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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第90章 出事的人,和陸家的人關係不錯
季慎年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陸薄川,他的話音一落下,陸薄川就一腳朝著他踹了過去。

周圍路過的人全部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有的人忍不住驚叫出聲。

陸薄川那一腳踹過去的時候,爆發力大到可怕,而且速度之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哪怕季慎年早有準備,卻還是沒能躲過,他被陸薄川一腳踹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瞬間,感覺五臟六腑都像是被這一腳踹得移位!

然而還不等季慎年反應過來,陸薄川一拳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季慎年的側臉狠狠揮了過去!

勁風擦過,他像一頭北方的狼,眼底染著猩紅嗜血的光!

季慎年生生挨了兩下,很快也做出了反應,等陸薄川再朝著季慎年一膝蓋頂過來的時候,他一拳朝著陸薄川襲了過去。

同樣是男人的力道,同樣是壓抑了四年的恩怨,誰也不比誰壓抑的怒火少!

陸薄川自小在軍營長大,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都驚人的可怕,而季慎年從小在季家,無時無刻不經歷生死,格鬥也是各中翹楚。

他雙手控制住陸薄川的肩膀,一個屈膝上頂,陸薄川被他頂得皺了一下眉,雙手抓住季慎年的衣服,狠狠一個過肩摔,將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兩人早就憋著一股氣,這一架打得格外兇狠。

最後陸薄川一手撐在季慎年肩胛骨上,一手將他的手死死的反剪在身後,控制住他,聲音陰沉一片:「季慎年,就算你把她留在這裏,她也永遠不會變成你的。」

他的話幾乎戳到了季慎年的痛處。

他說完,將季慎年狠狠一推,鬆了鉗製他的力道。

兩人都不停的喘息。

旁邊觀看的人都不敢上前,生怕鬧出人命。

兩個男人都掛了彩,但季慎年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佔了下風,受傷更重!

陸薄川直起身,滿目寒霜的越過他,直接上了樓,當他看到宋綰小小的一團,蜷縮在季慎年的臥室裡的時候,一腔怒火猛地蒸騰上來。

他黑著臉,來到宋綰面前,就要將宋綰打橫抱起來。

季慎年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到陸薄川的臉色,涼薄的笑了一聲,他道:「她和我上床了。」

一瞬間,陸薄川身上的氣壓冷凝到了極點!

他要去抱宋綰的手都跟著停在了原地,但也就片刻,他便又繼續將宋綰打橫抱了起來,往樓下走:「你不敢碰她。」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住了腳步:「既然一開始就把她推到我身邊來,你就應該知道,她這輩子,就只能屬於我。」

季慎年看著兩人,握在身側的拳頭青筋暴起。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是輸給陸薄川的,只因為宋綰喜歡的人,是陸薄川!

可是隨即,他又放鬆了力道,宋綰現在,對陸薄川,還真不一定還有愛。

宋綰在季慎年的床上睡得極其的不安穩,她陷入了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的夢,那些夢境快要將她扯碎,她在夢裏痛得哭不出來。

畫面一轉。

刺耳的剎車聲猛的貫穿她的耳膜。

宋綰猝然轉頭,猛的瞪大了眼睛!

她正看見一輛載著貨的大卡車,失控的朝著一輛小車狠狠撞了過去。

宋綰像是明白接下來要發聲什麼,厲聲尖叫。

「不要!」

然而已經來不及——「碰」的一聲巨響,大貨車朝著小車狠狠碾壓過來!

「二哥!」

宋綰從夢裏猛地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陸薄川垂眼看著她:「既然這麼不安心,為什麼還要到季慎年這裏來?」

宋綰心裏被刺痛了一下,她閉了閉眼睛,冷汗順著臉頰落下來。

宋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抱著她的人是誰,心裏緊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猛地睜開眼:「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薄川垂眼看她,眼底藏著很深的情緒,他將宋綰放進車裏,冰涼的手指替她把汗抹掉,薄唇像刀鋒一樣,從唇間吐出幾個字:「那我這時候應該在哪裏?在景江?」

最後兩個字,帶著嘲諷的力度。

宋綰心臟都隨之瑟縮了一下。

她自知自己騙了他,陸薄川既然能找到這裏來,按照他的脾氣,不知道得有多憤怒,宋綰沉默了很久,還是說道:「我過來找他辦點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薄川身上的戾氣很重,掩藏在夜色裡,都能夠讓人瞧得清清楚楚,但他什麼都沒說。

宋綰根本不知道季慎年剛剛對陸薄川說了什麼,如果她知道,就不會說這些話。

宋綰本來就有些心虛,被陸薄川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就在她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聽到了陸薄川薄唇帶著嘲諷的幅度,每個字都是冷的:「女人啊,你永遠也不知道她哪句話說的是真話,哪句話說的是假話。」

他這句話莫名讓宋綰心裏痛了一下。

但也就那麼一下。

「你不相信我。」

「要我相信你,不是看你怎麼說,而是要看你怎麼做。」陸薄川說:「綰綰,愛一個人,不是光嘴巴上說說而已。」

宋綰抿了抿唇,沒怎麼說話。

可是她想,陸薄川真的愛她嗎?也是不愛的吧,只不過是佔有慾作祟罷了。

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會這麼一次又一次逼得她無路可走。

陸薄川直接將宋綰帶去了景江,一帶去景江,他立刻帶宋綰去洗澡。

睡在季慎年床上,一股子季慎年的味道!

宋綰的皮膚都快被陸薄川給挫紅了!

宋綰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陸薄川,你有病吧!」

陸薄川控制著她,不讓她動,他陰沉著臉:「怎麼?你想帶著季慎年身上的味道,上我的床?」

宋綰都被他氣笑了。

陸薄川道:「綰綰,我不讓你去林雅那裏,但是你給我安分點,再要是帶著別的男人的味道,你試試。」

陸薄川一直擔心宋綰會想不開,可是自從周竟出事後,宋綰無論如何就不肯再去林雅那裏,所以陸薄川對宋綰的控制欲就越發的強烈,他有時候恨不得她死,可卻也最害怕她死。

所以他只能將她綁在自己身邊。

宋綰能夠感覺得到陸薄川的這種病態的佔有慾和控制欲,她只是想讓他痛快一點,所以很多時候縱容著他,但她越是這樣,陸薄川就越是不知道收斂。

宋綰說:「我和他沒有做什麼。」

「要是做了,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結果。」陸薄川道:「但是綰綰,你睡在他床上,我還是不開心。」

宋綰懶得和他說,他都要結婚了,管她這麼多做什麼?

好不容易洗完澡,陸薄川將宋綰用浴巾裹住,放在床上。

宋綰睡在床上,心裏想告訴陸薄川關於周自榮的事情,可是想了想,又什麼也沒說。

陸薄川去洗澡後,宋綰穿了一條長裙睡衣,去了陽台上。

周自榮的事情她是一定要查下去的,她總是隱隱有種感覺,四年前的事情,或許和周自榮的事情脫不了乾係。

宋綰在陽台上站了沒一會兒,一回頭,正看見陸薄川圍了一塊浴巾出來,他身材修長,肌肉結實有力,八塊腹肌整整齊齊排列,水珠從他發間滾落,一直延伸到浴巾,很是令人遐想,是真正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宋綰只看了一眼,就煩躁得不行,轉開了視線,但緊接著,她想起什麼,回頭看陸薄川,這才發現,他身上一片烏青。

「你身上怎麼回事?」宋綰忍了忍,還是問出了口。

陸薄川身上掛彩,宋綰是頭一回見。

不管她現在對陸薄川還有沒有愛,但她當初看上的就是陸薄川的這副皮囊,精緻得挑不出一絲瑕疵。

被人打成這樣,她還是不舒服的。

陸薄川抬眼朝她看了一眼,那一眼的神色格外深邃幽冷,宋綰被他看得有些慌,就聽到陸薄川薄唇裡咬牙吐出幾個字:「管你什麼事?」

宋綰現在也不想管他,她長睫顫了顫,就真的沒管了。

陸薄川的臉色一下子又陰沉下來,欺身過去,捏住宋綰的下顎,他現在是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得到,宋綰對他的不上心,那種掌不住的情緒讓陸薄川有些失控。

他盯著宋綰的眸子裏壓抑明顯的怒意,宋綰看得心驚。

「幹什麼?」宋綰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

陸薄川隻想將她撕碎!

他直接朝著她的嘴唇咬了下去,宋綰痛得細眉擰在了一起。

宋綰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和陸薄川做什麼,但陸薄川卻強勢的箍住宋綰的身體。

宋綰被折騰得咬他:「陸薄川,你是不是瘋了!」

陸薄川喘息著看她,他薄唇翹了翹,火氣卻隻升不降:「你再去季慎年床上睡的試試,看看我會不會瘋。」

宋綰第二天的時候,拖著疼痛的身體,一邊差點罵完陸薄川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去了一趟鍾友良的家裏。

宋綰知道後面有人跟著自己,但她也沒去管,陸薄川怕她去尋死,她也沒有辦法,她帶了一套茶具,是鍾夫人開的門,鍾夫人道:「你來就來,帶這些東西做什麼?」

宋綰笑了笑,問:「鍾老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在書房呢。」鍾夫人笑道:「自從退下來後,每天清閑的,打打太拳,溜溜鳥,然後再練練字,這幾天還念叨著你呢,說你的字寫得好看,你來了正好,去陪他聊聊吧。」

宋綰將茶具放下,這茶具是她找了跟著她的那個助理,助理又打了電話給陸薄川,然後帶她去買的,明清年代的東西,宋綰不會欣賞,但也知道是好貨。

宋綰知道陸薄川不喜歡她見鍾老。

宋綰敲了敲鐘友良書房的門。

「進來。」

宋綰推門進去,鍾友良正站在書桌旁,字寫得遒勁有力,筆意瀟灑,力透紙背,是真正的書法級別。

「鍾老。」宋綰叫了一聲。

「你過來了,來,陪我練練字。」

宋綰過去,給鍾友良研墨,兩人在書房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從書房出來,鍾友良看了眼宋綰帶過來的東西,並沒出聲,而是坐在沙發上,燒了一壺茶,在裊裊的白霧中,開口:「你到時挺沉得住氣的,這麼半天隻字不提,說吧,找我這個老頭子,是有什麼事情?」

宋綰也是想了一夜,才過來找的鐘老,宋綰也不拐彎抹角,她道:「鍾老,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鍾友良的目光是溫和的,但就是這樣溫和的目光,卻也帶著一種讓人不敢造次的威嚴和一種看不透的疏離感。

這是這麼多年來,在官場上磨礪沉澱出來的,不怒自威的氣勢。

「我想像你打聽一下,二十四年前,海城最大的那場貪汙受賄案,不知道鍾老知道多少?」

鍾友良的目光變了變,他直直的看著宋綰,一瞬間,宋綰竟然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宋綰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她坐在那裏,動也不敢動。

心跳慢慢加速。

「你查這個做什麼?」鍾友良的聲音平穩,卻讓人覺得危險。

宋綰低低的垂著頭,良久,她道:「我想知道,當年那個案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和周自榮是什麼關係?」

宋綰心裏緊了緊,她抿著唇,頂著鍾友良的目光,沒有出聲。

「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查。」鍾友良淡淡的道:「當年這件事牽涉很廣,查了對你沒有好處,而且過了這麼多年,很難再去翻案。」

宋綰從鍾友良那裏出來的時候,隻覺得陽光刺眼,她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卻在經過一個酒店的時候,又看到了程承和許嬈。

程承在抽煙,許嬈好像很激動的樣子,程承舔了舔唇,笑了笑,笑得很邪氣,這樣的程承和在醫院裏的程承完全不一樣,在醫院裏的程承是溫和的,平靜的。

讓人很有好感。

但是這裏的卻不一樣,他穿著白色襯衫,是很耀眼的存在,附在許嬈耳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許嬈氣得發抖,程承目光又深又沉的看著她,許嬈不知道和程承說了句什麼,程承的表情冷了下來。

宋綰將車停在那裏,雙手握住方向盤,看著那一幕。

許嬈說了那句話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往門外走。

宋綰開車慢慢跟了上去,等開了一段路,她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面,程承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程承,宋綰伸手按了按喇叭。

許嬈還紅著眼睛,往旁邊讓了讓。

宋綰降下車窗,朝著許嬈道:「上來,我帶你。」

許嬈看見是宋綰,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各自點了一杯飲料,都在想各自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喝著。

宋綰斟酌片刻,問:「你不是說要回老家嗎?怎麼沒回去?」

許嬈道:「還有點事情沒有辦妥。」

宋綰試探著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許嬈喝著飲料,她想起程承的那一句,今天就先放過你,隻覺得一陣陣心驚肉跳,良久,她看著宋綰:「綰綰,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的性格,會像到骨子裏嗎?」

宋綰心跳漸漸提起來,她的手心都有些冒汗:「什麼意思?」

「我遇到一個人,不管是身形還是別的什麼,都和我過去的一個朋友很像,就連脖頸上的痣,都一模一樣,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巧合嗎?」

宋綰嗓子有些啞:「你那個朋友,怎麼了嗎?」

許嬈卻皺了皺眉,很多事情她是沒有辦法說的:「沒怎麼,我只是覺得奇怪。」

「你那個朋友,也是本地人嗎?」

「不是。」

「那是哪裏人?」

許嬈卻不肯說了。

宋綰也不再追問,她又陪了許嬈一會兒,走的時候,宋綰朝著許嬈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聯繫我,你還有我的電話吧?」

許嬈點了點頭。

兩人分開後,宋綰坐在車上,看著許嬈離開的背影。

而另一邊,陸薄川晚上和一群人應酬,其中便有鍾友良。

宋綰去找鍾友良的事情,陸薄川是知道的,他的人跟著宋綰。

應酬快要分開的時候,鍾友良看了一眼陸薄川,道:「綰綰查當年422案件的貪汙案幹什麼?」

陸薄川著著實實震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他點了一支煙抽起來,面上平靜,心裏卻並不平靜,良久,他問:「她找你說什麼?」

「問我當年那個案子的情況,如果我沒記錯,當年那個案子,出事的當事人,和你爸爸有些來往。」

陸薄川眼底的神色深邃黯沉,牙齒緊緊咬著煙:「她還說了別的什麼沒有?」

高定製的皮鞋磕在大理石地面,發出空幽迴響,帶著無盡的壓迫,鍾友良眯了眯眼,道:「那倒是沒有。」

「綰綰她還小不懂事,若是有什麼地方衝撞了您,您多擔待點。」

陸薄川喝了酒沒開車,鄭則開車載他,陸薄川坐在後座閉目養神。

晚上回去的時候,宋綰正在看一疊資料,陸薄川站在門口,目光沉沉落在宋綰身上,當年422案件,在海城鬧得很大,但陸薄川對這件事的印象卻是不深的。

那個時候他年紀並不大。

陸薄川轉身去了書房,打了一個電話給鄭則,讓他把當年的案件想辦法調出來,他要親自看看。

打完電話,陸薄川點了一支煙,在窗戶邊沉沉的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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