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哪裏不一樣。」

「我覺得今日的小姐格外的霸氣，冬雪真是太喜歡了，以後小姐要是能繼續這樣就好了，不要理會那些條條框框。」

冬雪看著她，兩眼放光，越說越激動。

「若是以後小姐都這個樣子，看那些人誰敢在欺負我們。」

沈含心放下心來，目光柔和看著她：「我當你要怪我這麼做不符合規矩了。」她很意外冬雪能有這樣的想法。

冬雪低下頭，神情有一點落寞：「其實原本我也覺得不太妥當。」小丫頭一雙手放在胸前攪弄個不停，顯露出她的糾結。

「那怎麼突然變了想法？」沈含心慢慢往房間裡走著，冬雪忙小跑了幾步立馬追了上去。

「可我今天看到小姐這個樣子真是太解氣了！往日小姐嚴格按照那些規矩，行為舉止不敢有一絲的出格，可我總覺得這樣太憋屈了。

比起受到外人的稱讚，冬雪更希望小姐你永遠都不要受欺負。」

沈含心腳底微滯，心裏有一分的鬆動，開口道：「你還真是一心想著我。」

「那是自然，我心裏不想著小姐，還要想著誰呢。」

沈含心手指點了點冬雪的額頭：「若哪一日我做的都是壞事，你也這般毫無條件的信任我嗎？」

冬雪揉了揉小姐剛剛點過得地方，毫不遲疑的回道：「小姐這麼良善的人怎麼會做壞事，倘若真的做了，那肯定也是對方最有應得。

反正不管小姐做什麼，我都會支持的。」

沈含心停下來對著冬雪瞧了半天。

冬雪被小姐突然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一雙懵懂的眼睛眨個不停：

「小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事，回去吧。」沈含心繼續前行。

心裏卻感慨無限，若是這丫頭知道自己不是她家小姐，也不知道會多難過。

想自己在天界這麼多年，也沒有一個像冬雪這樣待她毫無保留的朋友，不禁對沈含心本人起了那麼一點的艷羨心思來。

「不過小姐，你對那個朱掌櫃怎麼那麼，那麼……」冬雪想了半天的措辭，最後憋出一個「關注。」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有能力，值得深交而已，對了冬雪，我記得我有支玉蘭花的玉簪，這幾天突然想起來，咱們出門急，也不知道帶出來沒有，你幫我找找吧。」

「那支簪子啊，我好像有點印象，我記得咱們是帶了的，哦！我想起來在哪裏了，我這就去給小姐找出來。」

沈含心望著冬雪邁著小短腿往屋裏跑去的身影，不禁出神，傻丫頭還是一樣的好騙。

她之所以對朱掌櫃這麼好奇，自然不是剛剛和冬雪說的那樣。如今凡間許多事情都出了變故，她不得不對一切事情留心起來。

就目前的觀察來看，朱掌櫃自然沒什麼問題，沈含心也沒將這個人放在心上，她擔心的是朱掌櫃身後的那個杜長卿。

怎麼就那麼巧，杜長卿那日剛走，順德府這裏就出了事情，這讓她很難不懷疑他。

她相信日後這個杜長卿還會出現的，既然如此，那她只能多做些準備。

「嗚嗚……」女子壓抑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怎麼了。」額頭間包著白色的紗布的女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拉著屋裏的小丫頭問道：「小翠，外面怎麼了，可是小姐出了什麼事？」

年輕的丫頭說謊沒什麼經驗，一雙眼睛左顧右盼，顧左右而言其他道：「畫眉姐姐沒、沒什麼事，你傷還沒養好，外面的事其他姐姐們自然會處理好，你就好好的把傷養好，別的就別擔心了。」

「是不是小姐出事了？」畫眉掀開被子，踩上鞋子作勢就要往外邊去。

「哎，畫眉姐姐，你別出去，你頭上傷還沒好，見不得風的。」小翠伸手想要攔住她，卻被畫眉一把推開：

「起開，別攔著我。」

她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就著單薄的裘衣，來到小姐的屋子，還未進門就聽到從屋裏傳來的哭聲。

腳下的步伐越快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畫眉？你怎麼來了。」秦楚音有些吃驚：「我不是吩咐了她們，叫她們不要吵你？」

她一邊擦著淚，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可是效果甚微，到最後不過是將自己弄的愈發狼狽。

頭髮亂了，臉上的妝也花了。

小翠氣喘籲籲的從後面追進來：「小姐恕罪，是奴婢沒能攔下畫眉姐姐。」小翠年紀不大，小身板跪在地上看著有些瘦弱。

眼睛也紅紅的，想來剛下畫眉推她摔的那下將她摔的不輕。

「沒人告訴我，是我聽到了小姐的哭聲。

小姐你別怕，是誰欺負了您，您告訴我，我給小姐您出氣。」畫眉沒理會身後跟來的丫頭，滿心裏想著的都是秦楚音。

「我，我沒事。」這話說得沒幾分說服力。

「畫眉你頭上的傷還沒好，怎麼就過來了，小翠你快去給畫眉把衣服拿過來。」秦楚音一邊吩咐著，一遍拉著畫眉坐到自己的床上，將她用被子蓋好。

小翠聽了吩咐便乖巧的退了出去。

「你看你，手還這麼涼，怎麼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秦楚音一邊說，一遍眼淚掉的又比剛才更凶。

「小姐畫眉沒事，倒是小姐您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到底出了什麼事，叫小姐這麼委屈。」

秦楚音聽著畫眉的話，心裏越發的酸楚，隻一頭撲在了她的懷裏，任憑眼淚泛濫肆意。

待好生哭過一陣後，秦楚音心中的那點鬱結消散了許多，情緒也變得穩定了。

畫眉順了順她的背，溫柔的問：「小姐好些了沒。」

「嗯。」秦楚音點了點頭。

「那現在總可以告訴畫眉了。」

秦楚音沉默不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姐可是嫌棄畫眉了，那現在我就離開府中，從此再不惹小姐厭煩。」畫眉作勢便要下床，卻被秦楚音急忙攔住。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為我付出那樣大的代價，我怎麼會嫌棄你，只是、只是……」

秦楚音說到這裏一把捂住自己的臉：「今天的事我實在是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