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這件事已接近事實了。

「真以為自己隻手遮天，將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這樣的人！就該碎屍萬段！」展英飛氣憤難當。

但這已經不是樓徹第一次玩弄人了。

「不瞞你說，我現在反倒比較放心。」馮鑫突然對林初曉說道。

林初曉很認真的看著她，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的心情。」她們在伏商時是見識過管東那些招數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能夠被樓徹看重，並且委派到伏商去鋪墊工作，可見管東的閃光點正是樓徹所喜歡的。

未必達到了青出於藍，但終歸是跟樓徹相互靠近的人。

所以比照管東的能力再去衡量樓徹，倘若就只是穿管司來到西決之後的那麼一丟丟「小光彩」，林初曉她們反倒很不放心，因為總覺得樓徹還有大招沒放出來。

但自從劉文彥的身份暴露，荊南蓉、馮相府，諸多暗樁都不得不轉到明面上來，今天幾重線索的安排，一條條大線的暴露，或許這只是樓徹的小露一手，但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

樓徹，不愧為樓徹。

天完全亮了之後，幽王府的人趕到現場來收尾。

黃宥明將昨天林初曉等人對於死亡者身份的剖析簡單介紹了一遍，幽王眸色深沉，隻點了點頭，拋卻捏著那名單的手幾乎將紙揉皺的細節外，幾乎看不出他內心有什麼波動。

但緊接著，林初曉才知道，意識到這場爆炸中死亡者身份特別的，並不只她們。

邵羿是帶著馬車過來接她的，瞧著林初曉走路都開始歪歪斜斜，便直接將她放橫抱起來。

「反正病患的包紮都已經完成了，輕傷的都交給太醫院的處置，重傷的幽王會派人統一安頓在一個地方，你先回相府睡幾個時辰，養精蓄銳，不然這樣熬下去，你的結果比重傷的那群人還要慘。」

邵羿的眸子裡滿是心疼，撫摸著林初曉的碎發，將早早準備好的軟墊墊在她的背後。

「你昨天也忙了一夜吧？送我回王府吧，我想見糰子。」

「我把糰子送去相府了，王府裡，我不放心。」

林初曉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很周到。」

「我昨天送糰子去相府的時候，正好撞見你大哥出門，他也帶著人來這邊救人了，只不過後來天色漸暗，被相府的馬車接回去了。」

林初曉撅了撅嘴，「凌仟的確挺熱心腸的，遇到這種事他不會坐視不理。」

「重點是我跟他簡單聊天之後發現，他原本也是要來這邊見人的，因為凌夫人臨時拉著他說話所以遲了一會兒，竟就這樣撿了一條性命。我覺得蹊蹺，就將手裡的活兒交給旁人，沿著這條線查了下去，發現……」

林初曉皺眉，「原來凌仟也在對方的目標範圍之內。」

不用多說什麼，他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場爆炸，果然是樓徹的故意安排，不僅僅要吸引人們的注意，藉機為入宮偷玉璽和兵符的人做應援，還捎帶手的剷除了很多礙眼的人。

當然了，重要任務他們都沒動，只動了凌仟這種看似對大局沒什麼影響，死了之後卻能夠讓凌相府，乃至琰王府都波動一下的人物。

「我還發現，這其中很多人都是應了馮相府的關係去現場的，雖然是七拐八繞的關係，但跟馮滿陽似乎都能搭上邊。」

「我懷疑馮滿陽是樓徹的人，還不能確定，只是一個想法。」晃晃悠悠的馬車裡，林初曉聲音越發的低了。

她躺在邵羿的腿上，沉沉的睡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相府自己原本住著的屋子裡了。

糰子正眨巴著眼睛站在床邊，嘴裡叼著吃的，好奇的盯著林初曉瞧，「媽媽，媽媽……」這是林初曉教他喊的，她實在是覺得讓剛會說話的娃娃喊「娘親」這麼拗口的稱呼，很不人道。

周嬤嬤眼前一亮，忙遞水上來，「你睡了五個時辰，可把糰子給忙壞了，隔一會兒就要跑來看你，吃飯都要看著你吃。」

林初曉哭笑不得，繼而反應過來，猛地坐起來，「我睡了五個時辰？傷患們怎麼樣了？爆炸的事情怎麼樣了？」

周嬤嬤按著她的肩膀重新躺下，「琰王在，一切無恙。陛下已命幽王殿下全權調查爆炸的細節了，沒人逃得脫。」

衛晴火急火燎的進來，見林初曉醒了，明顯鬆一口氣，「荊向宸和荊南蓉還被關在宮中，宮中丟東西的事情，還沒傳揚開來，但煜王和煜王妃已經遞好幾道摺子了，陛下就是不肯見他們。」

現在煜王府氣氛沉悶到無以復加，煜王爺忠勇一生，這還是頭一次碰見滿臉問號的情況，他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煜王府乾預這件事情之前，必須把荊南蓉和荊向宸的事情弄明白。我得入宮一趟。卞家怎麼樣了？」

衛晴輕嗤一聲，「該關的不該關的都關了。陛下龍威震怒，相關的小事一件都不放過。更多的線索堆積起來，漸漸證實了卞家跟火石和火藥的關係，不過卞大人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惹了多大麻煩，在牢中要風要雨的，好不自在。皇后娘娘正在操辦斯絡公主的後事，不會大辦了，為了皇家的顏面，隻說公主在攔截盜賊的時候，受傷不治。」

斯絡的真正死因，是要被永久埋葬的。

皇宮中氣氛沉悶，部分宮苑已經掛上了素縞，林初曉直奔勤政殿，還沒到殿門口，就聽見慧元帝的怒吼聲，「什麼叫找不到證據？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跟朕說，找不到證據？！朕要你們有何用！」

康公公歉疚的朝著林初曉福了福，「琰王妃，稍等片刻，老奴再替您進去通傳。」

「勞煩公公跟陛下說：我想見一下荊家兄妹，或許我能夠找到突破口。」

康公公眼前一亮，忙加快腳步進去了。

「琰王妃，這是給您的。」當遇刺的宮內通行牌交到林初曉手裡的時候，她壓根每將其當回事兒，上下盤摸了一遍後，發出了靈魂的疑問，「這是什麼東西？」

康公公差點暈倒，「王妃，這是可以在宮中自由出入任何地方的牌子，開國至今，您是第一個有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