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話，我們也不能夠一直呆在這裏啊。」

「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嗎？誰願意呆在這裏啊，關鍵是，大叔現在也不聯繫我們，」童話說了一半，盯著湊到自己跟前的螺釘看了一秒，「這些小傢夥兒一定會跟著我們，所以我們要按兵不動等救援。」

「好吧。」程傾慶幸自己手機還有電，點開某APP播放久石讓的純音樂。

遠處的小區，燈光一盞盞熄滅，四周圍能夠借的光也越來越弱。

「話話，我困了。」

「我也是，橙子，我還餓，你身上有沒有帶吃的。」

程傾坐起來，雙手一摸口袋，啥也沒有。

「哎，大叔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

「或許吧。」

「橙子，不行，我不能夠喊你，我好餓啊。」

「忍著點，大概不久後大哥就打電話過來了。」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啊，我快餓得不行了。」

程傾打瞌睡，聽到聲音抬起頭，揉眼睛，「話話，幾點鐘了？」

「十點了。」

程傾：「看來今晚我們得睡在這裏了。」

「橙子，」童話餓得都不想說話了，「哎！」

就在童話真的絕望的時候，有一隻肉球擠到她旁邊，把嘴裏叼的零食袋放在她的面前，童話藉著手機屏的光看了看，居然還是進口的零食。

「天啊，話話，這是什麼神仙操作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童話讓他趕緊拆開零食袋，每一口吃得特別幸福、滿足，「我發現我一點都不在知足，好想喝飲料啊。」

被這麼一說，程傾也想。

「嘰嘰嘰。」

「橙子，我現在要是說『我想要一紮現金』你說會看見嗎？」童話覺得不可思議，肉球們竟然自帶食物！

「這個嘛……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太敬佩這群小東西了。」程傾喝著冰紅茶感嘆。

「嘰嘰嘰。」

「嘰。」

「嘰嘰嘰，嘰嘰。」

「它是不是在跟我們講話？」程傾手托著下巴注視叫喚的小傢夥兒。

「完全聽不明白，橙子，你學叫幾聲看它有沒有反應。」

「不行啊，話話，你試一試？」

「嘰嘰嘰。」

肉球：「嘰嘰嘰。」

等李可以找到童話他們已經是凌晨兩點半，這個點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他們領著一群肉球回到小區，把它們安置在天台上。

從平行世界放行到現在，肉球們在人類世界並沒有闖禍，甚至跟狼一樣，找到自己的同類一起生活。

本以為這樣的平靜至少還會持續幾天，可新聞不久之後就播出：某某區還有某某縣發現了另外一種不明生物，到目前為止還在秘密追蹤，至於何時才能夠解鎖，還是未知。

好事不成雙，壞事倒是接踵而來。

李可以昨天得知，飼養員已經去世，臨死前沒有任何異狀，以至於死亡後的十多個小時之內都沒有人發現。

他有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明明在那之前他和阿洛澤還有其他人討論，或許他馬上就可以痊癒了。

「想開點，你們人類有一天會死亡，我們也是，別太難過，」阿洛澤坐在他旁邊的台階上，「格斯目前是我們最擔心的，也是我最擔心。」

「我知道，」李可以跟他碰拳頭，「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一定會做出解藥來。」

「是啊，我一直都相信。」

兩人沉默了半晌。

羅威從食堂出來準備去病房，看見兩人坐在石台上，站在原地喊：

「喂，你們吃飯了沒？」

「沒呢，你這是去給格斯送飯？」阿洛澤沖著他揮揮手臂，「多謝你啊。」

「沒什麼，倒是你們，趕緊去吃飯。」

阿洛澤起身拍拍自己的腿，伸出手，「走吧。」

「你去吃吧，我沒有胃口。」

「人是鐵飯是鋼，別給你的胃添麻煩，走。」

阿洛澤硬是把他拉去了食堂，吃完飯，眼鏡蛇和阿可蒂一前一後從另外一扇門走進來。

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空氣都要結冰了。

「正好你們在，各項檢測都已經昨晚了，那個東西和你們人類的相識度有百分之九十五之前我似乎提過一嘴，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李可以沒吭聲。

「照現在來看，我們的做法完全正確。」

李可以握緊了拳頭抬起頭怒視他們，「你們的私心總有一天會害了這裏的所有人，我想說的只有這個，你們慢吃。」說罷，起身要走，眼鏡蛇攔住他的去路，推了推眼鏡示意他坐下。

「鬆開！」

眼鏡蛇愈發用力摁住他的肩膀，「坐下去！」

「你命令不了我！」

阿洛澤打了個噴嚏，順勢拉下李可以，「有什麼話不能夠好好說，非要這樣？」看向眼鏡蛇，「你說吧，到底什麼事啊？李可以馬上還要去實驗室呢。」

「格斯就交給你了，我們其他人還要繼續付負責推進實驗進程，另外，你要辛苦一些，住所區還有童話和那個小子你都要照顧到，一旦出現任何紕漏，你要承擔全部的責任。」

別說李可以了，阿洛澤一個第三者聽著都冒火氣。

「你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可以嗎？我主動要求照顧格斯，這也是我可以做好的事！」

「不行，你有自己的工作。」眼鏡蛇面無血色，毫無表情，話語中儘是無情寡義，「你們也不能夠有任何意見，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

「抗議，反對！」阿洛澤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筷筒還有幾隻碗都震了震，「李可以是那邊和這邊的橋樑，要是他倒下了，你可以代替嗎？我隻問你這一句！」

阿可蒂等到了時機，抬起手無不是示意他和眼鏡蛇都停息戰火：

「眼鏡蛇也是為了這裏考慮，顯然有不足的地方，既然你這麼堅決，那麼格斯就交給你了，其他的事，可以你需要任何幫助隨時來找我。就這樣。」

兩人的一舉一動在李可以的眼裏都是那麼的虛偽做作。

難得可以一整天呆在住所區，同樣的時間忙碌著同樣的工作，然後一一向眼鏡蛇彙報，遞交報告或是表格，反反覆復。

唯一高興的是，聽到阿洛澤說格斯的情況已經明顯好轉，目前已經可以活動。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兩種人的差別如此之大，難道就是因為肉球和人類相識度？

童話那邊也沒有出現狀況之外的事，肉球就跟普通的寵物貓狗一樣被偷偷飼養，當然了，是在因為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情況下，小區早已解封，之前各種駭人的聽聞都消失了。

很快，童話和程傾的焦慮來了。

肉球被人逮捕關進了籠子內，新聞報道內容有限，人間傳聞倒是沒完沒了，乍一聽，每一種都說得跟真得一樣。

「話話，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去啊？」程傾已經有點受不了住在李可以家看她妹妹的眼色的日子了。

「等消息吧，不然，你回家？」

「算了，那還是這裏獃著吧。」程傾打開電腦，「話話，看這個帖子，居然說有人在拿肉球做實驗。」

「哎，心情複雜。」

「時間到了，我上去給小傢夥兒餵食了。」

童話點點頭沒說話，過了會兒，聽到門外嘰嘰喳喳。

「話話，」程傾掩著嘴溜進房間，「客廳裡居然有警察。」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我能夠騙你嗎？」

童話隱隱感覺不妙，「橙子，快，我們上天台去。」

「噓噓，小點聲。」

程傾帶著帽子，藏在電梯房裏面。

「這裏沒有啊，應該是你們看錯了吧？」

「不會啊，我老公還有孩子都在這裏看見了好多那個黑東西，不會錯的。」

「好的，我們會繼續搜查。」

一刻鐘後——

「呼呼，他們終於走了。」

程傾癱軟在地，「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被抓緊警察局呢。」

「你說是誰舉報的呢？」

童話盯著肉球們：「我也想知道，」

「不行了，我還是離開這裏吧。」

「只能夠這樣了，去你家還是我家？」

「我小姨有空房子，去哪兒？」

童話：「你這個傢夥怎麼早說！走走，我們現在就出現，到時候再給叔叔阿姨報平安。」

「好的，我去拿電腦和手機。」

程傾給小姨打電話問房子，聽到另外一頭說已經租出去了的那一刻，背後拔涼拔涼，關鍵是他們現在已經出來了。

相比以往，街道上冷冷清清，好在是這樣，不然除了垃圾桶以外，童話真找不到可以藏住肉球們的地方了。

就在程傾咬咬牙準備聯繫爸媽的時候，童話瞥見左樂樂從一輛白奧迪裏面開門走出來，低聲提醒了程傾，兩束視線隨著她而轉移。

「話話，她來找大哥的是不？」

「廢話……」

童話還沒有說完，左樂樂看見了程傾，毫不猶豫走過來，主動打招呼，笑容甜美，要不是對面的男生心裏已經有人，怕是會看呆。

「我和你一去找可以吧？」

「呃……這個，」童話悄聲遞話給程傾，教他怎麼說，「不，現在不合適，大哥有事出門了。」

「哦，什麼時候走的？」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