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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煙雨難為情》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根絲線
李丞婧突然想到那三筆能寫出段字,也能寫出向和白字。白文浩向來如此,即使他對劉教官的死那麼冷漠,也不足以說明他是兇手。

向海川心地善良,為人懂得知恩圖報,性格卻算得上懦弱。李丞婧實在想不到他有什麼理由和膽量殺害自己的教官,也許兇手不是他,但照鄒寶兒這麼說,八成他和這件事有關,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者他不殺教官,教官卻因他而死。

還有三天他們就要畢業離校了,如果三天內找不出兇手,真相就要永遠石沉大海。

第二日清晨六點,學校緊急通知全體人員七點半鐘準時到大操場集合。

到了八點,郭校長走上講台,正式公佈了劉教官的死訊,著令謝部長儘快查出兇手。還有一個月,新的一屆學生就要來軍校上課,郭校長破格提拔龔隊長為新任步兵科教官。

完畢之後,軍校要將劉教官的屍體運到火葬場火化,步兵科的全體學生要求隨行送劉教官最後一程。

熊熊的火焰正在將劉教官的屍體燒融,他們終於,永遠再也見不到劉教官。他們本該傷心痛苦流淚,到了此刻,反而眼淚再也流不出來。一個月中他們經歷了多少的生離死別,惋惜過,心痛過,流淚過,悲傷到了一定的程度終將凝結,難以再宣洩出來。

李丞婧留心觀察向海川的神情,確然如鄒寶兒說的一般,更無懷疑,真相要從他的身上找尋。

原本陳醉還想著這兩天沒事的話可以先帶段紹陵到鬥龍島拜連大叔為師,正式學習他的腿功。現在他們哪還有這等心情,兩人昨晚也是苦想到後半夜,仍然找不到半點突破口。

火葬結束後,李丞婧要他們兩個陪她出去走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四下無人,李丞婧將鄒寶兒的話告訴他們。兩人也是大吃一驚,又不能不信,驚怒交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對策,如何逼向海川認罪伏法。

三人商議了一陣,決定再去一次現場,看看白天去會不會有新的線索。

他們到了現場,首先去看地上的腳印,看看有什麼特別之處。這裏雖偏,每天也會有些人走過,腳印眾多,除了認得出劉教官的軍鞋鞋印,其他的五花八門,就連他們昨天晚上都在這裏留下腳印,根本無從分辨。

艷陽高照,那三筆筆畫的血跡也已模糊了不少,要是他們昨晚不來,連這條線索都看不到。

找了一會兒,四人都找不到新的發現,徒勞無功,只能再回去想辦法。

他們走回校門口的時候碰上了龔隊長,龔隊長問他們是不是又去了現場,他們點了點頭。龔隊長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查無所獲,直說自己剛才也去看過了,也是半點線索都沒有,就連那三筆筆畫都沒推敲出嫌疑對象。

他們三人商議過,鄒寶兒的推測始終只是推測,做不了確切的證據,對龔隊長和謝部長也都別說,以免打草驚蛇。

鄒寶兒正從前面快步走了過來,看到他們三個,「我來找龔隊長,你們剛好也在這裏,本來還想一會兒去找你們。」

龔隊長道:「怎麼了?」

鄒寶兒道:「我有重大發現,我們趕緊去醫護室吧。」

四人不及多問,立馬先跟著鄒寶兒走。

到了醫護室,護士長看到鄒寶兒帶著他們過來,站了起來,問道:「寶兒,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急急忙忙地要找龔隊長過來。」

「煩請你們都跟我進來吧。」

他們都跟她進去,就連護士他們也都一起進去。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到底發現了什麼。」

鄒寶兒頓了頓,自劉教官的屍體被抬走後,室內沒人收拾。所有人出席完葬禮回來,鄒寶兒主動請纓去收拾裏面。劉教官的屍體放了一夜,旁人都不願意進去,鄒寶兒自願進去收拾,他們是求之不得,再不多說。

那是因為在葬禮的時候,鄒寶兒想到劉教官始終教過自己槍法,還把她哥哥培養成材,對劉教官的感激油然而生,就想為他盡綿薄之力。

鄒寶兒向來大膽,又對劉教官有敬畏之心,一個人在裏面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害怕。她按部就班的整理房間,在拆床單的時候,拆到一半的時候,好像有什麼粘上自己左手的袖子上,李丞婧也不在意,伸右手正要把它拿掉。

腦海裡忽然想起,這是在床單上的東西,好歹也要看看是什麼,右手拿過一看,是一條不算太細的線,手指搓了搓,覺得這線的質地和手感都有些熟悉。她出生紡織世家,縱然對家族生意不怎麼過問,從小耳濡目染,對絹秀絲線的敏銳感是不會錯的。

這條線難道是兇手無意間留下的線索?這種預感越想越是強烈,想的入神,也沒什麼好顧忌,自己坐到了床頭。想到線索,她又想到向海川,然後想到李丞婧。

「啊!」這根線的材質正是用來製作學生的軍衣。因為軍衣是他們家贊助給學校的,學校又不出錢,他們家也不能用上等的絲線來織,不然鄒家再有錢也是耗不起。不得已只能用半淘汰,質感較粗的線來製衣。

正因為質感稍粗,所以才容易粘在手上和衣袖。鄒寶兒已經有了完整的思路:「劉教官死前從對方的身上無意間扯下一根線,粘在了手上。他被抬回來放在床上的時候,手上的線就粘在床單邊上。

只因這線太小,而旁人也想不到這點,所以沒人注意到。偏巧自己的衣袖是白色的,突然多了跟綠色的絲線比較明顯,再加上自己對絲線的敏銳,這才看出這根線是學生服裝上的。」

鄒寶兒再細看這根線是用來縫紉腰間口袋的,所以才會稍粗一點。所有人進來哀悼的時候都是站在床邊,不可能坐在床上,也就不可能從腰間掉下來一根線,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根線是劉教官從外面帶回來的,也就是殺他的人。

學生中和劉教官熟悉,能讓他沒有防備的自然就是他的學生,不管兇手是不是向海川,但肯定是他的學生之一。

暗想劉教官真是在天顯靈,連這麼微細的線索都能留下。

鄒寶兒有了線索就想趕緊先去找龔隊長,然後再去找李丞婧他們,剛好他們都在校門口,就一起叫了過來。

他們將信將疑地看著鄒寶兒。

「我再做個試驗你們就明白了。」鄒寶兒匆匆走了出去,又回來,手上拿了一根粗針。

「龔隊長,丞婧,麻煩你們兩個站過來。」鄒寶兒手中的針還故意晃了晃。

兩人站了過去,鄒寶兒的針分別在他們的腰間戳了兩下。攤開左手手心,有兩根細線,「你們過來看,這兩種線的質地是完全不同的,丞婧身上挑下來的這根和床上發現的是一樣的。」

「所以兇手是學生。」

李丞婧道:「準確的說是步兵科的學生,不然怎麼能讓劉教官毫不防備。」

龔隊長難以相信:「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喪盡天良地殺害自己的教官?」

陳醉冷笑道:「龔隊長,現在只要每個宿捨去查,看誰的軍衣口袋有脫線的痕跡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龔隊長想想也是,「我現在就帶人去你們宿舍挨個檢查。」

陳醉三人跟著龔隊長出去,他們想親自抓住這個叛徒。

他們走後,醫護室的人直誇鄒寶兒聰明剔透,心思縝密。

龔隊長帶上兩個人,再加上他們三個前往宿舍準備一間間地檢查他們的衣服。本來李丞婧是女生,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跟著他們一起上樓

陳醉第一個就是帶他們到向海川的宿舍,向海川見到幾人過來,甚是驚訝,「龔隊長,丞婧,你們這是幹什麼來了?」

龔隊長道:「我們在劉教官的床邊發現一條被扯下的細線,寶兒姑娘證實了那根線是從學生的軍衣上的口袋邊扯下來的,現在要挨個檢查你們的軍衣,看看你們誰才是殺害劉教官的兇手。」

旁邊宿舍的人看到他們上來都出來看看是什麼情況,龔隊長這話一出,人人震驚難信,一片質疑:「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教官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有誰有什麼理由要殺教官?」

龔隊長揮了揮手,「實話告訴你們,劉教官是被子彈從正面打中心口,除了他熟悉的人,又有誰能夠趁他不備,一槍斃命。你們是他的學生,只有從你們身上查起了。在場的所有人,你們都把衣服左邊的口袋伸出來檢查一下。」

他們都看了看自己的口袋,龔隊長一檢查,向海川衣服左邊的口袋果然脫了線。「兇手是你。」

「不......」向海川驚惶無措,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人群中有人呼叫道:「你的口袋也脫線了,還有你的......」這一查下來,除了現在不在學校的就有四個人的衣服口袋脫線開來,四人都詛咒發誓自己絕沒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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