀山的旗幟，漸漸朝她靠近。

遠遠一匹馬先跑了來，卻是黃裳。

到了紅扶蘇身邊，她下馬就問：「胖子呢？在車裏嗎？」

「嗯。」紅扶蘇說：「他的腿傷了筋，在飛騎上坐不穩，我就用馬車拉了他來。」

黃裳臉色一急：「傷了筋？要不要緊啊？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好？會不會……」殘廢？

紅扶蘇嘆了口氣：「難說！回去再養養看吧。」

黃裳沖那車夫揮揮手：「麻煩讓讓。」

車夫下了車，動作輕巧如獵豹。

黃裳爬到車夫的位置，伸手就要去開馬車門。

然而沒打開，貌似從裏面鎖上了。

「胖子！胖子是我啊！」黃裳叫道：「你開開門！」

裏面有點響動，門卻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