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黑冰有關的……法術？」艾德斯抿了抿嘴唇：他突然感到嘴裏異常乾燥。

「沒錯。」德爾諾似乎有些後悔說出這些：「但是說到底只是我的猜想……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一切。」

「但是總有些什麼因素誘使你往這上想吧？」奎爾有些不耐煩的插話：「我說，你那一臉表情簡直是擺明著很後悔說出這些——是吧，艾德斯隊長？」

「嗯。」艾德斯表示贊同。

「你看，連傻子都瞧出來了。」奎爾再次灌下一大口皮囊中的液體。

「有你這麼跟隊長說話的嗎？居然叫我傻子！」艾德斯不滿的大叫道。

「行了，你覺得自己不傻就好。」奎爾自顧自的說道：「德爾諾，你能不能在這說明白了：究竟為什麼讓你覺得那是某個法師留下來的黑冰？」

「沒錯。」艾德斯也感到奇怪，他扭動了一下酸痛的腰：「為什麼不能是某個腐化者士兵留下來的？」

「腰疼了？昨晚又去逛窯子了吧。」奎爾哈哈大笑：「四十多歲的老光棍，到底還行不行啊？」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沒逛窯子！我這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做那種事？」艾德斯有些崩潰的剁了剁地面：「只不過是最近因為各種事忙得要命而已……而且！你這個三十多歲的光棍就有臉說我了？嗯？」

「我比你年輕十多年，找老婆還不晚。」奎爾得意的搖了搖手裏的酒囊：「而且我已經有意中人了，等凜冬之息一過我就結婚——你行嗎？」

「我——」艾德斯的臉突然有些發紅。面對奎爾的此次挑釁，無力回擊的他垂頭喪氣起來：他確實沒有意中人。不知為何，他根本不受女孩的歡迎。

「好了好了，德爾諾——打算告訴我們了嗎？」再一次辯贏的奎爾立馬給艾德斯找了個台階下。隊長這才鬆了一口氣：奎爾就只是這一點好，絕對不會讓你一直下不來台。

「嗯……我想……」德爾諾依舊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其實，我十六歲時曾去納弗雷亞大陸的艾德亞魔法學院學習過魔法。」

「你等等？」這回輪到艾德斯發獃了：「你現在多大？」

「二十六歲，大人。我在艾德亞學院修完了八年課程後是二十四歲。結束所有課程後就回到了永冬城。」

「這麼說你是個法師？」奎爾鼻子哼了一下：「我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你還真是夠悶的。」

「我不是個法師。」德爾諾有些支支吾吾：「嗯……怎麼說呢？我本來也沒什麼法力天賦，學不會魔法。因此我在那裏學的主要是些魔法理論和歷史等等。我就是沖著那裏的珍貴藏書去的。」

「說白了你就是在那的大圖書館看了七年的書？」奎爾粗著嗓子說道：「登峰造極的書獃子……」

「這也不奇怪……永冬城沒有法師。」艾德斯沉吟片刻：「據說冰之子沒有魔法天賦。」

「這個說法不對。」德爾諾堅定地搖搖頭：「如同其他人類，只有少數冰之子有魔法天賦，體內擁有法力網。但是這種魔法天賦隻適用於遠古法術，並且似乎隨著寒冰龍神的沉睡而被凍結了。」

「是有這麼個說法。」艾德斯點點頭。

「據說沉睡數萬年的龍神蘇醒之時，冰之子將得以重新操控遠古的魔法。」德爾諾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寒冰龍神已經不會再蘇醒了。」

「納迪亞學士會一點簡單的魔法。但是他認為自己完全算不上法師。」艾德斯突然想起了學士曾經展示過的法術。

「是啊……據說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激活什麼法力祭壇。為此才學會了些激活咒。」奎爾不屑的敲了敲樓梯扶手：「好了，還是說說你怎麼判斷那是施法留下的痕跡吧。」

「啊，好。」德爾諾用右手抵著下巴，沉思片刻：「我只能說……這很像我在學院裏看到的法術殘留。比如某個法師以黑珍珠作為施法材料，那麼當他進行完某些類型的施法之後，會將黑珍珠的碎屑留在地上——就像這些黑冰一樣。」

「可這還是解釋不了什麼。」艾德斯有些失望：「就這樣嗎？」

「就是這樣。」德爾諾看起來也有些猶豫不決。

「那，你覺得大概是個什麼樣的法術？」艾德斯繼續追問。

「我覺得……」德爾諾糾結了好一陣，才繼續說道：「因為雙方的屍體都不見了，所以我覺得是某種能夠復活死者為腐化者，並且轉化活人的法術。至於法師是如何在樓梯拐角處施法還沒有受到攻擊這一點，我還沒想好。」

「還是搞不明白。」奎爾似乎已經聽得不耐煩了：「拐彎抹角的，漏洞多得要命。」

「所以我不想說的。」德爾諾似乎開始沮喪：「本來就是沒什麼道理的推斷。」

「沒那回事。不管有沒有道理，你願意說出來就好——何況你也不是完全憑空推斷。」艾德斯拍了拍德爾諾的肩膀：「我們往下走吧……去找一找他們。」

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奎爾搶先走下樓梯，雙手拎起大斧：「你們都把武器拿起來比較好……不知道還有沒有腐化者留在寒雪堡。說不定一轉角就碰到一個。」

抽出長劍，頂起盾牌。艾德斯也跟上了奎爾。

下到了三樓進入走廊，艾德斯警惕的望向兩側：走廊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生氣。

「每人搜索一間房間，發現不對勁的東西就立刻退出來呼叫其他人。」艾德斯提出要求。

連續搜索了許多房間，裏面都沒有任何詭異的東西。一條走廊很快便搜索完畢了。

「那麼看來，這條走廊沒什麼問題。」艾德斯稍稍有些寬心，但是馬上又覺得不安：「他們很有可能都離開了寒雪堡……」

「隊長，他們很有可能也被腐化了。甚至於」德爾諾有些愁眉苦臉的說道：「而且我總覺得這氛圍好詭異……光是這寒氣就不太對勁。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先退回去到四層去吧？然後派信鴉給中心兵營，請求增援。」

「說的也是。」艾德斯猶豫片刻：「若是找不到那些失蹤的士兵……我們再向下搜索時再遇到腐化者可就麻煩了。」

「隊長你回去派信鴉吧？雪鴉籠離這也不算遠，你快去快回。」奎爾將雙臂交叉於胸前，倚在牆邊。

「要去得一起去。要不然我總感覺再回來時，你們也會消失。」想起樓梯口的詭異場景，艾德斯打了個哆嗦。

然而，望著窗戶外的奎爾突然皺了皺眉頭：「隊長……援兵恐怕不會那麼輕鬆的進入寒雪堡的城牆了。」

「怎麼？」艾德斯楞了一下，湊近窗戶，趴在同樣湊近的德爾諾身上向外看。

「這……這是……他們想要完全佔領寒雪堡嗎？」雪霧中的景象，令艾德斯額頭直冒冷汗。

黑壓壓的腐化者士兵集結在要塞與寒雪堡兵營前，城牆與箭塔中，站滿了他們的人。

寒雪堡易守難攻，如今它已幾乎落入了敵人手中。僅憑那道梯台與長階梯的阻礙，極少的弓箭手們便可以一當百。因此寒雪堡不需要外堡區域的存在，便可抵抗百倍於自己兵力的敵軍。在永冬城沒有新城區的年代，百萬年歷史的寒雪堡曾作為前方要塞無數次受到進攻，無一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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