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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大魚》第四十九章:奪子之戰
因為電影在放映之後的幾天好評如潮,發行的合同也已經拿到手,索尼方面順勢就運作了起來,不但幫助《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拿下了西南偏南電影大會的評委會大獎,還高調地宣佈了他們的發行計劃,北美的觀眾夏天就可以在各大院線的大銀幕上觀看到這部別具一格的獨立電影了。

自己費盡心力拍攝出來的電影,按理來說導演們都會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馬上就能夠在全世界的觀眾面前上映,梁葆光此時應該既興奮激動又患得患失,一天唱個十幾二十遍《忐忑》才對,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他直接把電影踢到了一邊,忙起了別的事情。

專業的事情一定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是梁革生當會長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的理念,梁葆光作為他的兒子很好地繼承了這一點,不管是先期宣還是上畫排片他都不會參與,準備完完全全放給索尼經典電影去操作。對於梁葆光而言,《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票房成績跟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他也拿不到錢,就算非常賣座也頂多幫他在各大製片商那裏增加一點口碑罷了,偏偏他還是個搞獨立電影的,並不是太在乎這些。

「媽,你這是要搞事情啊,居然還真的去找銀行貸款了?」梁葆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把嘴裏的食物噴到餐桌上,他從來都不懂自己的母親,小時候就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現在更加跟不上她的思路了。這次他回紐約是為了給新創立的Twitter公司籌備第二波宣傳,本來就已經夠忙的了,可雲靜怡還要沒事兒幫他找事做。

「本來我還想直接幫你貸款一個億的,可惜面子還不夠大,隻弄到了三千萬美元的低息貸款,是一年期的。」雖然在兒子面前表現得雲淡風輕,但雲靜怡為了順利借到這筆錢,不惜把她在紐約的這套房子都抵押給了銀行。

若說2006年還有人看不清形勢,但在2007年第一個財季過去後,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美國金融市場的勢頭不對勁兒,各投資銀行那邊更是掌握著大量的不對等信息,在這個時間點上能貸到這麼多款已經是雲靜怡盡了最大努力的結果,她有理由期待高回報,「希望明年這筆錢能變成三億美元。」

「媽,咱別鬧了行嗎,隨隨便便就報個十倍收益真的合適?」梁葆光忽然感覺身上的壓力很大,錢都貸到手了不玩是肯定不行的,不然根據貨幣的時間價值原則,每過一天他都要蒙受相當大的損失。可是加入到玩家行列又能怎麼樣?拿著這三千萬只能是小打小鬧,在巨鱷成群的華爾街根本翻不出浪花來,「萬一要是賠光了你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就這麼信任我?」

「你是我兒子,不信任你我還能信任誰去?」雲靜怡的表情有些滿不在乎,雖然三千萬美元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於她而言也就是三年半的薪酬而已。再說她也不信梁葆光會輕易失手,幾年間她早見識過了,自家兒子在這方面的天賦與能力都不是可以用常理去推斷的,「媽媽看好你哦。」

跟芝加哥商學院出身的教育派MBA不同,哈佛的MBA都是實踐派的,從入學到畢業幾乎每一堂課都在分析案例,每個學期也都會有實踐作業,梁葆光自信心還是有一些的,但是把話說得太滿就不好了,於是兩手一攤,「這種事情可不是誰厲害誰就能賺到錢的,不然我們院裏的老實早統治北美了。」

「沒關係,賠光了老娘就去賴著你唄,你不是新開了一家社交軟件開發公司嘛,正好去給你做CFO。」雖然美國這邊的狀況不一樣,但天朝的女人們到了雲靜怡這個年紀,吃兒子的喝兒子的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可千萬別,我們的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雲靜怡是NEE新能源的CFO,在紐約能排進前十的打工皇后,相比較於那家市值數百億美元的超巨型能源集團,現在的Twitter打包起來滿打滿算也不過幾百萬美元的樣子,總資產還不到她一年的收入,到時候從哪兒給她開工資去。

「不去就不去唄,剛才三億美元只是媽媽說著玩的,你千萬別太有壓力了,這次隨便玩玩就好。咱們天朝不是都講那個的嘛,叫什麼來著……對了,叫交學費。」雲靜怡舉起杯子跟兒子碰了一下杯子,笑著抿了一口代表勝利的香檳,她之所以要這麼做當然不可能是突發奇想,而是有意跟她老公競爭。

梁葆光在韓國上學的那幾年,確實是在梁革生身邊沒錯,但梁革生不但是個父親,同時還是數百個核心兄弟的大哥,並沒有太多時間陪兒子;梁葆光在美國上學的這幾年,同樣是在雲靜怡身邊沒錯,但她也不僅僅是個母親,手底下還有財務部門的上百號員工與一大堆公司帳目要處理,一樣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兒子。單就這一點看,夫妻倆在為人父母這方面似乎都不怎麼合格。

現在梁葆光已經長大成人並且已經在著手開創自己的事業了,這是他確定人生道路並選擇定居地的關鍵階段,不管是作為父親的梁革生還是作為母親的雲靜怡都想要將他留在身邊。兩人為此花費了不少心思,梁革生買下MegaBox這條院線,為的是讓兒子專心玩電影並留在首爾,而雲靜怡給他貸款慫恿他殺進華爾街,一樣是為了讓他搞股票投資,並留在紐約定居。

梁葆光對父母兩人的態度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多多少少也有點察覺到了他們的用意,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直接選擇哪一邊都不太合適,只能裝傻充愣紐約與首爾兩地之間來回奔波。

到了紐約,當然不可能無視美人,跟母親吃完了晚餐梁葆光就溜去了斯嘉麗·約翰遜的住所一親美人芳澤,因為《保姆日記》本身就是在紐約進行拍攝的,而且電影的拍攝也已經結束,所以他們才有時間在一起。

斯嘉麗·約翰遜不總是贏的那個,恢復正常生活之後她就成了個紙老虎,今天就發揮失常軟成了麵條,「剛才我們那個的時候娜塔莉忽然打電話過來,現在事兒已經辦完了,你就不答覆一下?」

方才正做到恍恍惚惚格外興起時,梁葆光的電話忽然響起了鈴聲,差點害得他城門失守當場丟人,看到了是娜塔莉·波特曼打過來的後他按了靜音隨手把手機丟到了一邊。斯嘉麗·約翰遜當時並沒說什麼,但現在肯定是要弄清楚的,她們的關係只是FriendswithBenefits沒錯,講道理她沒立場去管梁葆光的生活,但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不講道理也是老天賦予她們的特權。

「我跟她就是事業上的關係,是Business。」梁葆光沒做虧心事自然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直接拿了手機撥回去,「娜塔莉,你有事情找我?」

「是啊,上次在一起的時候居然沒告訴我,你也有電影參與了戛納電影節的評選,你不夠坦誠啊。」娜塔莉·波特曼也是等到戛納電影節的競賽單元入圍名單出來之後才發覺的,《密陽》這部電影的導演居然就是梁葆光,之前她一直都以為梁保管隻拍了一部《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因為他對《密***本連提都沒提起過。

梁葆光只能說一切都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他先前都對《密陽》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戛納電影節的入圍名單出來後他才發現居然入圍了。雖然入圍不等於獲獎,但主競賽單元隻選出當年20部最好的電影,這已經是一種莫大的肯定,「我只是運氣好而已,電影其實還很不成熟。」

梁葆光是真的運氣好,《密陽》固然是一部佳作,但問題同樣不少,之所以能獲得戛納電影節評委們的青睞,是因為2007年戛納電影節的主題是「對女性的關注」,而《密陽》在這方面做到了極致。

2007年是歐洲女權主義者鬧得最凶的一年,烏克蘭大波組織的女人們見天就光著膀子去政府門口展露她們的胸肌,而德國的女人們則要求德國教育部改掉德語中的慣用詞都使用陽性詞的語法,法國女人們也不甘落後,出門打的要是遇上的哥給她們開門或者搬行禮,她們都能打電話到公司投訴說受到了性別歧視……所以《密陽》能從2000部電影中脫穎而出,時代背景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我就問問你有沒有其他計劃,要是沒有的話今年的戛納電影節我們一起過去,我正好也在紐約,還沒預定航班。」娜塔莉·波特曼自i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梁葆光就是有種想要提攜一下的**,這很可能跟她體內的猶太血統有關,猶太人人對於投資的天生直覺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樣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好啊,求之不得。」梁葆光不是傻子,娜塔莉·波特曼在法國電影節有著非常寬廣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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