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七和丁五聞聲去瞧，「跟閣主的確有點兒像，但距離太遠了，還看不太清楚。」

等騎馬的身影快接近城門的時候，邵羿確定看清楚了，那就是上官。

上官的傷勢其實剛穩定下來，但是得知隱品閣派出去的人根本沒有回來的，他就有點著急了，風塵僕僕，熬了個大通宵，走到近前時，邵羿才看真切，上官不忘的面色很蒼白，幾乎就要從馬背上栽倒下來了。

在丁五和丁七的攙扶下，上官有氣無力的翻身下馬，聲音都伴帶著虛弱，「潁州和池州，出事兒了。」

……

林初曉一大早上起來，就問了潁州和池州那邊的近況，衛晴給的回答依舊跟前幾天一樣，「還沒有消息，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按理說潁州和池州跟照陽城這邊的距離，不應該啊！」

林初曉越發不踏實起來，反倒安慰了衛晴一通，出發前往凌相府。

今天是原本就跟凌夫人約好了，要一同給凌知柔肚子裡的孩子做肚兜的，林初曉在這些針線活兒上一向都很欠缺，被凌夫人硬拉著讓她學習。

只能硬著頭皮的跟隨。

下馬車之後，林初曉幾乎是在路過百姓們異樣的眼光注視下走入府內的，凌知柔就等在台階下方，燦爛的笑著迎接她，「等你好一會兒了。」

熱切的拉著她的手，往日的姐妹熱情又都回來了。

在林初曉和凌夫人的開導下，凌知柔心裡的負擔減輕了許多，沒有負罪感之後，她漸漸打開心胸，學著接納自己，接納事實，也開始鎮定心神，決定不再受到外界的干擾。

看到凌知柔從內而外的轉變，凌家的人都很為她高興，同時他們也沒有放棄為凌知柔肚子裡的孩子找爹。

顯然，當時針對凌相府的一通編排暗算，為的就是離間皇帝和凌家的關係，從近來慧元帝跟后宮諸位妃子之間的接觸頻率，以及他很少見凌皇后的反應可以見得，慧元帝雖然不相信凌知柔會真的還跟樓徹有牽扯，但卞妃的這一通離奇的死，在不該死的地方死，成功給凌家膈應到了，也給慧元帝膈應到了。

如今邵乾吞掉潁州和池州的問題出現時，慧元帝甚至都沒有召集凌天冬入宮商量。

凌天冬表面上裝的很淡定，實質上內心已經焦灼到不行了。

林初曉和凌知柔在後花園遇到他的時候，這是就站在凍硬了的湖泊旁，不知道在看什麼，彷彿詩人一樣自以為很有意境，實則就是在那兒吹冷風呢。

林初曉哭笑不得，被凌知柔拉著趕緊走，「父親這兩天很不對勁兒，莫名其妙的就發脾氣，反正我和母親都躲著他，過一陣他自己就好了，以前也經常如此。」

「行吧，我有辦法解決他，放心，都交給我。」

凌知柔眼睛放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先！」

「噓……保密。」

見到凌知柔將林初曉拉著進來，凌夫人還矜持了一小下，當林初曉從袖中掏出這幾天加班加點趕製的兩隻鴛鴦時，凌夫人終究還是沒繃住，噗嗤笑出了聲音，完全打破了她原本的嫻淑形象，放鬆的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笑容是會傳染的，凌知柔和林初曉都跟著笑起來，屋內很快歡聲笑語一片。

屋子外面的蓮心和衛晴相視一笑，知道凌家的生活，終於重歸正軌了。

衛晴的這口氣還沒等喘勻稱呢，突然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從院子的左側直竄飛到了右側，才在院牆的牆頭上，還朝著他這邊揮了揮手。

衛晴無語撫額，很想提醒對方一下：這裡不管怎麼說也是堂堂西決的相爺府，您老就算輕功不錯，也不要這麼誇張吧？

董興真真是許久沒有見到衛晴了，這陣子一直都是跟著齊元成和馮鑫混，如今馮鑫跟著展英飛去了奉蒼，董興的作用也更為緊要了。

「你來幹什麼？」衛晴頭頂一陣發毛。

董興當初可是以林初曉的頭號粉絲出現的，在伏商的時候差點壞事兒，好在後來棄暗投明，幫了他們不少忙，待在穿官司的這段時間裡，他玩兒的倒是很快樂。

見衛晴搭理自己了，董興不請自來的站到了簷廊下方，「我是來傳遞消息的，三部的部眾回來了，池州和潁州的情況不妙，這事兒需要當面跟主司彙報。」

衛晴知道情勢緊急，當即敲了敲門，凌夫人正在手把手教著林初曉怎樣用針，聽到敲門聲還頗不耐煩。

林初曉側目看到了董興的大臉盤，頓時心頭一咯噔，「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是你來的？」

董興深吸一口氣，洗去剛剛的滿臉不羈，嚴肅道，「應該是樓徹乾的，潁州和池州之所以被邵乾輕易的攻佔了，是因為在邵乾衝進去之前的半個月，兩個州的百姓都開始莫名的生病，而且病的傳染速度很快……」

林初曉的心一沉再沉，她擔心的局面還是發生了，樓徹果然是憋著壞呢！

「所以說，邵乾根本不是攻佔的那兩個州，而是去撿剩的！」

「沒錯！現在兩個州的百姓都還民不聊生，咱們的人和琰王的人都到州的附近去查看了，發現那裡有很多的老鼠，有一個部眾被老鼠咬傷了，緊接著就開始發熱，所以……」

「是鼠疫。」一股涼意從林初曉的心底深處竄出，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虧他想得出來！」

「咱們的人還有多少是安全的？他們都回得來麽？」

董興失望的搖頭，「因為沒預料到那裡究竟是什麼狀況，而且……那邊的老鼠已經開始蔓延擴張了，蹲在城牆外面的人，都沒能幸免於難，只怕再過不久……」等攜帶病菌的老鼠蔓延到照陽城附近……

想到老鼠的繁殖速度，幸虧現在是冬天。

也正因為現在是冬天，並非是鼠疫的高發時間，才反證了一定有人為因素在裡面！

「回府，通知琰王！」

「那……用告訴凌相麽？」衛晴多問了一句。

林初曉猶豫了一下，「不用。」這會兒凌天冬就算是帶著消息入宮了，慧元帝也未必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