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心笑了，她回過頭和杜長琴對視：「我為什麼要你幫忙？」

「因為他不喜歡你。」杜長卿仍舊笑著，但那眼神裡分明又藏著戲虐。

她心裏有些慌，有些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匆忙地撇開視線，她道：

「那也和你沒有關係。」

沈含心知道這話她說的沒有底氣。

「我喜歡蒼瀾，這樣有關係了吧。」杜長卿知道沈含心彆扭，於是拿出自己的秘密來同她交換。

她看著杜長卿那麼坦然地說出他喜歡蒼瀾的事，坦然地讓她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現在能和我談談了嗎？」杜長卿繼續追問。

雨聲擊打傘面，發出咚咚地響聲，就像是敲打在沈含心的心上。

沈含心有片刻的失神，然後她聽到自己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個好字。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跟著杜長卿上進了一家酒樓的包廂。

杜長卿將傘遞給下人，隨口吩咐道：「去換壺驅寒的薑茶來，再去找些乾淨的毛巾和衣裳。」

「是。」下人領了吩咐忙去準備。

「不用那麼麻煩。」沈含心阻止他：「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正事遲早要說，不差這一時，沈小姐也要注意身體才是。」杜長卿脫下外間的那間黑色的袍子，露出裏面相同顏色的外衣。

「我沒事，還是先說說你的計劃吧。」沈含心心裏或多或少已經有了些後悔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咳咳咳。」杜長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拖延：「這個樣子我身體吃不消。」

不過看他的臉色比剛剛更顯蒼白，沈含心多少沒有說話。

「煩請沈姑娘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杜長卿便真的離開的，等人的間隙，有僕人送來乾淨的衣服和毛巾。

不過她還是對他不放心，隻肯用毛巾擦了擦頭髮，並沒有換衣服。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窗戶正對的正是剛剛她所在的位置，看來杜長卿不是故意在等她，而是偶然遇見。

等杜長卿回來的時候，沈含心身上的衣服仍舊是原來的那身，杜長卿也沒強求。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和剛剛一樣，除了沒有背後的那攤水漬。

「讓沈姑娘久等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等待讓她變得不耐煩起來。

「其實我也沒什麼好主意。」杜長卿手上端著一杯熱乎乎地薑茶，身上有了些暖意。

「你耍我！」沈含心又羞又惱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那倒也不是。」杜長卿喝了一口茶入腹，語氣坦然：「我沒有好的辦法，所以才找沈姑娘商議，怎麼才能叫蒼瀾不喜歡楊顯之，轉而喜歡我呢？」

沈含心語塞，他沒有，難道她就有了？

如果她有這樣的辦法，早都用了，還用得著淋這麼大的雨，還用的著坐在這裏聽他在這裏胡說八道。

她心裏胡亂想了一遭，面上還是一言不發。

「沈姑娘也不用氣惱，這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兩個湊在一起，還愁想不出一個拆散他們兩個人的辦法嗎？」

杜長卿說的很輕巧，好像對於蒼瀾他勢在必得。

「你到底是什麼人。」冷靜以後，沈含心終於分出些思緒來想清楚杜長卿的反常：「又有什麼目的？」

「我是誰，要做什麼這重要嗎？」杜長卿沒有被懷疑的不安，仍舊如一開始時的那般：「反正眼下我和你的目的相同，都不想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當然重要，如果你的目的不止有蒼瀾，還有我們其他人，那我們直接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沈含心自然不會輕易上她的當。

「我一介商人，同你們最大的衝突就只有和周家的生意競爭了，我又是這個樣子，能做對你們有什麼威脅。」

杜長卿開始打太極，「我只不過遇上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想要和她在一起長廂廝守罷了。」

沈含心沒說話，在思考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其實沈小姐你還是很有優勢的。」怕她往深處想，杜長卿開始同她分析她現在的情勢。

「至少你還佔著一個未婚妻的名頭。」

「等回到長安府我就不是了。」沈含心自嘲地笑了笑。

「那這麼說來楊顯之對你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這是在諷刺我？」

「當然不是。」杜長卿抬眸：「他對你不是還有愧疚的嗎。」

「還說不是在諷刺我。」沈含心氣的臉色緋紅。

「當然不是。」杜長卿語氣緩慢，「愧疚也是一種感情，只要你利用好了，這就是沈小姐你的優勢。」

沈含心拋開他前面說的話：「這算什麼優勢？」

「這天下的男女之情，起因不過兩個，一是因為外貌，而是因為肉體。」杜長卿也不避諱，說的直白。

「如今兩個沈姑娘顯然都沒有佔到。」

沈含心臉色比剛剛更紅：「謬論，他才不是那樣的人。」

「那不然沈姑娘說說楊公子喜歡蒼瀾什麼呢？」

沈含心自然答不出。

杜長卿接著道：「不過這也沒關係，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加深楊公子對你的這份愧疚，而後悄悄地在為兩個人製造矛盾和誤會。

再親密再感情深的人，也經不住別人的挑撥呀。」

「我沈含心才不要別人的施捨。」沈含心心裏忽地升起一股屈辱之情。

她質問自己她為什麼要跟杜長卿上來？為什麼要在這裏聽他胡說八道，為什麼要把自己置於這麼不堪地境地。

「這怎麼能叫施捨？這是計謀，這世上的感情如果不用點辦法怎麼能夠長久呢？」杜長卿繼續勸說：

「更何況你自己的感情，你都不爭取，那麼誰還能夠幫到你？難道你就願意看著蒼瀾和楊公子兩個人恩恩愛愛的過完一生，而你卻只能作為旁觀者。」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沈含心捂著耳朵，可她的腦海裡全都是楊顯之和蒼瀾兩個人恩愛的畫面。

這畫面讓她嫉妒的發瘋。

「你只是爭取自己的幸福，用點手段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