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汪直有些猶豫後，荀文若和林岩這師徒二人就知道有戲！

能夠讓汪直這樣的人有些動容，那就絕對是說到他心坎上了。

「而且眼下還有件事，我們必須要注意，就是秦的密信上提到，北狄暗探屢次出現在蒼山之巔。」

「蒼山之巔是除卻北疆外，北狄侵犯中原的唯一路徑，不過除非修鍊當年落雪山莊那特殊的功法，不然根本不可能翻過來。」

「然而他們北狄三番兩次出現在蒼山之巔，極有可能這次的事情也是北狄蓄謀已久，針對於大胤陰謀詭計啊。」

荀文若當下的這番說辭，雖說聽上去像是在談及北狄對大胤的威脅，但何嘗不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汪直。

那蒼山之巔是怎樣的情況，他們都再清楚不過，然而鷹夜司的人竟然能夠將暗衛安插在那個地方。

若是尋常的暗夜組織，自然不可能根鷹夜司的那群瘋子們比，可他是監察司的汪直啊。

終於在荀文若和林岩的聯手下，汪直總算是開口說道：「反正不管怎樣，北疆的戰事監察司絕不插手。」

「而且……其實在這之前，監察司的人就在蒼山周圍埋伏，現在想想當初發現的異象，應該就是北狄入侵被鷹夜司的人發現了。」

「除卻北疆外，若是他們能夠越過蒼山之巔的確可劍指中原，但千百年來沒人成功過。」

汪直話說到這，林岩突然皺了皺眉，想到最近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大膽的推測道：

「千百年來中原朝代更迭，尤其是戰國紛亂傳承丟了太多，可北狄和南戎雖有內亂，但整體的傳承未曾有多大折耗。」

「本殿並不是漲他人自己滅自己威風，而是在思考千百年來沒人成功，並不意味這是不是千百年的佈局！」

林岩這話一出，汪直和荀文若都吃了一驚。

要知道相比他們中原人而言，北狄那些人的體質，相比而言更容易在蒼山之巔那樣的地方活下來。

林岩的擔心絕非是空穴來風，即便並不一定要有他所說的這樣可怕，可北狄這次絕對是有大動作。

直到現在那汪直也是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的確有些不正常，而且陛下出征前也說，更重要的還是靈活做出應對。」

「我會親自從監察司當中挑選人手，派往北狄國都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穫。」

當下看到這汪直都被說服後，荀文若也是暗鬆口氣並對林岩保證道：

「關於此番和北極作戰秦軍的糧草補給問題，我也會親自監督絕對不能有半點馬虎。」

事情處理的差不多，而林岩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很快就劇烈的乾咳了起來。

汪直見狀忙著向林岩體內送去一道靈氣，而就在這時汪直卻是和荀文若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猶豫。

胤帝在禦駕親征之前，將長安城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給他們兩個來處理，一方面是對他們能力的認可。

同時也絕對是信得過二人的人品，絕不可能是趁自己不在，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如今這二人的猶豫，卻是被那林岩看在眼裏。

只不過這林岩只是隱秘的苦澀一笑，旋即便被苦痛遮掩了過去。

他自然知道這二人擔心的是什麼，雖說當初胤帝對外宣佈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可事到如今都沒有在百官面前拋頭露面過一次。

起初荀文若和汪直聯手能壓下來，然而隨著時間的延長和局勢的愈發混亂，已然無法堅持太久，朝堂可是萬不能失控啊。

「二位不必這般為難，本殿大概都已經清楚，父皇離開長安太久，相信很多人都已經坐不住了吧。」

太子林岩言罷，荀文若和汪直也是低下了頭，此時的他們根本不便在說些什麼。

說起來二人先前的猶豫，又何嘗不是另類的表述方法呢。

「老師，您也就如實說，如今朝堂百官……還能維持多久？」

荀文若聞言也是頗為猶豫，其實他若是說真相的話，那麼林岩的身體恐怕承受不住這巨大打擊。

當下只能是和汪直交換個眼神，示意他儘可能的保護好，這才徐徐說道：

「朝堂上流言四起，百官人人自危，太子殿下若不露面，恐怕我們二人撐不了太久了。」

荀文若這話已經是相當的委婉，如今那朝堂的局勢雖不至於說亂成一鍋粥，卻已然有些瀕臨失控。

若非荀文若和汪直這段時間，也是暗中聯繫很多開國功臣，至少將他們家族的情況穩住，眼下早就出了亂子。

雖然不至於說是有人會生出反叛之心，畢竟如今胤朝如今的強大，他們這些人心中是最為清楚的。

可若是太子林岩長時間沒有消息的話，免不了會有些人另謀出路，除卻林岩外其他的皇子還是有不少優秀的。

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為林岩太過於優秀，幾乎是將其他所有人身上的光環碾壓，但今時不同往日。

若是林岩的身體當真出了問題，那麼胤帝是不可能將大位再傳給他，而越早站隊得到的好處也就會越多。

林岩是何等聰明之人，看到荀文若和汪直的神情，就已經將此事猜的八九不離十。

當然這些也早就在他的預料當中，只是不悲不喜淡淡的問道：「百官心中以為，誰可將本殿取而代之？」

「兩位放心說便是，如今本殿的身體情況，你們兩個最清楚不過，根本沒可能繼續當這個太子了。」

林岩言罷荀文若和汪直對視一眼後，最後就在荀文若開口要說的時候，汪直竟搶先他一步道：

「二皇子！」

汪直這話一出，荀文若心中真得是頗為驚訝，這種事原本就應該由他來開口。

而且當著太子林岩的面說出來這樣的話，日後胤帝回來要若是想要深究，他們兩個估計誰也逃不掉。

最危險並不是說兩人誰都逃不掉被斬首，要知道他們兩個在胤帝心中的地位極高，根本就捨不得捨棄任何一個。

胤帝的脾氣他們最為清楚，若是讓他左右為難的話，誰也不知道情急之下會做出怎樣出格的事情。

「……二哥啊。」

「老師，本殿能否麻煩你件事？」

林岩說出這話時的語氣略顯刻意的放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荀文若而言的確是十分為難，甚至有違君臣之道。

而荀文若聞言也是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太子殿下您千萬不要放棄。」

「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在全力尋找解藥，只要是能請到他們出手，您的病絕對能夠治好！」

他是林岩的老師，自然知道這林岩想要拜託給他的，絕對是好好傳授二皇子，已經要打算放棄這太子之位。

卻不料林岩卻是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天山的那些人，最看重的便是機緣。」

「而本殿自打出生以來，除卻如今這突然的病情，未曾有過大災大難，怕是命數已到。」

看到荀文若又想反駁什麼，又想到若是荀文若當真教了二皇子，極有可能萬劫不復。

林岩當下改口道：「罷了罷了，聽說我那五弟已經回京，勞煩汪公公幫忙安排，本殿想要和他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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