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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君》70.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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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檀見眾人未能清楚看見,隨意將書夾在腋下,反倒將玉匣子舉起來,多番稱讚這玉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眾人的心思都在這玉匣上,哪裏還管他手裏頭的破書?

李檀令人將法華碑重新立好。雲梁鄉的鄉長眼睛總打量著李檀手中的玉匣,生怕這小侯爺不講理,自己私吞了這寶貝。

不想李檀將玉匣交到他的手上,言道:「此乃雲梁之物,亦該由鄉長處置,勞煩。」

鄉長得了寶貝,私藏在懷中,自閉緊嘴巴,任別人如何問也不會說出今夜之事。

李檀按著一顆激動的心,帶著嶽淵趕忙回到驛館。

等到了房中,李檀將兵書小心翼翼地鋪在桌子上,輕手輕腳地翻開,單單翻略幾眼就甚覺玄妙,驚嘆不已。

嶽淵也湊過腦袋來看,看了一會兒便覺驚奇:「寫得真好!」

「那是自然。......可惜了魏襄,文才武略不遜色於人,死後卻因歹人借他的英名造亂,成為大祈百姓口誅筆伐下的冤魂。這本兵書能不能面世,還懸得很。」

「為甚麼?他的兵書寫得好,與他人品如何有甚麼關係?」

「有愛屋及烏,就有恨屋及烏。大祈青史正冊上將魏襄抹黑得不輕,將他斥為狡猾奸人一屬,民間對他形成這般刻板印象,倘若此時兵書面世,可能也多是毀譽批判之辭。」

一大一小直將上冊全部翻看完才醒過神來,往窗外望去,天光已大亮,頓覺困意上湧,疲累至極。

燕秀秀聽著嶽淵一言兩語地描述就已覺妙趣,問:「那可是本好書?」

「當然!簡直是精彩絕倫!李檀告訴我,魏襄將軍原本是一介書生,後北靖式微,他決心棄筆從戎,身掛吳鈎,終成一代名將。那書中記錄了前朝北靖與大祈的幾場極為精彩的攻防戰,叫他寫得真是妙趣橫生,驚心動魄,無一字不透露著大智大聖。」

——戰,乃不戰之道。不耗一兵一卒而取勝者,非王之智、將之勝、兵之勇也。惟啟大同之世,不戰而利萬物,方得天下。

嶽淵描繪之時眼睛迸發著星火般的光芒。那濺著熱血的文字好似將他帶領到那激烈廝殺的戰場之上,眼前皆是刀光劍影,風起雲湧。

「這樣好?我也要看!」

嶽淵說:「李檀說此書是要進獻給皇上的,你要想看,得趕快去看。不過現在不行,他昨晚累壞了,才睡下沒多久,你可不許將他鬧醒。」

「你這樣護著他呀。」燕秀秀笑晏晏的,彷彿語重心長地問了嶽淵一句,「你真曉得侯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當然曉得了!」嶽淵挺起腰背,死死抿著唇,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的耳根兒漸漸燙起來,低聲喃了一句:「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燕秀秀沒聽清,嶽淵不肯再說,猛地扯開被子蒙上腦袋,又記起那日李檀挽住他頭髮的情形,心癢得厲害,在胸腔當中撲通撲通亂跳著。他不自覺地咧開嘴角,竊喜萬分。

燕秀秀以為他真得累極,沒有再纏他。

嶽淵蒙在被窩裏又睡了半晌,等到臨近黃昏時才被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引出了夢境。

他在隱約間聽見李檀的聲音,起身到走廊上,遠遠看見驛館內滿滿當當地擠滿了京都士兵。那麼多人,他還是一眼看見到景王謝容。那人身形頎長,立於在人群中,秀然神立,氣度足以睥睨眾生。

嶽淵不得不承認,正如眾人口中傳說的那般,謝隨鈞和李意桓,如同一玉雙玨,不分伯仲,同樣的惹人注目,同樣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他嶽淵又算什麼?塵珠之光,怎能與日月爭輝?

——謝容...謝隨鈞......

是了,不正是謝容麽?那日李檀夢裏喚著的名字。

嶽淵心臟驟疼,他死死扯住胸襟,盯著謝容和李檀兩人,只見李檀僵直腰背,卻還是躬身對謝容行下一禮。

別人只看見謝容虛扶起李檀,兩人關切言語著,卻不知謝容捉住李檀袖中的手腕,握得極緊極緊,不容他逃。

謝容笑意深深:「侯爺此行可還順利?」

李檀皺著眉,平下怒氣,回道:「一切順利。多謝王爺掛心。」

正在此時,陳平押著趙氏兄弟二人到驛館內。兩個兄弟手腳上鎖著鐵鏈,陳平攥著兩條鏈子鎖將趙氏兄弟扯送到謝容面前。

陳平抱拳,將鐵鏈硌啦啦作響。他對謝容說:「王爺,下官已將這兩個餘孽帶到。」

帶來的不只是趙氏兄弟,還有雲梁鄉的百姓,那些受過他們兄弟倆的恩的人,竟不眠不休地堅持到此時,堅持為他們二人求情。

眾人見陳平對此人恭恭敬敬的,再看這人身著白色錦袍,精緻刺繡,貴氣非凡,定是個了不起的大官,故而紛紛下跪在謝容面前請他做主,饒過趙敏行、趙敏言兩兄弟。

趙敏行、趙敏言被囚禁多日,今天才得知鄉親們幾日來一直在為他們兄弟奔波勞累,心中感念,齊雙雙地跪倒在父老鄉親面前。

趙敏行:「某何德何能,能得父老鄉親如此相待?朝廷要搶東西,我們兄弟護不住,愧對先祖,愧對大家,能得一死,也是解脫。兄弟二人在這裏謝過,今日之恩,敏行來世做牛做馬、銜草結環,必然相報。」

趙敏言隨他哥哥一起給那些下跪的百姓磕了三個響頭,苦苦勸說他們回去。

李檀沒想到謝容是來押送趙氏兄弟回朝的,想必是陳平上報朝廷後,皇上派謝容親自將這兩人押送回京。李檀腦中百轉,思考著對策。

不想那些百姓不肯退散,陳平看了看謝容覆霜的面容,咬了咬牙,揮手令道:「還不快將這些鬧事的刁民全部趕走!」

說著,一乾士兵一擁而上,持刀持槍對向百姓,以尖銳嚇之。

李檀大聲喝道:「不可!」他上前,單膝跪在謝容面前,抱拳敬道:「請王爺開恩!」

趙敏行、趙敏言驚疑地看著李檀的背影,萬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替他們求情。

謝容低下眼睛來,悠悠打量著李檀,笑道:「侯爺是又在求本王麽?」

李檀不管他話中的挑釁,語調依然勤勤懇懇,道:「趙氏兄弟雖為前朝後人,但絕無謀逆之心,而且他們自己也不知情,隻當自己是大祈雲梁人氏。太丨祖皇帝對前朝百姓懷德懷善,此刻斬盡殺絕,豈非違背太丨祖治世之旨?」

「絕無謀逆之心?你又如何保證得了?」

「兄弟二人已將前朝魏襄大將軍嘔心瀝血所撰的兵書進貢於朝廷,以表忠心。我也答應這兄弟二人,一定會保全他們的性命。這兵書如今在臣的手中,還未來得及獻給皇上...」

他抬頭,遠遠地看見二樓走廊上的嶽淵,隨即喊道:「阿淵,還不快將兵書拿來,叫王爺過目!」

謝容沉著眼睛望向嶽淵。嶽淵與之視線相接,陡然驚了驚心,但也隻怔了片刻,趕忙轉身去取兵書過來。

趙敏行兄弟面面相覷,一頭霧水。他們從不知甚麼兵書,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跟李檀說過這樣的話。雙方都在心中揣度是對方私下答應的,一時疑心重重,誰也沒有說話。

嶽淵將兵書捧到謝容面前,謝容接過簡略掃過幾眼,心知李檀並沒有在糊弄他,這的確是魏襄大將軍親自撰寫的兵書無疑。其價值不可估量,不是單單趙氏兄弟的性命能夠相比的。

李檀說:「臣不是在求王爺,而是替雲梁鄉的百姓請命。請王爺開恩,讓趙氏兄弟免於牢獄之災。」

見李檀領頭,那些個百姓怎會看不懂這形勢?趕忙跪下再拜,一聲高過一聲地請求著。

謝容挑了挑眉,太丨祖、民意、兵書,李檀說得可真是齊全。不順太丨祖治世之道,便是不孝;罔顧民意,便是不忠;得兵書而趕盡殺絕,便是不仁不義。若他謝容不肯答應,那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謝容略微點頭:「本王必定將此情稟明,在父皇面前為這兄弟二人求情。」

一時拜恩之聲此起彼伏,陳平去勸說那些百姓退散了去。趙氏兩個兄弟被摘下縛鎖後,一旁的燕秀秀得李檀的眼色,心下意會,先行將他們請回房中等候。

李檀從地上站起身來,謝容走上前去,睥睨了一眼在旁的嶽淵:「我有幾句話想同你講。」

李檀卻不領這個情,渾像個刺蝟:「小侯公務在身,不宜耽擱。」

鋒芒畢現,任他如何,都不能再得李檀半分情意。僵了片刻,謝容沒有再追究下去,淡聲道:「這幾日雨露重,侯爺別傷了寒。」

李檀握起手掌,扯開笑容,不似在意地道了句:「多謝王爺掛心。小侯告退。」

言罷,李檀就往驛館內走去,嶽淵緊緊地跟著。

謝容轉身望過去,見嶽淵扯了一下李檀的袖子,李檀詫異地移過視線來,浮上盈盈的笑容,清風拂葉般握住嶽淵的手。

他聽見李檀問:「你醒了?睡得好麽?」

——隨鈞,你醒啦?一醒來就能見到我,你歡喜不歡喜?

歡喜的。

從前謝容總以為就算是不說,李檀也必定明白。

說甚麼不載武德?那晚嶽淵被他一言戳中了心事,不也惱羞成怒,不顧兄弟情分,對他拳腳相待嗎?

那晚嶽淵猙獰怒容歷歷在目,揮之不去,如同在關飲江零星心火上澆了一口滾燙的熱油,一下火冒三丈。

關飲江徒生煞氣,揮拳直取嶽淵心口,拳風之急,令人驚駭。這一率先發難,令嶽淵猝不及防,好在他反應迅敏,蹬步凌空遠退,身法乃是平常所練的路數。

關飲江已得李檀指點,自已將他起橫轉遊的套路悟出個七七八八,便似那長蛇一般遊走,緊緊咬住嶽淵,不容他穿行躲避。嶽淵見此招行不得,勉力與他交掌。

嶽淵習劍頗多,關飲江長於搏擊,加之關飲江出拳凌厲,兩人正面交鋒,自是嶽淵吃得下風。

一拳帶疾風而至,嶽淵剛剛回身穩定的身形哪還能躲得過這麼一拳?實實挨下來,胸腔好似炸裂般疼起來,步伐不穩,登時跌倒在地。

關飲江不甘罷休,起拳接連攻上,突聞「叮——」的一聲,考官再次敲響銅鈴。第一場比試已經結束,結果分曉,乃是關飲江先勝一局。

關飲江冷著臉,收回拳,對著嶽淵像模像樣地行了個武禮,傲著聲說:「我贏了。」

嶽淵揉搓著發疼的胸口,從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衣衫,也是冷淡地回道:「還不見得。」

嶽淵不肯退讓,關飲江也拚盡全力了來,兩人隻當對方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再不管甚麼主僕有別、兄弟相讓,是輸是贏,是勝是負,全靠各自真才實學。

中場休息,關飲江坐在台下椅子上,嶽淵隨人去見了李檀。關飲江見下人來領嶽淵的時候,已全身僵硬,惶惑不定。

他抬頭望去,正見嶽淵與李檀說著什麼。

嶽淵心口還在隱隱作痛,李檀方才看見他受下一拳就已心驚得不得了。李家門風尚武,全講究個公平公正,他自然不怪關飲江把嶽淵打傷,隻當是嶽淵技不如人,一心牽掛著他可否痛極。

嶽淵雖不覺有甚麼大礙,但見李檀伸手替他揉按著胸口淤傷,痛也化成撓人心的□□,叫他舒爽難禁,低嗚嗚地嚷著疼。

兩人靠得近,說甚麼,其餘的人也聽不見。李檀輕蹙著眉,跟他囑咐:「莫打了罷,也不見得非要贏。」

嶽淵再不說疼,笑嘻嘻道:「我剛剛已想通怎麼打了,你別擔心。不如這樣......你抱一抱我,將力氣都傳給我用,等一下我鐵定能贏。」

李檀眉漸漸舒展開,聽嶽淵這麼大的人還總說些小孩戲言,一時哭笑不得,暗自嘆他怎麼都長不大,卻也已張開手來將嶽淵環至懷中。李檀輕輕拍著他的肩背,說道:「好。現在我與你是一起的了,小心些,別傷了『我』。」

嶽淵笑得更開,轉眼遠遠瞥見一鴻身影,正是謝容。他順勢將李檀抱得更緊,稍許側頭吻了吻李檀的發,動作輕柔不易察覺,連李檀也不覺有甚麼怪異。

見謝容徐行的步伐猛然僵住,嶽淵挑開了眉,心滿意足地放開李檀,再同他說了幾句趣言,便叫催著去準備下一場比試了。

再度站上台,嶽淵自覺渾身充滿力量,蓄勢待發。

他已察覺出自己搏擊格鬥尚不如關飲江,若真用起這幾日剛剛學來的花拳繡腿,難保獲勝。他有囿於「已學」的局限當中,疏忽自己平時擅長的「變化」。

現在他不防以臂當劍,隻拿出劍法當中挑刺橫劈的路數,融會貫通,化作拳劍掌刀,以此抗敵。當日在窮巷末路當中,李檀為將李家槍展示給燕行天看,不正是以刀作槍使得麽?想來天下武學本就不分彼此,也莫分什麼這路那路,盡可使出來試試!

對陣中,關飲江忽見嶽淵身形翩然,掌風拳勁飄忽不定,起落都不似方才那般可以預見,草草接了幾招後,就有些急促,一時陣腳大亂。

嶽淵也無甚非要將關飲江打倒在地的心思,拳法全按著劍法來,打得烏七八糟、雞飛狗跳,讓人摸不著頭腦。偏他還有能打中的時候,朝著疏漏空檔之處搗過去,連打得關飲江暈頭轉向,目不暇接,淋漓汗水浸透了整個背部。

關飲江難能抗衡,暗自悲鳴長嘆,隻當是方才李檀已又教了嶽淵這稀奇古怪的功夫。又思著李檀一開始肯傳他身法,定是不想叫嶽淵對上徐大那樣的敵手,好讓嶽淵穩穩地踩著他大獲全勝。

他關飲江......不過是嶽淵腳下的墊腳石,今日所有的風光全都是屬於嶽淵的。

如此想著,關飲江全無了鬥志,唯留頹然,拳腳早不似方才如猛虎出力。嶽淵一掌再至,關飲江全本受下,肩背酸麻,胸骨震痛,嶽淵見關飲江臉色陡變,便知這一掌打中了他的痛處,急忙收回掌。

關飲江垂頭喪氣,俯身向嶽淵,低聲說著:「我認輸了,我認了。」

嶽淵正打得精神抖擻,卻不料關飲江會認輸。在嶽淵看來,他們還總有得打。畢竟他這招變式也只能擋得了一時。《魏子兵略》上有提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並非行兵列陣的上策,此為險招,若遇上善於隨機應變的老將,多半要吃個大虧。

關飲江下台,與武學幾位考官言明自己認輸不再比試。考官雖為關飲江扼腕嘆息,也嘆嶽淵實至名歸,隨即宣佈武學比試當中拔得頭籌的是神威侯府的嶽淵。

陣陣喝彩和掌聲下,請來畫卷的是蘇枕席。他將妙鴻居士的《梨花行》送到嶽淵手中,撫著山羊鬍子欣慰道:「行,傻小子還挺厲害,這幅畫屬於你了。」

嶽淵恭恭敬敬地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撫著畫軸,愛惜得恨不能凈手焚香。他握著畫卷「噔噔噔——」跑上望台,一眾官員和大學士皆撫掌稱嘆,嶽淵一一敬謝。

轉眼正見李檀正喜孜孜地笑著,眼睛都好似一彎月牙兒,瞧得嶽淵心神蕩漾,魂舍分離。

他將畫卷捧給李檀:「這是妙鴻居士『三行』中的《梨花行》,我來武試,是想將它拿來送給你的。」他眼睛也不眨地看著李檀,希望能將他開心的模樣記在心上,牢牢記住,時時念念想來觀望才好。

李檀先是怔愣了一下。

說來慚愧,當年他仰慕妙鴻,起先是因謝容口中讚歎;再後來,他看過妙鴻的佳作,這才算真得認識了這個人。李檀多年來總有煩悶苦愁之時,無人訴說,只能寄情書畫,閑暇時也收下妙鴻居士不少野作、閑作。

這是他私下裏的小嗜好,不怎麼與外人道來,卻不想嶽淵能夠記在心上。得《梨花行》自是歡喜,但更讓他歡喜的,還是嶽淵這份難能可貴的心意。

嶽淵眼睛細細打量著李檀的眉眼,便見他極輕地笑了出來,眸間泛著些潭水般的波光。嶽淵正疑惑著,卻發覺李檀握住自己的手,半嘆半笑著說:「謝謝阿淵......」

「我們倆不是不許講這句麽?」

「是。不講了。」李檀笑道,「你贏啦,可想要甚麼獎勵?」

「想!」嶽淵慣會得寸進尺,見李檀這樣說,哪裏有拒絕的道理?他說:「不過我一時還沒想好,等下次想到了再告訴你。」

李檀笑著全都應下。

群英會至此作罷。文試的結果還要等幾天才出,到時候蘇枕席會選出答得好的試卷呈給宣德帝,屆時才能揭曉。

一乾人再互相客套一番,陸陸續續地離開會場,謝容是走得最早的那個。李檀也和嶽淵一早離去,正好借獲勝的由頭,去品香樓嘗嘗新出的鴛鴦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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