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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第141章 一錯到底好了
因為陸薄川在門外,宋綰將哭聲壓得極低,她的鼻子被堵住,說話的時候鼻音重重:「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誰?」周竟一愣,腳步頓住,心裡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手心都浸了汗:「你在那裡遇到了誰?」

宋綰壓抑的哭,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她最近的幾次哭,都是在M國,而且追溯時間的話,已經是兩年前了。

那個時候,她跟著教授一起學設計,怎麼也聽不進去教授的話。

學得很艱難,很崩潰,晚上一個人偷偷的哭,失控的時候,隻想把所有東西都砸碎,但是砸了以後,她又只能一點點撿起來。

可是這樣的次數多了,她就會更加的絕望痛苦,而且絕望痛苦的時候,她還不敢告訴周竟,不敢告訴蔣奚,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有時候憋得狠了,她站在樓頂,看著高聳的大樓,恨不得從樓頂上跳下去。

但是就算是這麼難熬,她也一點點熬過來了。

熬過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哭過。

宋綰鼻子越來越堵,周竟又問了她好幾次:「綰綰,你在哪裡?」

宋綰告訴了他地址,她其實很怕和陸薄川待在一起,也怕當年的那些痛苦,真的是陸薄川帶給她的。

經歷一次她就成了那樣,要是再經歷一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挺過去。

周竟訂了最早的飛機,雙手抹了一把臉,這才又想起楚南心,他回身,拉著楚南心,往酒吧外面走。

楚南心一身的酒味。

周竟將她丟在自己車上。

楚南心哽咽了一聲,周竟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管她,他直接把車開往自己和宋綰的住處,拿著鑰匙開了門:「你先呆在這裡,我要去一趟海城。」

楚南心坐在了沙發上。

周竟點了一支煙,來回走了兩步,楚南心的這個狀態,他也不是很放心,他想了想,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的同事。

電話那頭很快接起來:「周律師?」

「小程,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周竟抽著煙,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您直接說。」

「幫我照顧一個人。」周竟道:「我要去一趟海城。」

等程免過來,周竟和程免交代了一聲,讓他陪一陪楚南心,有什麼事情給他打電話,然後下了樓,開車往機場趕。

一路上周竟恨不得將油門踩到底,握住方向盤的手心都冒了汗。

周竟是坐最近的一班飛機趕往的海城。

宋綰打完電話,自己哭了一會兒,拿著茶幾上的濕紙巾敷了敷眼睛,很久才忍住眼淚,隻覺得頭腦昏漲,鈍鈍的痛。

頭痛,嘴巴痛,舌頭也痛,被陸薄川握過的手腕也痛。

陸薄川抽了好幾支煙,心裡如岩漿一樣的情緒才慢慢壓下來,進門的時候,宋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愣了愣,走過去,手指的指腹抹了抹宋綰眼角的眼淚,宋綰的眼睛都有些腫了。

這時候宋綰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宴,估計看她沒回去,所以打了電話過來。

陸薄川皺了皺眉,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沒理。

他在宋綰旁邊看了一會兒,宋綰的眼睛輕輕的閉著,長長的眼睫輕顫,像蝴蝶一樣。

精緻漂亮的五官要比以前更加清瘦,身形也很單薄。

和當年宋綰追他的時候比,是真的瘦了太多。

他想起當年剛和宋綰在一起那會兒,宋綰那個時候嬌嬌俏俏的,看著他的眼睛都像是藏著星辰。

那時候他工作的地方,離宋綰讀書的地方有些遠,宋綰有時候半夜給他打電話,說想他想得受不了。

他晚上趕過去好幾次,後來就索性在她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笑他,說他養了個孩子在身邊,成年了要禮物,考試成績好了要獎勵,高考的前一天還不怕死的半夜來找他。

她都不知道開了暈的男人是沒有抵抗力的。

高考的時候整整三天,又是接又是送,結果高考成績出來,上大學了,他還得親自開車去送。

但是就是這樣的日子,他現在連想都不敢想。

陸薄川看了宋綰好一會兒,然後站起身,將宋綰打橫抱起來。

他一抱宋綰,宋綰就醒了,睜開眼,一眼就看到頭頂的陸薄川。

宋綰的心臟就是一緊。

她現在看到他,心都忍不住跟著收緊。

宋綰掙扎了一下。

陸薄川將她固定,低頭看她:「別動。」

「我先回去。」宋綰忍著胸腔裡泛濫的痛苦,說:「頭髮我拿回去,明天會去做鑒定。」

「先在這裡睡一覺。」

「不要。」宋綰又掙扎,她對陸薄川很陌生,哪怕他說自己和她有孩子,但對她來說,陸薄川就是個在權利場上玩弄手段的人,對宋綰來說就只是個陌生人,宋綰倔強道:「放我下來。」

她今天還要去甲方開會。

陸薄川這時候也不敢再強製宋綰,他把宋綰放下來。

「今天不會再開會,你先在這裡休息一天,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宋綰扯了扯唇,冷笑,甲方爸爸就是不一樣。

她現在才慢慢回味過來,她這次來海城,除了因為江凜和江宴,說不定背後的推手,還有陸薄川一份也不一定。

宋綰很難說不氣,氣得胸膛都跟著起伏。

陸薄川對她眼裡的冷笑視若無睹。

宋綰又擦了擦眼睛,把合同和頭髮帶上,那本小孩子的成長記錄她想了想,也帶上了:「我想先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情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說。」

陸薄川胸腔被止不住的燥意充盈,他壓抑著,整個人顯得平靜又冷靜:「在這裡睡一覺,睡醒我送你回去。」

「我回去睡。」宋綰現在是有些怕他,拿著東西,往外走,外面的天都已經泛起了魚白,她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是早上五點多了。

陸薄川這會兒想再阻止,已經沒了什麼理由。

他總不能再壓著她吻一次,雖然這種想法一直在心裡不斷的膨脹滋長。

他沉默著沒說話,只是看著宋綰。

像他這種段位的人,沉默就相當於無形的壓迫。

宋綰抬起頭看他:「陸薄川,你要是再朝我過來,我們兩都別好過了。」

陸薄川遠山似的眉眼裡沁著寒氣,他最終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車。」

「我送你。」陸薄川說著,從茶幾上把車鑰匙拿起來。

宋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出門,去摁電梯。

兩人走到停車場,陸薄川給她把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宋綰原本想去後面坐著,但最後還是上了副駕駛。

宋綰上車後,陸薄川也跟著上了車。

一輛黑色的騰輝,車裡面的空間很大,但因為陸薄川的存在,宋綰覺得整個車廂,顯得異常的逼仄。

凌晨五點鐘,車道上的車輛很少,顯得很沉默。

宋綰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宋綰索性閉上了眼睛。

車子一直開到宋綰他們酒店樓下,宋綰這才睜開了眼,拉開車門下車,兩人始終沒有交談。

宋綰去到大廳裡按電梯,她知道陸薄川一直看著她,但是她沒有回頭。

現在還早,電梯沒有人,宋綰直接坐電梯上了樓。

宋綰開門的時候,江宴那邊的房門突然響了一聲,宋綰轉頭,就看到江宴一臉疲倦,看到是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趕緊出來,問:「你去哪兒了?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

宋綰把手機拿出來,才知道自己的手機是靜音狀態:「出去辦點事,這麼晚你打我電話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找你。」江宴話沒說完,注意到宋綰的眼睛。

「你眼睛怎麼了?哭了?」江宴一看到宋綰的眼睛,俊眉皺起來:「姐姐,你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了吧?」

「沒有。」宋綰說:「就是和朋友談個事情,你怎麼醒這麼早?」

江宴眯了眯眼:「昨天晚上小周他們說想吃宵夜,我讓人訂了位子,顧兮下來好半天,都沒見你下來,才知道你不在酒店,打你電話也沒人接,我不是醒這麼早,我是一夜沒睡!」

宋綰愣了愣:「對不起,我手機靜音了,沒聽見。」

「你去幹什麼了?不會去會老情人了吧?」江宴看著宋綰,宋綰雖然看著小,但也好歹大他好幾歲,他也沒天真的以為宋綰的感情經歷就這麼清白。

在潯城不還有個蔣奚麽?

但這還是江宴第一次看宋綰哭。

宋綰哭這麼厲害,她雖然是本地人,但一直住潯城,現在家人也在潯城,這麼短的時間內,還能讓她哭出來,那只能證明,宋綰用情很深了。

江宴趕緊道:「姐姐,你不會遇到以前甩你的渣男了吧?」

宋綰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起,而且這種事情她也沒辦法說,她手上還拿著從陸薄川那兒拿來的資料,心裡很亂:「小江總,你趕緊去睡兒吧!」

「這種時候我怎麼睡?」江宴說:「誰惹你哭了?前男友?」

「不是。」

「肯定是。」江宴也沒那麼傻,要是真傻,他也不會坐到現在這個位子傷,而且他這個年紀,正好是對感情很旺盛的時候,什麼都能扯到感情上面去。

江宴道:「姐姐,惹你傷心的渣男你趕緊離遠一點,和這種人在一起,你還不如考慮我,我就比你年紀小點,你不會歧視我年紀小吧?」

「真的沒有。」宋綰頭痛,心裡也亂糟糟的,身體都跟著發軟,她已經兩個晚上沒睡過覺了,宋綰說:「小江總,我有點累,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吧。」

江宴盯著宋綰看了一會兒,突然湊近宋綰耳朵邊:「姐姐,你要不要和我試試,我肯定會讓你上癮的。」

宋綰站定了一會兒,江宴在撩她。

但宋綰還是拒絕了,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她連蔣奚都不敢聯繫。

宋綰說:「我不喜歡小狼狗。」

江宴倒也沒覺得挫折,他站直了,看著宋綰,宋綰這會兒是真的困,說:「我先去睡一會兒。」

江宴看著宋綰進了門,點了一支煙抽,還帶著點未脫的少年氣。

宋綰進了房間後,盯著手中的合同和頭髮看了好一會兒,坐在酒店裡的椅子上,痛苦的將臉埋在手心裡。

顧兮這時候還沒醒,她坐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桌子上兩個小密封袋撞著的頭髮上。

過了很久,她把東西全部放行李箱,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連澡都沒洗,直接上床,蓋著被子,想睡一會兒,等睡醒了,她可能還得去一趟鑒定中心。

****

而樓下,宋綰上樓後,陸薄川也沒把車開走,他在車裡坐了好一會兒。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要八點多了,他從車上下來,關了車門,還沒走到酒店門口,看到了站在樓下的周竟。

陸薄川手指還拿著車鑰匙,鎖了車,轉身,正要往酒店大廳走的腳步一頓,心裡狠狠一沉。

周竟這個時候來這裡,那就只能說明,他接觸宋綰的事情,周竟知道了,而且昨天晚上他出去抽煙的時候,宋綰聯繫過周竟。

周竟一看到陸薄川,火氣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怒火幾乎要燒了他的天靈蓋。

他什麼話也沒說,兩步走過去,一拳狠狠朝著陸薄川的臉砸了過去。

一陣勁風擦過,而後是拳頭和骨骼撞擊的聲音。

一個男人爆發的力量,顯然和宋綰那不痛不癢的一巴掌的力量完全不一樣。

陸薄川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很快嘴角就滲了血跡,他皺了皺眉,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又用舌尖頂了頂腮幫,那裡已經發麻,但是他沒管。

可周竟顯然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一拳頭根本解不了氣。

他目露兇狠,一拳頭砸過去以後,緊接著,穿著皮鞋的腳,一腳朝著陸薄川的腹部狠狠踹了過去。

陸薄川悶哼一聲,五臟六腑都擰在了一起,身上很快就浸了汗,但他始終沒還手。

現在是早上八點多,酒店門口已經來來往往很多人,都朝著這邊看過起來。

周竟熬了一夜,一夜都在膽戰心驚。

一夜都在害怕。

怕宋綰出什麼意外,他剛剛在這裡給宋綰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有人接。

周竟眼眶裡都是漲紅的血絲,怒火在胸腔裡席捲。

他一把抓住陸薄川的衣領,將他一把摔在一旁的樹榦上,狠狠抵住,脖頸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怒吼:「綰綰呢!」

「回自己酒店了。」

周竟揪住陸薄川的衣領,雙目赤紅:「你踏馬還是不是人!你害得綰綰還不夠嗎?你是不是真想把她害死你才肯甘心?我們周家的人到底欠了你們陸家什麼!我們周家已經被你們陸家的人害得家破人亡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陸薄川眉目凜著,口裡全是血腥味。

周竟怎麼可能不恨陸家,不恨陸薄川。

他這幾年,光是想想他們周家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恨意就止不住,有時候做夢,都想讓陸家所有的人給他們周家的人賠命!

讓他們家的人也試試被亂刀砍死的滋味!

他是半點也不想再和陸家的人扯上關係!

當年他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把宋綰往陸薄川身邊推。

他差點把宋綰害死!

他醒來後,光是聽一聽養父養母說一句他成植物人的時候,關於宋綰的隻言片語,都要咬著牙,才讓自己不哭出聲。

他當植物人的那兩年,宋綰是怎麼熬過來的,他不知道,但是他陪著宋綰治病的時候,宋綰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卻是親身體會。

「她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可以快快樂樂的活著!」周竟眼眶都紅了:「你是畜生嗎?你還要讓她一件一件的想起來!你不把她折磨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那你要我怎麼做!」陸薄川眼眶裡的血絲根根畢現,他黑眸裡裹夾著怒火:「就這麼看著她和蔣奚在一起嗎?」

「和蔣奚在一起她至少開心!幸福!你不知道他們有多般配!和你在一起,你要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就踏馬因為我媽害了你們家,所以以後不管我做什麼,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都是錯的了是不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她啊!你去把她的骨灰挖出來去喂狗!這樣可以嗎!」

陸薄川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揮開了周竟攥著自己衣領的手,在身上上下摸索,好不容易摸出一根煙和打火機,他用力點火,狠狠的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冷笑一聲:「反正不管我怎麼做都是錯,那就一錯到底好了。」

陸薄川說完,丟了手裡的煙,再也沒管周竟,大步朝著酒店裡走過去。

周竟都被氣昏了頭,他轉頭:「你就不怕她知道後受不了,再次生病自殺嗎?」

陸薄川腳步一頓,捏住打火機的手指指骨用力,幾乎要將打火機捏爆。

但也就片刻,他什麼話也沒說,繼續朝著裡面走。

周竟抹了一把臉,一腳朝著旁邊的樹榦狠狠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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