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莎露莎露莎？！看姐姐給你帶了什麼！」露西娜興緻勃勃的撞開屋門，揮了揮手裏的袋子。

「哎？」正抱著糰子湊在火爐邊看書的露莎稍稍抬起頭：「是什麼……」

關上身後的屋門，露西娜興奮地蹦到床上，搖著懷裏的大袋子：「猜啊？」

「巧克力蛋糕。」露莎咽了咽口水，十分期待的拉下了兜帽：「對嗎……？姐姐有給我帶？」

「答對啦！」露西娜笑著摸了摸露莎的頭，從袋子中掏出一大塊巧克力蛋糕：「我就猜到你肯定還惦記著呢……畢竟暈倒之前沒吃到嘛。」

「謝謝。」微微臉紅的露莎捏著糰子，十分期待的盯著那塊蛋糕。

「等一下啊，姐姐幫你切。」抽出露莎腿環上別的匕首，露西娜哼著小調切起了蛋糕：「想吃什麼東西就直接告訴姐姐嘛……露莎你臉皮太薄總是不好意思說，這一點得學學姐姐——嘛，雖然你想要什麼我幾乎都猜得到。」

偷偷地瞥了一眼靦腆的露莎，露西娜湊近了妹妹，靠在她身上：「你暈過去都一個月了，露莎……這段時間我除了每天摟著你躺在床上，完全不知道還應該做些什麼。」

「嗯。」露莎縮緊身子，垂下了頭：「大媽說你這個月一點東西都沒吃……每天送湯來的時候，你都餵給我了。」

「啊哈，那個啊。」露西娜拍了拍露莎的頭，繼續切著蛋糕：「說到底我本來也沒必要吃東西……只不過生前的生理反應總是出來添亂罷了。艾亞形態下明明不餓，卻總會覺得想吃東西。為了抵消這種感覺，就總想吃點什麼。」

「姐姐只是饞而已吧……而且無論什麼東西姐姐似乎都喜歡吃。」露莎用膽怯的語調說出了真相，這讓受到打擊的露西娜差點沒拿穩匕首。

「啊哈哈哈……似乎就是這樣。」露西娜尷尬的拍著大腿：「因為我胃口比較好嘛。」

「可就算是最沒有味道的白水麵條，姐姐也能吃上五碗。」拉著露西娜衣襟的露莎試探著發問：「姐姐這樣子，果然……」

「這怎麼說呢？其實道理很簡單嘛……被囚禁的那兩個多世紀裡沒吃到的東西，現在我都得給補回來呀？而且正因為那段日子裏一直都沒有正常食物吃，才吃什麼都覺得美味啊……」又想起了糟糕回憶的露西娜用輕鬆的口氣將其一帶而過：「說這些幹嘛啊，露莎？快來吃姐姐給切的蛋糕吧？」

「姐姐，你說沒有正常食物吃……」露莎用疑惑而好奇的表情望著露西娜：「那姐姐都吃些什麼？」

糟，糟了。我這張賤嘴……露西娜開始後悔走漏了風聲。一旦勾起了露莎的好奇，恐怕很難就這麼混過去。「啊哈，沒什麼！只不過是——」

「姐姐？」露莎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告訴我也沒什麼啊……」

「相信我，露莎……你不會真心想知道我每天都吃些什麼的。」切下一塊蛋糕的露西娜放下匕首，有些難受的注視著地面：「話說在前面……可能你不會理解姐姐接下來的說法，但是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這一部分真相過於醜陋和殘酷，那不是你應當涉足的。」

「姐姐被囚禁過的經歷，都告訴我了啊？」露莎疑惑的詢問，糰子發出贊同的歡叫。

露西娜搖了搖頭：「刪除了細節的籠統經歷而已，二十年前，幾乎所有艾亞都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只是輕重不同……然而正是那些細節才醜陋無比，沒有哪隻艾亞願意重新揭開這些細小而深厚，看似癒合的傷疤。」

「好了……姐姐隻跟你說這麼一次。然後別再追問了——也別告訴任何人，最好能馬上忘掉。」露西娜深呼了一口氣，她的心臟因即將說出口的話而猛烈跳動：「我該怎麼形容……由於艾亞很難口渴，所以清水都很少喝得到。歷代的主人也都不允許客人為我帶其它正常的食物吃——這樣一來，差不多只會得到些發霉的麵包、餵豬的泔水和腐爛掉的水果來吃。就是這樣的東西也不會天天都吃得到——現在想想還真是有點可笑，那時候我居然每天都餓得睡不著，扯著鎖鏈盼望第二天能吃上那些變質的垃圾……想想看，每天都羨慕而不敢奢望的看著主人向狗的食盤內倒似乎異常美味的狗食，是什麼感受？它們可比我吃的好多了……至少只是當天剩的飯菜，裏面還沒有蛆和蟲卵。」

再次吸了一口氣，露西娜為自己的回答做了個結尾：「這算是一項噁心的傳統吧……艾亞們在極度飢餓下也不會造成外形上的改變，只會消耗血液內的天使之力並造成全身的脫力與疼痛。這些再加上揮之不去的飢餓感，無疑能夠與枷鎖配合，更大程度的消減艾亞的體力與防止逃跑。」

「哎？」露莎看起來有些難過：「姐姐你——」

未等露莎繼續說下去，露西娜便將那塊切下來的蛋糕塞到妹妹嘴裏：「嘛，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不要再問姐姐是怎麼回事，也別去想太多。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要好。你只需要張開嘴等著姐姐喂你蛋糕就好。」

露莎含糊不清的說了些什麼，咽下了蛋糕。

「怎麼樣，好吃嗎？」露西娜擦了擦妹妹嘴巴粘的巧克力碎屑和奶油，欣慰的問到。

「嗯！謝——」露莎的單詞還未說完，便被再次塞入一塊蛋糕。

「謝謝之類的話，留給外人聽吧。」露西娜心滿意足的看著沉浸在香甜中的露莎：「再來一塊吧？」

「姐姐不吃嗎？」露莎搖了搖頭。

「我還能不吃？我的習慣你太了解了，像這麼大的蛋糕我都吃了倆了。」露西娜得意的說道：「行了，別給我在這謙讓。趕緊吃吧你。」

實際上蛋糕店就這麼一個了……露西娜咽了咽口水：不過這味道實在是太濃了。

不知是自己的表情露餡了還是怎麼著，露莎堅持要姐姐當她的面吃下一塊才行。

無奈之下，露西娜隻得切了一小塊吃掉，並且摸了摸頭作為獎勵。露莎為此看起來很開心。

就在露西娜將最後一小塊蛋糕遞到露莎嘴旁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露西娜小姐？露莎小姐？」一個似曾相識的老者聲音傳來：「抱歉打擾你們，能否把門打開，讓我進去面談？」

「請問您是？聲音有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露西娜將妹妹的兜帽拉上，幫她擦乾淨嘴後，舔了舔手上的奶油。

「抱歉抱歉，忘了自報姓名……我是納迪亞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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