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的表情起了些微的變化，「傷口感染，加速了毒素的蔓延，半個月都是長的。你這個徒弟啊……遭罪哦……趕緊利用完一刀解決了吧，活著真不如死了。聽說你另外一個徒弟也失蹤了？你被搞的挺慘啊最近？」

「還有你彭林搞不定的毒？」管東避開他後面的話題。

「這個毒是好毒，我都對它一見鍾情了，只可惜宿在你徒弟的身上，活不長了，所以我臨時有了個注意，再找一個宿主，將你徒弟的血換給那個人，然後繼續研製怎麼解毒~我換血成功之前，是不會讓馮溫婉死的，你可別搞忘了。」

他賊賊的笑了笑，「能引起我興趣的毒不多，什麼時候把下毒的人抓來，讓我見見。」

管東輕笑，「很快。那個小姑娘啊~是個長腦子的，搞得我都手癢了，非常有趣。」

……

林初曉睡了很長的一覺，睜開眼睛已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衛晴擔憂的圍在床邊，見她睜眼趕緊跑出去報信，「快告訴王爺，王妃醒了，一切正常。」

丁七趕去廚房通報，祁邵琰聞聲放下心來，「你繼續說。」

單膝跪地的丁五接著剛剛的話題，「彩悅閣的榮娘統管著很多人，都是些能人異士，武藝高超的，這其中還有許多之前跟咱們暗中保護王妃的人交過手，給王妃打掩護，讓咱們的人失去了王妃的蹤跡。」

「此外，小的昨夜聽到他們喚王妃『主司』，還看到九殿下帶著風嘯也到了彩悅閣。」

祁邵琰深邃的眸子有了一瞬間的反應，「祁慕南？」

「正是，適才上官閣主回話說，已逮住兩個雙群幫的人，現下就關在私宅，因為怕帶來王府引起王妃的注意，所以只能勞煩主子過去一趟了。」

他迅速起身，「不早說。」

結果他剛走到王府門口，就跟林初曉碰了頭。

「你怎麼出來了？」祁邵琰問。

林初曉嘿嘿一笑，「睡的太多了，出來散散步。」說著，率先一步上了馬車，「王爺要去哪兒？」

「你要去哪？」祁邵琰不答反問。

林初曉笑意更濃，「當我沒問。」

兩人默契的朝著各自的方向，林初曉從側門入，直接繞到二樓。

榮娘和英秦正在吃晚餐，門開的瞬間，他們在給對方投餵食物，強行吃狗糧，當即把林初曉掖著了。

她下意識後退，榮娘卻站了起來，「主司？」

笑嘻嘻的看著她，又拉著英秦起身，兩人沖著林初曉的方向，整整齊齊的跪了下去。

他們不是這裡的人，更不習慣這裡的道謝方式，但用在最懇切的時候，下跪還是很中用的方法。

林初曉當即將門關上，上前攙扶，「純心找茬是嗎？」

兩人充耳不聞，依舊執拗的將三個頭磕完，林初曉已經無奈的跪坐在對面了，獃獃望著他們，「真要做到這地步嗎？要不要我把三個頭磕回去啊？」

榮娘失笑，「我知道你不吃這套，但這都是我們的心意。因為我的事情，你願意以性命相酬，我謹記於心，什麼都不說了……」

「都在酒裡了！」林初曉搶過話茬，並且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出一個酒壺出來，在榮娘跟前晃了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怎麼能不來杯慶祝一下呢？」

榮娘開懷，擦乾眼淚，「別說，你換給我的二十年壽命，讓我的身體基礎都好很多了呢。」

林初曉抬頭，確認了榮娘說話的對象是自己，「我換的？」

英秦忙搶過話茬，「是啊！我都跟榮娘說了。」兩隻眼睛眨巴的都快粘連了。

林初曉詫異，卻沒當場問出來。

榮娘的酒量很好，多年來灌倒無數客人的，但今天卻是三杯就倒了。

丫頭文兒不敢置信，「這是怎麼回事？大病一場，酒量怎麼還縮了呢？」

林初曉沖她揮了揮手，「下去歇息吧，我有事兒要單獨跟英秦聊聊。」

文兒這才明白，「那我把榮娘扶上床。」

等小丫頭退下，林初曉和英秦平靜的坐到了桌旁。

「為什麼瞞著她？」林初曉率先問出口。

英秦擠出一道陽光的笑，「這一切本來因我而起，理應我來償還，但是站在榮娘的角度，卻未必這樣。如果是你換的，她會懷著愧疚和感恩，繼續留在穿管司，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如果是我換的，她對我的感情裡會夾雜更多的東西。我不希望我是被憐憫的那一個。所以……這件事還請主司能夠諒解。」

林初曉發出一聲感嘆，「不用我諒解，你想通了就行。反正這事兒過去之後，誰也不會再提。只是……你的壽命如何，心裡有數吧？」

英秦點頭，「主司把榮娘迷暈，是有話要問我吧？」

「我記得邱穎兒被問斬那天，在監斬台附近，看過你，馮溫婉和林楚瑩同時出沒。」

「對，林楚瑩投靠馮溫婉了，她們接觸的兩次，我都在場。」英秦眸底一亮，「說來諷刺，主司說的那天，我們剛從祁丙衡的院子裡出來。」

林初曉皺起眉頭，想到那天祁丙衡的死訊，「該不會？」

「馮溫婉逼迫林楚瑩下的手，毒都是馮溫婉提供的。」

「林楚瑩也肯？」

「她為了向你復仇，似乎已經喪心病狂了。」英秦淡下語氣，「需不需要我做什麼？」

「嗯，這回還真得用你。」

……

刑部副主司何騰忙得腳打後腦杓，「郭院判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下面的人早已經焦頭爛額，在工作狂手頭下謀生，不好混，「郭院判以及陛下指點來的仵作查驗了不下五次，就是差不出毒為何物。」

「他們查不出，別人呢？再去找人啊！」何騰面色漲紅之際，聽到一陣清淺的腳步聲，「何大人？我冒昧前來，打擾了。」

一抹清麗的面孔出現在眼前，何騰一怔，隨後大笑起來，「琰王妃？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呀！快快裡面坐。」

「何大人此前幫了我們王府不少的忙，所以從郭院判口中得知您需要幫手，我就趕著過來了。」

「王妃的意思是？」

「可以讓我看看屍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