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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煙雨難為情》第八十七章 措手不及
待他們遠離了山中別墅,陳醉才道:「丞婧,你是不是始終都在懷疑這個連大叔有問題?」

李丞婧點頭道:「沒錯,到底哪裏有問題我又說不出來。」從懷裏取出她的銀簪,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他們欣賞李丞婧心思之縝密,又覺得她未免有些太過緊張了,難道學校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餓死在島上麽?銀簪都拿出來了,就再試試看這炊餅有沒有毒。隨機試了幾塊,銀簪又不見半點變色,他們更加認為是李丞婧多疑。然她總是一番好意,希望大家都能順利通過考驗,眾人就不好意思反駁她。

按照地圖上的路線,前面是一處名叫『望雲峰』的景點。有這個『峰』字,說明前面是一座山峰。走了一段路,前方真是一座山峰,從下向上仰望,峰頂高聳入雲。

半年前讓他們爬這座山峰,或許還有很多人會辛苦,現在對他們來說已算不得什麼,這山峰再高也未必就高的過秋鼎山,更何況現在又沒有規定他們要在一個小時內上到山頂,

此時歲末初春,天氣還是寒冷,爬了一會兒山,出了點汗,更加精神抖擻。這山峰的高度真不比秋鼎山高,只是沿途的風景比北山還美,讓人心曠神怡,不自覺地就放慢了速度。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差不多快到了山頂。

他們無需上山頂,直接從峰腰的一條山路穿過去。穿過之後,走的是下山的路,更加清閑。走出望雲峰,前方是一片低窪草坪,將一條寬闊的溪流分隔兩邊。四周環繞著綠樹叢林不說,就連草坪也是綠油油的一片,將溪流染得一派碧澄,又泛著清澈的波光,彷彿一塊翠綠的寶石。

溪邊的石頭低而平整,走了快兩個個小時,不勞累也有些腿酸,眾人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喝點水。不時地聞著懷裏飄出濃鬱的餅香味,有些人就開始拿出來嘗嘗味道。

陳醉道:「這炊餅每人就八塊,且又不大,你們現在忍不住吃光就不怕晚上餓肚子麽?」

沈洪一邊吃著,一邊答他,「再過一兩個小時也就黃昏,現在先吃一塊,晚上再吃一塊也差不多了。而且我猜這麼大的島前面肯定會有果樹之類的,沒必要這麼虧著自己。」很多同學贊同沈洪說的不錯,紛紛掏出炊餅嘗了起來,邊吃邊贊連大叔的廚藝不輸給學校的大廚。

陳醉見李丞婧坐在另一旁,她的表情仍是疑竇叢生,定是因為這一路走來委實太過平靜美好了些,根本不像是來接受生死考驗。現在越是平靜,後面的考驗更加會嚴峻的不可思議。

「丞婧,別多想了,想也沒有用,該來的終究會來,我們這麼多人,無論鬥智鬥力,想要全身而退想來也不難。」

李丞婧知道他說的是鼓勵人的話,一部分人全身而退還說得過去,總會有人撐不到出島的時候。多想確實無用,她幫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儘力自保。好在以陳醉的能力出島是沒有問題,有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一起共同進退,還有什麼好擔心呢。

陳醉看有些同學吃了一塊炊餅好像還是意猶未盡,聞著香味誘人,說道:「丞婧,看同學們吃得那麼香,我們要不要也嘗嘗味道?」

李丞婧道:「好啊,看他們吃得那麼香,我都有些餓了。」他們從懷裏取出一塊,咬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比他們在室內訓練室時,學校送的燒餅好吃的不知道多少倍。

有些同學吃得快的,已經吃完了炊餅,喝了水,站起來伸伸懶腰。

李丞婧一口咬在嘴裏咀嚼,正準備吞下去的時候,「嗚哦......」聽到一聲哀痛聲,隨即看到有人雙手捂著肚子,電光火石之間就感不對,連忙吐了出來,大聲喊道:「大家快把嘴裏的吐出來。」

剛才吃了一整個炊餅下肚的盡皆感到腹中一陣絞痛,很多人反應過來了,「炊餅裡有毒......」疼痛之餘,將剩下的炊餅全都扔到地上。

李丞婧也知道是中了毒,隻為什麼她的銀簪子試不出任何異狀。難道有什麼毒能逃得過銀簪的試驗?即便有,也必定是見血封喉,肝腸寸斷的劇毒,學校只是要考驗學生,怎麼要他們的命,難道是......」

「砰,砰,砰......」石頭上濺起了一層層火花,四面一群軍人朝他們圍攻而來。他們沒有蒙面,穿的還是軍校的軍服,卻不住地朝他們開槍,手下絲毫不容情,他們紛紛拔槍抵禦。

他們的人數和學生也差不多,只是將近一半的學生吃了炊餅後腹痛難耐,早已散失了大半戰鬥力。沒有吃炊餅的學生,這時一邊要抵禦敵人的攻擊,一邊將受傷的同學護在垓心。這些軍人出手極狠,不斷乘隙攻擊受傷的學生。

那些受傷的,眼見其他同學抵禦外敵還要分神護著他們,強忍著疼痛,拔出手槍,對著敵人一通亂掃,越到後來,更加痛的都快站不起來。跟著聽到數聲『哎呀』之聲,人群中有人中槍受傷。

他們知道鬥下去佔不到便宜,陳醉等幾個同學身先士卒,為他們殺出一條血路,讓其他人帶著受傷中毒的同學往後撤退。

這些軍人在學生們的頑強抵禦下也有不少人受傷,若不是學生中毒在先,他們未必討得到便宜。學生們且戰且退,往後退到一片樹林之中,那批軍人也不再追趕。

有些同學只是腹痛難忍,有些腹痛之餘還受了傷,更是支持不住地坐倒在地。陳醉替他們檢查傷口時,潰爛如火燒一般,卻沒有致命的傷痕,因為他們用的也只是模擬子彈,而不是真正的子彈。

這裏有沒有醫生,沒有止痛藥,他們從就身上扯下一塊布將傷口包紮起來,腹痛卻沒有半點辦法,只有苦苦撐著。

激戰一場後,又有那麼多人受傷,還被逼退到樹林之中,不知道會不會隨時又有人對他們進攻,更慘的是就連糧食也丟了,接下來他們要一直餓著肚子麽?此時他們方才感覺到自己真正地面臨著生死考驗。

沈洪剛才吃了三塊炊餅,雖未受傷,疼痛感只有在眾人之上,已不剩多少氣力,便道:「我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這樣下去只有拖累旁人。倒不如你們沒有中毒和受傷的同學先走,再有追兵過來,我們投降便是,他們也定會帶我們出島。」

陳醉斥道:「你說的是什麼傻話,大家都是同學,都是好兄弟,如果把你們扔在這裏,那我們還算是一個團隊麽?」

沈洪苦笑道:「這只是考驗,又不是真的敵人,你何必這麼較真?」

陳醉昂然道:「一個人的人品如何,從考驗中就可以知曉,若是我們現在可以棄你們而去,即便真的到了戰場,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你們,對待三軍的將士。如果有人想要快點出島完成考驗,大可現在離去,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段紹陵道:「大家都不能走,你們想想,前面必然還有學校的軍官等著考驗我們,即便有人先走了,離了隊伍,有誰敢說自己能以一人之力抵擋那些軍官,只有大家共同進退,才有一線生機。」

這話不錯,有人就是有心想走,也知道走不了多久就會被軍官擒拿住。他們現在是想趕緊離開島上,靠本事打出去是光榮,被擒拿出島就是顏面盡失,無一人朝前跨出一步。

李丞婧忽然笑了笑,「你們別慌,我猜你們根本中的不是毒。」

「當真?可我們現在痛的如刀絞一般。」

「嗯,我確定。」李丞婧道:「我起初也想不明白有什麼毒是銀簪試不出來,除了一些特製的,能讓你們立時斃命的劇毒,那就是一些普通的藥物藥粉,對病人來說是止痛的良藥,對我們正常來說就會造成腹痛難忍的現象。」

李丞婧這麼一說,眾人心中稍寬,「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癥狀會持續多久呢?」

李丞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者你們去排泄一下試試看,或者多喝點水試試看,就是沒作用,這些也不會對你們多半點傷害。」

那些人聽了李丞婧的話,咕咕喝水後要去遠的地方排泄一番。再回來時,確實沒有起初那麼疼痛,也只是稍減。這個法子既然有用,想著晚上多試幾次,情況應當會越來越好。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那麼多人又有傷在身,他們不敢繼續向前,就留在原地休息,待明早眾人氣力恢復,再繼續往前。眾人後悔,剛下下山峰時要是心中早做預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此時更加佩服只有李丞婧可以預料到危險的來臨。

留在這裏,陳醉還不放心,擔心四周會有敵人埋伏窺視,建議每隔一個小時要四下巡邏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他們丟了炊餅後,除了腹中絞痛的同學,旁人是又累又餓,只是想到前方的危險,不敢前去覓食,唯有忍耐到明天再說,當下以水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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