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所以也沒想著擔心他們，更沒有聯想到殺人狂魔殺死的就是他們。」

這才是他們這些人一直顯得淡定的原因。

「我問的不是這些，是你知道七夕夜裏那天晚上康柳庭和你的兄弟張承，他們又去了那裏，或者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要去哪裏，又見過什麼人。」

蒼瀾問的更具體了一些。

李升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頭：「那天對付你的計劃失敗了，除非追你的人能把你抓回來，不然的話康柳庭應該是要回家的。

他那個母親對他看的很緊，不許他在外頭過夜。」

蒼瀾：……

那她在這裏廢了半天的口舌是問了個寂寞？

什麼都沒問出來不說，還要幫人家報仇，虧大發了，虧大發了。

趙恆和朱顏對蒼瀾的本事還有些意外的，本以為她是個只會刷嘴皮子的，結果沒想到她還真叫李升開口了。

雖然說了和沒說一樣，但也證明了她不是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人。

「那吳嶽人呢。」蒼瀾如今只顧著自己凌亂，朱顏隻好將她沒問的話問出來。

李升又不開口了。

蒼瀾這時候說話就隨意了一些：「你就算不說，我們還是會想辦法找他的，你那個留下了的兄弟，見你不回來肯定知道你出了事情。

但吳嶽現在的身體狀況哪裏跑的了，只要你那兄弟和你一樣，不放棄你們的老大，下場麽，也不用我多說遲早跟你一樣。

反正你也知道，整個京城都是我們的人。

如果你那個兄弟也被抓到了，也跟你一樣什麼都不肯說，那都不用我們動手，吳嶽他自己都熬不過去。

你現在交代了，還能讓他少受點罪，你自己選吧。」

蒼瀾看也不看的轉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後的李升忽然喊住了她：「等等。」

她回頭看：「怎麼？」

「讓我說也可以，只是我還有一個條件，你們一定要先答應。」李升抬眸。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機會和我們講條件嗎，我們要抓住那兩個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李升眸子一暗，確實是這樣，難道他就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他心裏剛剛一片失落，只聽蒼瀾又道：「不過我這個人好奇心重，你且說說看是什麼條件吧。」

接下來他說的事情就和蒼瀾要調查的案子沒有什麼關係了，事到如今李升也自知他們自己作惡多端，最終難逃一死，但當初害得的他們淪落至此的狗官絕對不能放過。

這就涉及另一樁人間慘案了，蒼瀾沒有興趣多聽，人人都不容易，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們一樣，選擇一種最極端的方式。

蒼瀾將這件事的選擇權交還給了趙恆和朱顏，看他們兩個要不要管。

最終趙恆還是答應了幫他們平反深淵。

蒼瀾臨走時留下一一句話來：「當初你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公道，到最後自己卻成為了自己當初最不齒的人，有什麼怨恨就沖著那個得罪你們的人去呀，傷害其他無辜的人又算什麼本事。」

而後她也不看李升的反應，自顧自地離開了，留下了一眾人在身後。

楊顯之也緊跟著離開。

趙恆看著蒼瀾離開的背影，問一旁的朱顏：「從前以為她只是個會胡鬧的，今日看著倒又那麼幾分風采。

話說你真不打算嘗試去追一追嗎，你不追我可就追了。」

「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開這等玩笑，還是趕快吩咐人去將吳嶽帶回來吧。」

朱顏並沒有將他這句話放在心上，隨後也跟著出去。

只有趙恆還站在原地，哈了一聲：「我明明是在說心裏話，怎麼就不當真呢。」

吳嶽等人很快就被人帶了回來，事已至此，那個人也沒什麼可反抗的了，很快就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和李升的說法差不了太多，總的來說對蒼瀾他們的案子都沒什麼用，線索再一次中斷。

幾個人坐在鄭大人的書房裏，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原本蒼瀾是以為有了頭緒才把人喊來的，結果……又是白高興一場。

這下連不信鬼神的趙恆都開始相信是妖怪所為，雖然早在他被蒼瀾戲弄的那天就已經有相信了。

如今更加肯定了。

「要不然本王請大昭寺的和尚來做場法事？或者請道士？或者蒼瀾姑娘這方面有什麼見意，也可以指點我們一二。」

面對大家殷切的目光，蒼瀾愣住了——她有什麼意見？她能有什麼意見，說的難聽一些，她生來就是妖怪，甚至連她修習的法術在神仙眼裏也是算不得什麼上枱面的仙術。

你是在問我被和尚製伏還是被道士製伏哪個比較爽嗎？

趙恆得了蒼瀾一個白眼：「你是覺得京城還不夠亂是嗎？」

她在衙門裏待了兩天，也知道最近發生的那場亂事。

趙恆被質問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天的事是意外，接下來的事，本王一定會好好辦的。」

蒼瀾又給了他一個白眼，隨後低頭向楊顯之詢問。

「你剛剛有沒有發現點什麼啊。」

趙恆看著不理會自己的蒼瀾，心裏恨恨，剛剛的好感一定是假的，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招人喜歡。

楊顯之也沒私藏：「我覺得這件案子我們想要調查的話，還是要圍繞著六道巷，竟那裏是康柳庭生前最後出現的地方。」

趙恆不服道：「你怎麼知道康柳庭他就沒有去別的地方。」

楊顯之也沒有氣惱，好言好語地解釋道：「有兩個原因，一來康柳庭他不敢，樂陽公主對他看管的嚴，除非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讓他不願意或者不能回去了。

二來，如果康柳庭去了別處，他總該回國子監去坐自己的車馬，但據我所知，那天康家的車夫一直等不到康柳庭，這才回去稟告的樂陽公主。

所以綜合這兩點，康柳庭很可能當天夜裏沒有走多遠就出了事情，甚至就在那附近。

我記得他們五個人的屍體似乎離吳嶽的斷掌的地方也不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