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這樣最好不過，反正那些害人的東西已經不在這裏，你這張嘴巴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格斯優雅站起來，遞給羅威一個眼色，「你們就祈禱自己不要被咬吧。」隨即，兩人一起離開。

羅威心懷不安，跟在她身後時而看眼李可以還有童話，再轉頭盯著她的後腦杓，總覺著這樣隱瞞下去的話，對誰都不是好事。咬咬牙，不管她，掉頭去追李可以。

這時候童話他們才知道，原來出事當天，格斯也在場，只不過並非是正面咬傷，而是觸碰到了傷者流出來的血，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如此也還是出現了不適，渾身乏力，吃什麼就吐什麼，失眠。

如果不是羅威一字一句說清楚，童話還真的沒有看出來，也不得不佩服格斯的忍耐力。

羅威最擔心的就是她會突然倒下，然後變得那個人一樣，昏迷不醒。

「馬上通知其他人，不再和她有任何接觸，再就是，一定要告訴阿可蒂或是眼鏡蛇，我現在跟著你去看看，對了，」

李可以翻出手機，「稍等一下。」他要聯繫上程傾，讓他把童話帶回塔樓，這樣的話，才能夠安心去檢查格斯的身體。

童話不樂意，「大叔，你自己也很危險不是嗎？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把我支出去幹什麼，我是一隻帽子，或許……」

後面的話根本就沒有說完程傾就到了，李可以連忙把童話塞進他的懷內，叮囑了幾句，跟著羅威匆匆忙忙離開。

童話好氣憤的說，她也不說話，程傾沒看出來，把她戴在頭上回去。

十分鐘，兩個十分鐘……N加一個十分鐘後。

童話開始著急，也不好打擾李可以給他打電話，盯著程傾，唉聲嘆氣。

「話話，馬上就要去檢查了，你留在這裏，我去去就回。」

童話沒有回應，盯著他離開，轉頭看向電腦，繼續等待李可以的電話。

不多時，程傾跑來塔樓，童話見他臉都白了，以為是李可以或是格斯其中一個人出事了，問了許多，語速又極快，奈何程傾一句都沒有聽明白，趴在床邊喝了三杯水。

童話緊張兮兮盯著他眼睛：「現在可以說了嗎？」

程傾抹掉了額頭上的汗，點點頭，「王剛，他……他不舒服，前幾天開始發燒，昨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怕我們擔心一直都沒有說，今天變得更糟糕，臉都紫了，其他都嚇壞所以就……告訴我了。」

童話腦子一片空白，恍惚間，盯著電腦，「裏面應該還有他們檢查結果，你快看一下，今天之前的。」

程傾忙點開了該頁面，從頭至尾看了遍，「話話，王剛叔的各項指標在檢查的時都是正常的。」

「你確定嗎？」

「嗯，不然的話，大哥早就看出來了，不是？」

這倒也是，童話思忖片刻，「他現在沒時間管這邊，我們帶著他去醫務室，先給哪兒的醫生看看再說。」

程傾也是這樣想的，幸好他提前告訴其他人，給他把外衣毯子什麼的都裹好，這會兒可以直接帶著他出去。

事實上他們忽略了一件事，住所區入口有黑巨人守著，他們不看人，只看每一個人的通行證，童話和程傾有，可王剛體驗期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證明還沒有辦下來，嘴皮子都磨爛了，他們就是不放行。

童話對著其中一個口氣更加生硬的黑巨人橫眉豎眼，「橙子，拿上呼叫器沒有？」

程傾忙從衣兜裡掏出來遞給，「眼鏡蛇或是老頭的電話你記得嗎？」

童話倒吸口涼氣，慶幸自己有爺爺的智力，不然的話，那些數字根本不過腦子啊。

「喂？」

程傾：「有人生病了，黑巨人不讓我們出去。」下一秒，把聲音外放給守門人聽。

眼鏡蛇萬般無奈放下手中的鋼筆，靠在桌椅背上，「都有些什麼癥狀？」

「頭暈，發燒，臉發紫。」

聽聞此話，呼叫器另外一頭的眼鏡蛇陷入沉默中，半晌後，不急不緩丟出幾個字：「不行，你們帶他回去繼續看情況。」

「什麼？」童話登時提高了音量，「這是一條人命，不是小白鼠，換做是你的女兒或是愛人躺在這裏，我跟你說再等等，沒多大事，你還會這麼想？

說你不是人還真不把自己當人看，馬上告訴黑巨人讓我們出去！！！」

「不行！」

嘀嘀嘀，對方掛斷了。

童話和程傾硬闖乾不過兩位黑巨人，無奈只能夠帶著王剛回去，但不是他所住的那棟樓，而是塔樓，為的是不讓其他人跟著一起氣憤和擔心。

「話話，別看了，人還沒有醒，我去給他端來一盆熱水擦擦臉。」

童話沒做聲，之後盯著他擰乾毛巾為王剛擦臉還有手。

「橙子，要是你是學醫的該有多好啊。」

「嗯，呆在這裏什麼也做不了。」

「橙子，我害怕等大叔回來後，王剛叔不行了。」

「呸呸呸，別瞎說，一定會好的，王剛叔身體好著呢，會扛過去的。」程傾說著，用袖子擦乾不小心流出來的眼淚，「不會有事的。」

「啊，我真得好想殺了眼鏡蛇那個王八蛋！」童話一想他腦子就要炸開花，「橙子，渴了，幫我倒杯水。」

「來。」

「話話，再等等，大哥馬上就回來了。」

正說著，李可以聞聲推門而入。

程傾立馬讓出位置給他，指著王剛，「好幾個小時都是這樣一動不動，不管怎麼喊都沒有反應，大哥你快給看看。」

李可以把手放在嘴上示意他們不要大聲說話，然後蹲在床邊，撐開他的眼睛，查看口鼻……

「大叔，怎麼樣？」

「很難說。」李可以站起來。

李可以繼續說：「不能夠再拖了，得馬上帶他去進一步檢查。」

說起這個，童話真希望病的人是眼鏡蛇。

程傾：「大哥，門口的黑巨人死也不讓我們出去，這可怎麼辦啊？」

人命關天的事，他們不讓的話天理不容，李可以親自去找阿可蒂，該說的都說得清清楚楚，見他卻是在遲疑，只能夠要挾：

「之前的病例我可是詳記在心裏，你雖然不是醫生，特殊性也很清楚，如果擺在眼前的人命你看不起的話，那我只能說，實驗室還有格斯他們的病，我束手無策。」

「好，我馬上會通知的，你們送到這邊的醫院也好，那邊也罷，不管怎麼樣，到時候你得回來。」

阿可蒂無計可施，無奈答應，隨即告知了住所區的黑巨人放人。

李可以和童話、程傾帶著王剛回人類世界。

——金豪旅店

李可以身上的現金勉強可以定兩間房，三天兩晚，王剛單獨一間。

童話不懂，人都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浪費錢訂房間，問了才知道，原來是他的癥狀不明顯，怕去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麼，索性觀察幾天，之後再說。這樣一來，也必須要花冤枉錢。

第三天早上，萬裡無雲，還不到八點鐘，幾人只不過是坐計程車去醫院，便是出了一頭的汗，無不是得因夏意漸濃。

掛號、排隊、檢查等等，醫生要求王剛必須今天留院觀察，罷了，在檢查單子上籤上自己飛起來的字體，隨即遞給了李可以，告訴他去二樓大廳辦手續，可一摸口袋，沒錢，手機上的存款都是固定基金，取不出來。

「大叔，我手機裡有五百塊。」

李可以搖搖頭，這些點基本上派不上用場，「沒事，你們在醫院等我，我回家一趟。」

一想到李可以或許開口跟父母借錢，童話難以想像他的表情，陪著程傾坐等又等，將近兩個小時後才看見李可以的人。

「錢的事你們就別擔心了，我現在去辦手續。」

程傾拉住他摁在長椅上，「大哥你坐這兒休息，我去辦。」說著，拿上他遞過來的銀行卡，記住密碼就走了。

童話聽著他的喘息，等一個他平復時候的機會開口：

「大叔？萬一王剛叔的病很難治，要花很多錢，你就這樣毫不猶豫湊錢給他看病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可以彎下腰，雙手合十貼住額頭，「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因為我。」

「瞎說，才不是呢，」童話見有人來了，立即閉上嘴，等她走了壓低聲音，「王剛叔會好的，我們不能夠自己嚇唬自己，說不定那個醫生就是誤診呢。」

「但願如此吧。」

「大叔，那我們今天是不是要陪床啊？」

李可以怔了怔，「這倒不必，這裏有護士，我們還是回旅店。」

「房間都退了，大叔你忘記了嗎？」

李可以拍拍自己的腦門，「是是，我竟讓給忘記了，童話，這樣，我讓程傾帶你回去，我的話，你們不用管。」

童話很想拒絕他這個提議，可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些天他的壓力比誰都要重，看似輕描淡寫的表情或許都是壓抑著自己在真正的情緒而表現出來，畢竟只有他一個人學醫還是真正的醫生，自己和程傾看不出來的問題，他或許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