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樂樂緊接著問：「弟弟，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我看你們的關係挺好的。」

程傾不小心打了個嗝，「我也不清楚，不過，小姐姐你放心吧，大哥他要是回來會打電話告訴我的，就是我現在……現在無處可去，小姐姐可以收留我幾天嗎？」

「沒問題！」

左樂樂幾乎都沒有猶豫一口答應，掉頭走到車旁邊，無不是示意他趕緊上車，而這會兒垃圾桶內的肉球們相繼竄到了徹底，腳底好似塗抹了強力膠貼在車底，隨著童話到達別墅。

再次踏入豪宅的感覺很複雜，對於童話而言的話，腦袋裏面儲藏的記憶會浮現出曾經在鬼別墅的一幕幕畫面。

左樂樂對待李可以的朋友絲毫沒有陌生感，交代保姆做的菜都是皇家級別，房間相當於童話的五倍，床，特別柔軟，地板格外閃亮。

享受完了豐盛的晚餐，左樂樂換了身禮服下樓，告訴程傾她要去參加一個酒會，怕是會很晚才回來，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不用等她回來。

待她出門，三位保姆也換了自己的衣服下班。

現在就剩下樓頂的肉球還有屋內的童話和程傾。

「不行，我還沒吃飽，橙子，你去冰箱看看還剩些什麼好吃的。」

程傾去廚房拿來了各種精美包裝的蛋撻、小盒子蛋糕還有各種進口水果。

「我們這樣吃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童話吃得太爽了，「不會，她自己讓我們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再說了，她也不缺這些東西呀，快吃，這個長得黑不溜秋的東西超級好吃。」

「吃的呢，好好吃啊，又甜又酸還有一股兒芝士的香氣，哎，有錢人啊。」

童話搭腔：「可不是，怪不得看見那一桌子的菜都沒有什麼胃口，橙子，包打包一些送到樓上去，肉球們應該餓了。」

說著，程傾帶著已經吃飽的童話上去餵食。

「話話，我們這樣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哎，別想太多，以後在報恩唄，你總不能帶著它們去流浪吧？」

「確實是，好吧，我也不多想了。」

左樂樂什麼時候回別墅，程傾和童話是一點都不知道，那個時候肉球們也都吃飽喝足，睡在屋頂上，屋內弄出來的動靜只有她自己知道。

次日一早，她被鬧鐘吵醒，坐起來伸了個懶腰，一時也忘記家裏多了一個男生，僅僅穿貼身絲綢弔帶睡裙，打著哈欠走出房門，迎面正好撞見程傾，一人吃驚，一人忙轉身離開，要不是童話親眼看見，也難以想像外表清純可愛的女人背地裏的穿著如此暴露。

尷尬也就那一瞬間，之後左樂樂若無其事吃著早餐，說著客氣的話。

「我可以送你去上學。」

程傾頭搖頭都要搖斷了：「不不，我休學了，身體不舒服，暫時不用去學校，謝謝小姐姐的好意，呃，那個，」聽了童話的建議改口：「小姐姐可以借我一點錢嗎？那個……我離家出走，身上沒帶錢。」

「啊哈哈哈，」左樂樂掩著嘴笑出聲，做了指甲的手抹掉眼淚，「男孩子就調皮，跟可以一樣。」

「啊？」

「你不知道，你大哥讀大學的時候也離家出走過，」說到這裏突然停住，「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既然你不用上學，那就留在這裏吧。」

程傾沒做聲，見她站起來要出門忙走過去：

「是去上班嗎？」

「是啊，小弟弟你就別客氣，家裏什麼都有，你愛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說罷，就走了。

也不知為什麼，今天沒有保姆來，倒也正合了兩人的心意。

歡樂的時光從放縱開始，卻以悲劇收場。

事情是這樣的：

童話把肉球們想得太乖巧了，就像是已經被馴服的狗狗，你只要發號施令它們就服從命令，現實和理想兩個完全不同的字眼正如它們詮釋的意義，相差值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做不到。

輝煌如皇宮般的別墅，眨眼間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肉球禍害成了災難現場，櫥窗內的擺放的古玩、貨真價值的青花瓷花瓶、各種一閃一閃亮晶晶，童話和程傾都叫不出口的「靜止寶藏」全都被摔得稀巴爛。

每盞水晶燈都缺失了水晶，桌子腳四隻變成三隻，兩隻直接被「鋸腿」成了高級殘疾，廚房、浴室變成了游泳池……

要是賠償的話，估計把自己給賣了再加上全部家當都不行。

「完蛋了，我們這輩子都毀了。」

程傾已經絕望，癱軟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生無可戀。

「打起精神來，先把整個屋子給打掃乾淨再說。」

程傾仰頭知道那個這天花板大哭：「啊——話話，你現在就把我給掐死吧，我不想活了。」

「別放屁，趕緊給我起來，快，快，聽到沒有哇？」

不是程傾沒聽到，是他的手腳沒力氣，實力不允許他站起來去打掃這麼大，這麼亂的屋子。

「程傾！你這個樣子慫爆了，還是我童話的朋友嗎？」

空氣都要結冰了。

程傾頓悟了，擦掉眼睛拍拍額頭站起來。

「是，話話，我不能夠認慫。」說罷，一人一帽一面沖著靠牆站的肉球們口吐芬芳，一面咬著牙把地上的「人民幣」倒進了垃圾桶，把犯罪證據全都銷毀，盡量讓原來的東西看起來沒有異狀。

一個鐘頭後——

程傾累得已經爬不起來，索性睡在客廳的地板上，童話就趴在他旁邊，也是累得快斷氣。

「話話，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童話盯著他手裏的一張婺源的明信片，反面還寫了字，不過很醜，醜得都認不出是啥。

「還有這個，一把玩具槍，對了，還有這個，」程傾拉過一個用透明膠封得死死的紙箱子，「上面寫著危險物品，然而放在櫥櫃裏面。」

說話的同時，他用自己的長指甲一一劃開每一面的膠帶，滋啦一聲，盒子裏面的東西全部都掉在地上，有手掌大的哆啦A夢、三節小火車、綁在一起的火柴盒、早已過日期的巧克力還有一包用紅繩繫上的包裹。

「打開看看。」

程傾解開結巴，看似很大的包裹裏面就躺著一水果刀，刀面還是紅色的。

「咦？好難聞啊，你聞到沒有？」

程傾湊近了刀面，「是它，感覺像那種魚腥味，是吧？」

「沒錯，沒錯。」

恰逢這個時候，門外左樂樂在講電話，聲音飄進了兩人的耳朵內，程傾手速極快，忙把東西一股腦的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連帶著盒子還有童話一起回房間。

等左樂樂進屋的那瞬間，目光所至的地方，她仍舊照常丟開自己的LV，甩開高跟鞋，光著腳走進客廳躺在沙發上。

「程傾。」

「程傾你在家嗎？」

「程傾！」

左樂樂正要起身去他的房間看看，忽聞門鈴聲，也沒有多想，過去開門。

「好久不見了，小樂樂。」

「怎麼是你！？」

與此同時，程傾偷偷摸摸溜出來，看見左樂樂站在門口，對面是個高高壯壯的男人，一大半臉被擋住了，依稀只能夠看見他的髮型。

「橙子，跟上去。」

「這樣不好吧？」

「我不是讓你跟蹤，難道你沒有覺得那個男人和左樂樂說話的調調很奇怪，感覺也很奇怪？」

程傾老實回答：「並沒有。」

「算了，不跟你這個二愣子解釋這麼多，跟著就是了，聽我的。」

「好吧。」

程傾戴著帽子沿著牆壁一路踮起腳尖溜到了一扇窗後，而窗外，兩人正在談話：

「我不是已經說了很多遍，讓你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為什麼你就是不聽我的話？」

「樂樂，我沒想給你找麻煩，我就是在附近辦事，想來看看你，就這樣。」

「是不是又打人？」

「呃……」

「阿輝，你是成年了，別這麼幼稚行不行啊。」

「我怎麼幼稚了，男人打架很正常的不是嗎？之前不也是你拜託我去教訓那個小子不是嗎，他要不是命大，沒有被我兄弟給打死，再讓我看見他，我親手搞死他！」

「你看，你曲解我的意思，不幼稚誰幼稚，我們的感情早就結束了，你不要再糾纏我。我順便也告訴你，我其實還是很愛他，非常非常愛。」

童話和程傾怎麼都沒有想到，李可以被打到醫院是拜她所賜，事發到現在一絲絲破綻都沒有露出來，要不是聽到這番對話，恐怕以後都會難以知道。

窗外的兩人還在繼續談話，而童話覺得已經沒有繼續偷聽的心情，隨著程傾一起回房間沉思。

不多時，左樂樂秘密送走了阿輝後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走進別墅，打電話叫賣外，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吃罷，想起來浴缸已經放滿了熱水，木幾上的飯盒也沒有收拾，直接去洗澡。

「啊啊——」

左樂樂僅僅裹了一條粉色浴巾站在浴室門口，雙手掩住自己的臉，爆發性的喊出來。

「程傾！你下來！」

聞聲後，童話和程傾都嚇了一跳。

「呃……怎麼了，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