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蓉抿了抿唇，良久之後才抬起頭看向顧維廷，充滿歉意地說道：「仔細說起來，我當時其實算是用那樣的條件威逼利誘了小莞，如果不是為了你，她也不會這麼選擇，但是還有一件事，是她主動選擇的。」

不知怎麼的，顧維廷的心忽然就有些發沉，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是什麼？」

「當時喬莞同意了我的條件後，我答應了將我自己手裏10%的股權分給她7%，事實上……這份股權，原本是打算等我死了之後留給阿城和佳佳的遺產。但是小莞和阿城婚後過得並不幸福，不管是補償也好，愧疚也好，所以我給了她大部分的股權，希望她至少能夠擁有不錯的經濟條件。」

「但是……」蘇燕蓉的話鋒一轉，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據我所知，在這幾年中，小喬把她手裏的股權得到的分紅，全都投資到了一家公司當中……」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緊握成拳，顧維廷的臉色也跟著緊張不安起來。

不會是……

不會是……

良久之後，蘇燕蓉的視線還是落在了他身上，語氣平緩卻又沉痛，「沒錯，小喬把自己當時手裏所有的資產和現金，都投入到了你的華熙集團中，可以說你的公司之所以能夠建立起來，前期都是因為小喬在給你做著支撐。」

顧維廷的瞳孔驟然緊縮，先是回頭看了看喬莞，隨即又猛烈的搖了搖頭，不可置通道：「不可能，我不相信。華熙前期所有的投資都是我去談下來的，我很清楚華熙是怎麼建立起來的，這三年當中，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又怎麼會……」

「你還記不記得那位港商。」蘇燕蓉打斷了他的話。

「你是說……」顧維廷的臉色一點一點的灰敗下去，有些無力地向後踉蹌了兩步，靠在了牆壁上。

他當然記得那個港商。

在華熙創立初期，有一天池以恆見了客戶之後回來很高興的跟他說，他的客戶想介紹一位很有經商頭腦的港商給他們認識。那位港商手裏有些閑置的資產，對瑨城的傳媒行業很感興趣，對華熙也很看好，所以想給他們投資試試看。

現在再仔細想一想，當時他們遇到那位港商之前，創立華熙每一步其實都走得很艱難，而且每一筆投資其實都是他們自己千辛萬苦才拉來的。

只有那位港商，是主動找上門來要給他們投資的。

而且現在再想起來，他們其實跟那位港商見面並不多，他從來不參與華熙內部的會議，也不願意做股東，甚至連顧維廷主動要給他股權和公司裡的職位都不要，哪怕只是一個掛名的董事，他都以自己的集團裡很忙而借口拒絕了。

但是每當華熙陷入困境的時候，那位港商就會突然出現，就他們於水火之中，給他們帶來周轉資金。

甚至連池以恆都經常說，那位港商才是華熙的救世主，如果沒了他，就沒有華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