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可是周世楠發現比起他自己難過，看著沈含心因為自己痛苦內疚，他更加不好受。

所以他對她說了這個謊。

「不管你人是我帶下來的，安全還是得我來負責，直到你達成心願。」

說完這句話，周世楠為了讓她放心，就真的轉身離開了。

徒留沈含心還愣在原地。

也好，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能想開也算是一件好事。

於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沈含心就在家中休養，周世楠也如他說的那樣一次都沒有露面。

楊顯之來過一次，不過當時沈含心並沒有想好怎麼面對他，從頭到尾也沒有同他說幾句話。

沈含心雖然病了但也記得吩咐冬雪去給秦家兄妹送些銀錢。

一來是謝他們幫她的忙，二來也是為自己升起的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兒作出的補償。

朱顏拉著屍體回去的當天也病倒了，一夜未睡，又加上淋了雨，是個成年人也受不住。

但麻煩的事，他們一同去的幾個人，由於在亂葬崗待得太久，都輕微中了些屍。

雖然這屍毒並不致命，但手腳上呈現出來的紅褐色的斑還是讓人看著心驚。

賢王趙恆知道了以後便從太醫院調了一批太醫來為朱顏會診，只不過風寒他們治的好，這手上的斑就讓一眾人束手無策了。

太醫們礙於賢王的威名，保險起見，隻好每日絞盡腦汁的開一些溫和的解毒藥方，來熬給朱顏喝。

可把朱顏折騰的夠嗆，每日喝著苦的不盡相同的中藥，半點成效不見不說，人也消瘦了好大一圈。

「你說你，有什麼天大的事，叫下人們去做不行，還非得親自上手。」趙恆這幾日一下了朝，就來到朱府，做在他床前，喋喋不休。

「看看你這下滿意了吧，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能不能別在我耳邊念叨了。」朱顏剛剛悶完了一口葯，眉頭緊緊的縮在一起，嘴裏苦的沒有知覺。

「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你沒說煩，我聽的都犯了。」

趙恆接過他手中的空碗，遞給一旁的下人：「你就知足吧，還能在這裏聽我念叨，要是那毒在烈一點，我先在念叨的就不是你了，而是對著你的靈堂。」

「行了，說正事。」朱顏收斂了神色，「我叫你注意的事情，你都注意了嗎？」

那天朱顏從亂葬崗回來就因為高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便叫人喊來了趙恆。

索性趙恆聽到朱顏出事，就一直在朱府候著，朱顏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

想到那天的場景，朱顏就有些生氣。

當時他身體依然十分虛弱，卻還是硬撐著對趙恆道：「我的直覺告訴那個柳菲菲不是個普通人。」

趙恆卻滿不在意地坐在他屋中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腳尖有節奏的左右搖晃著，「這就不用你說了，我皇兄已經同我說過了，柳菲菲是個修仙之人，一身的好本事。」

趙恆被柳菲菲的外表迷惑，並不相信一個女人能翻出什麼大花樣來，他甚至因為柳菲菲的能力而感到沾沾自喜。

有這樣強大的修仙人在他們大周，他們大周未來可期呀。

朱顏聽到這個消息，反而臉色越來越不好，他自然看出了趙恆的想法，不過他不想和他起衝突，隻好想了個迂迴的方法：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她看起來不太像好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什麼修仙的人，但也知道，仙人都是慈悲為懷，怎麼能隨隨便便要別人性命。

這不符合修仙之人的作風。」

怕趙恆不相信，他又補充道：「你可見了我拉回來的屍體了，那都是那天被柳菲菲打死的宮人。

仵作彙報來說，那些人胸腔都塌了下去，肋骨盡斷，就連內臟都被震碎了，可以非常肯定的斷定是頃刻斃命。」

朱顏越說，眼神越來越黯然，那個柳菲菲不知道已經強大到什麼境地，如果她真的想對他們不利，恐怕宮裏頭都找不出來一個人是她的對手。

趙恆還是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麼厲害的人當然有脾氣，我雖然是個王爺，若是有人冒犯到本王，或者是意圖想要殺了本王，本王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就是活剮了她們也不為過，那仙姑反倒一掌將她們打死了，真是太便宜那些人了。」

朱顏捏了捏鼻頭，隻好開門見山道：「你就不害怕柳菲菲那樣強大的人，反過身來對付我們？

到時候我們要怎麼應對？咱們又有幾成的勝率？」

趙恆一愣，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他還有一點沒同朱顏說的事，是皇兄對他說的仙姑要教他們修仙的事。

這事太過重大了，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朱顏他爺沒打算說。

皇兄還說，這段時間他就要忙著修鍊了，朝廷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他處理。

不懂得就為朱丞相，再不濟還有朱顏幫他。

但是這件事千萬不能泄露出去，等皇兄修鍊好了功法，就來教自己。

顯然比起人間的帝王之位，能夠修鍊成仙，脫離六界輪迴之苦的吸引力對他們更加大。

趙家兩個兄弟都被即將要成仙的念頭沖昏了頭，完全忘了考慮若是柳菲菲真的對他們兩個不利，該怎麼辦。

良久，趙恆才艱難的蠕動嘴唇：「仙姑她不會吧，她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她要是真想對皇兄下手，就根本沒有救皇兄的必要。

再說她就是個女人，翻不出什麼大風浪的。」

「千萬不要小瞧女人，尤其這個女人身上還藏著我們不可估量的力量。也許柳菲菲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行動，是因為她對皇上有所求。

雖然我還沒有猜出啦她想要什麼，但如果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滿足了這個女人，到那時候，柳菲菲很有可能會翻臉不認人。

屆時，不管柳菲菲是想要我們的命也好，想要整個大周朝也好，我們恐怕都無力反抗。」

力量懸殊太大，他們完全不是柳菲菲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