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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第146章 婚還沒離,你說我有什麼立場
陸薄川眉宇間冷凝著壓不住的戾氣,他將宋綰的手舉過頭頂,壓在車門上,吻得格外兇狠。

宋綰的心都開始打顫,想要掙開陸薄川的束縛,但是陸薄川將她死死壓製住。

他長睫下深邃黑眸醞釀著某種澎湃的情緒,像是要將人一片片的摧毀。

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伴隨著他身上剛烈到讓人著迷的荷爾蒙氣息,這味道直抵宋綰的心臟,讓宋綰的心顫抖又害怕,她開始更為劇烈的掙扎。

但是宋綰越是掙扎,陸薄川就將她抵得越緊。

他有力的手掐著宋綰的腰,恨不得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他心裡有一團名為嫉妒的火,熾熱的燒著,幾乎要將他燒成灰燼。

腦子裡除了宋綰和蔣奚抱在一起的畫面,剩下的只有反反覆復的一句話:以前的感情她不要了,撫養權她也不要了。

他今天在棋牌室等著她,從早上,等到中午,等到日落,積壓的情緒像噴薄的火山,此時此刻全部釋放出來。

陸薄川的吻太過來勢洶洶,宋綰根本沒法招架,她心驚膽戰之餘,只能再一次一口朝著他狠狠咬了下去!

陸薄川眉頭一皺,悶哼了一聲,還想不管不顧的吻下去,但隨即,他愣在了原地。

他吻到了宋綰鹹濕的眼淚。

陸薄川動作硬生生的頓住,而後,緩緩抬起頭來,喘著氣,低垂著眼,自上而下的看宋綰。

宋綰突然獲得空氣,劇烈的咳嗽,等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她隻覺得心肺都要跟著咳出來。

宋綰用力擦眼淚。

陸薄川伸手抹她臉上的淚:「哭什麼?」

宋綰猛地抬起頭,憤怒的瞪著他,揚起手就要再一次朝著他的臉一把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巴掌下來的時候,陸薄川沒躲,反正宋綰打不打他,他也不在意,他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沉靜的看著宋綰。

宋綰又開始害怕起來。

現在已經凌晨三四點,周圍安靜得可怕,樹影搖曳中,隻亮著幾盞昏暗的路燈,而昏暗的路燈下,他看著宋綰的眼底,疊著一層又一層的黯,像是能將人吞噬。

宋綰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然而陸薄川就這樣盯著她,問:「你是不是和蔣奚在一起了?」

宋綰抿著唇,不想說話。

陸薄川說:「綰綰,說話。」

宋綰突然就失控了起來。

那些失控,是一點一點積壓起來的。

從遇到陸薄川後,就開始積壓。

一直積壓到了香山,積壓到了蔣奚和她說的那些話。

自從蔣奚和她說了那些話後,宋綰的心情就很不好。

她看著蔣奚好像理所當然的覺得,只要她想起來了,就會選擇陸薄川,心裡就莫名的疼,這種疼又會轉化成讓她幾乎失控的煩躁。

宋綰怒瞪著陸薄川,說:「陸總覺得自己有什麼立場來質問我?」

「你覺得我有什麼立場?」陸薄川臉上的淤青已經淡了,但舌頭的傷沒那麼容易好,宋綰剛剛這一咬,他口裡的血又流了下來,而且臉上被宋綰打了的地方,又開始慢慢紅了。

陸薄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朝著宋綰壓近:「綰綰,婚還沒有離,你覺得我有什麼立場?」

宋綰本來還想留幾分體面,但這會兒,她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宋綰轉頭看陸薄川,她說:「可是我不記得了。」

陸薄川身體一僵,眼底一抹深深的刺痛。

但宋綰什麼也看不見,她現在是怎麼傷人怎麼來。

宋綰說:「蔣奚今天告訴我,他說我過去很愛你,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你每天陪著我的,可是陸薄川,這些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她這話對陸薄川而言,幾乎殘忍到了極點。

陸薄川彷彿又回到了宋綰生病的那時候,那段日子,他每天面對宋綰一點一點的忘記他,然後每天都承受著那種心臟被一點一點剝離的痛苦。

但是那個時候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讓她看到他的臉,隻敢在她的身後,一刻也不敢離開的跟著她。

然後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哀求著她:「綰綰,我們再試一試,好不好?」

有好幾次,他被車撞倒在地,躺在血泊裡,心驚膽戰的回過頭,急切的去確認宋綰的安危。

但宋綰在地上呆了一會兒後爬起來,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漠的看著他,好像看不見他身上的血,也不認識這個人,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然後退到一個讓她覺得安全的距離,像是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著她一樣,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陸薄川被送進醫院急診室,轉入ICU,進入重症病房,好像這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他醒過來,躺在病床上,一個人住在醫院,又想宋綰,又害怕宋綰出事,連醫院都不敢住太久。

他有時候一個人住在醫院裡,給宋綰打電話,還癡心妄想,宋綰有一天會來看他,但是他一次也沒有等到。

那種滋味,陸薄川到現在回想起來,都能感覺到心裡脈絡清晰的痛感和無望。

但是那個時候他不敢和她說什麼,他甚至不敢告訴她孩子的事情。

陸薄川緊緊抿著唇,無所謂的道:「沒關係,我記得就可以了,綰綰,這些是我欠你的,但是不準你和蔣奚在一起。」

蔣奚對她那麼好,他愛宋綰那麼多年,他是真的怕自己爭不過蔣奚。

蔣奚的為人,陸薄川也很清楚,他和季慎年不一樣,他是值得人去愛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這麼害怕恐慌。

宋綰卻偏開了頭,她其實還有更難聽的話想要說出口,但她最後還是壓了一下脾氣,宋綰說:「你喝醉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陸薄川確實是喝醉了,但是也沒有醉到不省人事,要不然他也沒有辦法過來找宋綰。

陸薄川站直了,但是沒有退開,而是堵住宋綰的路,問:「你們還準備再香山玩幾天?」

他是查到蔣奚和宋綰沒有開一間房的,要不然這時候哪裡還能這麼淡定。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忍受他們兩一直在香山,孤男孤女,又是彼此喜歡,什麼時候能擦槍走火,男人最能明白。

宋綰胸腔裡一肚子的火,逼得她的眼睛都紅了,她猛地朝著陸薄川吼道:「蔣奚沒什麼假期,今天過後就要回去,現在你滿意了嗎?」

陸薄川撇開了臉。

宋綰說:「讓開,我要回房間睡了。」

但是陸薄川卻沒讓開,又問:「你什麼時候和我一起回海城?」

他指的不是星瑞分公司,而是回家。

宋綰又被他戳到了神經,她內心裡也想快點見到孩子,但是又害怕,所以才會一直拖拖拉拉。

宋綰深吸一口氣:「等悅庭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宋綰走後,陸薄川也沒有馬上走,他就坐在車裡,點了一支煙來抽,他看著宋綰上樓的背影,突然想起宋綰追他的時候的那些事情。

宋綰剛開始追他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能和宋綰髮生什麼。

他認識宋綰的時候,宋綰太小了,後來哪怕宋綰長大,已經是個亭亭玉立,且很有魅力的小女孩兒,他也很難從這種認知裡轉變過來。

是什麼時候心動的呢?

陸薄川也不記得了,如果認真算起來的話,大概就是從她追他的時候,一點點的積累起來的,而他喝醉酒的那一天,宋綰送他回家,朝著他吻下來的時候,那種心動到達了一種讓人難以招架的程度。

那一刻,他突然就不想做人了,那種感覺強烈又來勢洶洶,幾欲將他覆滅,他沒忍住,任由理智被慾望燒成了灰。

那是他第一個碰的女孩兒,一沾染,就一發不可收拾。

陸薄川睜著眼看著漆黑的夜,哪怕被酒精侵蝕,可他依舊能想起當時的感覺。

——

第二天,蔣奚和宋綰在香山留了半天,蔣奚開車載宋綰回星瑞分公司。

昨晚從樓下上來後,宋綰就一直沒怎麼睡著,這會兒在車上,幾乎沒怎麼掙扎,就睡了過去。

但也沒睡多久,很快就醒了。

蔣奚朝她看過來:「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我也不知道。」

回酒店的時候,蔣奚雙手用力握住方向盤,沒有馬上讓宋綰下車。

宋綰轉頭看他。

蔣奚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看孩子?」

「等這邊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就去。」

「大概還要幾天?」

「三四天的樣子。」

蔣奚拿了一支煙出來,沒點燃,又放了回去,他說:「到時候我陪你去。」

「你醫院有假期嗎?」

「我今天打了電話,請了年假。」蔣奚說:「去年有幾天年假,加上今年的,一起休了,這幾天就待在海城,但是我家裡還有點事,沒辦法留在這裡一直陪著你。」

「好,我知道了。」

宋綰說完,蔣奚又轉頭,抱了抱宋綰,抬手揉了揉宋綰的頭髮。

宋綰回到酒店後,上樓就遇上了即將要下樓的江宴。

江宴這會兒自己已經調整過來了,有些委屈的看著宋綰:「這幾天去哪兒了?」

「和朋友出去了一趟。」宋綰這會兒倒是心平氣和了不少,她說:「江宴,你還小,還有很多可能性,不要把機會浪費在我身上,而且,我一直想問你,你喜歡我,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只是想睡我?如果只是想睡我的話,真的沒有必要。」

「喜歡你,和想睡你,又不衝突。」江宴看著她說:「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想睡你,有問題嗎?」

「可是我不喜歡和弟弟睡。」

江宴靠在牆壁上,頭髮長了有點遮眼,他看著宋綰說:「那是你沒睡過,你要睡了,就知道睡弟弟的好了,不信你試試。」

宋綰頭痛:「我們還是談工作吧。」

江宴站直身體:「你還知道是來工作的!」

宋綰又在悅庭這邊呆了三四天,才和甲方那邊溝通得差不多,等溝通完,江宴他們要回去了,宋綰沒跟著回去。

江宴冷眼看她:「陸薄川不讓你走?」

宋綰其實很緊張,只要一想到她要回去看兩個小孩,手心就跟著冒汗。

宋綰故作鎮定的說:「我剛知道自己有孩子,我得去看看。」

「我跟著你去?」

宋綰抬眼看他:「你覺得陸薄川會讓你跟去嗎?」

江宴皺眉。

「你回去吧。」宋綰說:「這種事,你來這裡,是想和陸薄川打起來嗎?」

江宴最後還是和顧兮他們一起回了潯城。

宋綰酒店的房間還沒退,周竟打來電話:「你那邊忙完了?」

昨天周竟就在微信上面問她,大概什麼時候能忙完,宋綰回復說今天。

周竟那邊就要今天的票,但是宋綰沒讓,她覺得沒必要,很多事情,她還是想自己親自面對。

宋綰說:「嗯。」

「綰綰,真的不用我來嗎?」

「不用,蔣奚在這邊,沒事的。」

「綰綰,你不用緊張。」周竟說:「就算有了孩子,也並不能牽絆你什麼。」

可是宋綰怎麼可能不緊張呢?

她從好幾天前就開始緊張了,獎獎已經七歲,星星也已經三歲了,她不確定孩子會不會接受她。

但宋綰還是啞著嗓子回復道:「我知道。」

宋綰和周竟掛斷電話後,就坐在床上,她面前還擺著獎獎和星星的資料。

宋綰心裡一陣一陣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渾身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她沖了好幾個澡,都沒有什麼效果。

晚上的時候,宋綰最後還是將電話打給了陸薄川。

撥打的還是那串沒有名字的陌生號碼,她一直沒有存。

但只是這一串平平無奇的數字,都能讓她心弦一陣一陣的繃緊。

陸氏集團那邊最近有事,陸薄川從香山回來後,就沒再過來。

這是宋綰從香山回來後,第一次聯繫陸薄川,握住手機的手心也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陸薄川那邊很快就將電話接了起來:「綰綰?」

宋綰的心都開始不規則的跳,宋綰說:「你那邊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明天過來。」

宋綰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陸薄川正在開車,聞言雙手用力打轉方向盤,車子朝著路邊狠狠沖了出去!

與此同時,陸薄川猛地一腳狠狠踩下剎車,側耳的剎車聲幾乎要貫穿耳膜!

他卻什麼也顧不得,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你在哪裡?」

宋綰說:「還在酒店。」

陸薄川道:「你等我,我開車過來接你!」

宋綰說:「你別過來,我明天自己打車過來。」

陸薄川那邊沒出聲。

宋綰有些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陸薄川沉默了好一會兒,估計是察覺到了宋綰的緊張,低聲的道:「你不用緊張,我會安排好,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宋綰卻沒有被安慰到。

宋綰掛了電話後,又給蔣奚發了信息。

【宋綰:我明天過去海城,你還在海城那邊嗎?】

蔣奚最近很忙,蔣父要蔣奚回海城,接手醫院的事情,蔣奚自己也想得明白,宋綰現在知道了獎獎和星星的事情,大概率也不會呆在潯城,他覺得是時候把位子接過來了。

不管他和宋綰成不成,南雅這邊的醫院他總歸是要接下來的,所以最近一直在處理這些事。

宋綰的信息發過來的時候,他還在醫院開會,是關於醫院一項緊急事務的大會,連夜召開。

主持大會的人就是他的父親,手機靜音,他沒看到。

等看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

蔣奚看著信息皺眉,想打電話過去,但又怕宋綰睡著了,最後改發了簡訊。

【蔣奚:在這邊,你什麼時候過來?】

宋綰那邊也還沒睡。

【宋綰:明天過來,我剛剛已經和陸薄川聯繫過了,應該是明天去見獎獎和星星。】

蔣奚立馬將電話打了過來。

宋綰本來就在緊張,嚇了跳,但很快,她就接了起來。

「緊張?」蔣奚站在醫院走廊上,手搭在窗邊,聲音有些冷冷清清,但很溫和:「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嗯。」宋綰深呼吸一口氣,說:「我有點怕,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

「怕什麼?怕陸薄川,還是怕孩子?」蔣奚低聲的問:「綰綰,你什麼也不用怕,我到時候會跟著你一起去,有什麼問題,我都會陪著你。」

宋綰眼眶有些潮紅,她說:「我對他們一點印象也沒有,星星年紀還小,只有三歲,但是獎獎已經七歲了,什麼都懂了。」

「他會很喜歡你的。」蔣奚說:「綰綰,你不要小看血緣的紐帶,這種東西,是很神奇的,哪怕很多年不見,可有血緣那一層關係在,你們天生就會有一種好感,你不用害怕。」

宋綰沒說話。

蔣奚說:「就像是你和你哥哥一樣,你們也是很多年沒見,現在不也一樣和別的兄妹沒區別嗎?」

宋綰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有點哽咽,所以沒出聲。

蔣奚這個晚上格外耐心,一直陪著宋綰。

直到宋綰迷迷糊糊的睡著。

第二天,宋綰說著讓陸薄川不要過來,但是陸薄川還是連夜開了車過來接他。

宋綰一推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陸薄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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