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艾德斯踉蹌的退後一步，驚恐萬分的盯著那剛剛從窗前落下的粗壯大箭：「獵龍弓專用的獵龍大箭……」

「哈啊？獵龍大弓？」奎爾也吃了一驚：「等等……就算是腐化者，也不會弄得到獵龍弓才對啊？永冬城應當一直禁止鍛造獵龍用具。」

「那倒不是關鍵。」艾德斯已然不敢靠近窗戶：「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拉得動那種大弓？從前都只有體內被灌注了龍血而擁有龍血之力的龍騎士與受洗禮的獵龍者才能獲得這種可怕的力量……」

「別忘了他們不是常人。」奎爾提醒道：「都是些被黑冰腐化的腐化者。」

「這不用你提醒。」艾德斯焦慮不安的敲著桌子上的頭盔：「莫非黑冰將他們的力量強化到這般地步嗎……按照剛才那一箭射出的速度與精準度來看，那人生前絕對是個頂級的射手。」

「這麼看來，德爾諾的推斷完全正確。」奎爾開口道：「那些突入四樓的腐化者根本只是些誘餌。因為在與他們戰鬥時，完全沒感覺敵人的力量強到不可思議。」

「我倒沒這麼感覺。我可是明顯感到敵人的力量強過普通士兵。」艾德斯白了他一眼：「少炫耀你的力氣，奎爾。」

「你堅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奎爾扭了扭哢吧作響的脖子：「但我總覺得敵人在和我們交手時，不知何故放了水。」

「真要放水的話還殺了我們那麼多人？」艾德斯不耐煩的中斷了這個話題。

「隊長，按照我們的推斷……那些腐化者應當都是些哨兵部隊的士兵與去東部山區狩獵的獵人吧？再有，也就是寒雪堡的衛士。」剛剛起一直看著窗外發獃的德爾諾突然開口道：「您知道有哪個士兵的射術精湛到這般地步嗎？」

「強悍到這樣的，還真是沒見過。」艾德斯思考片刻，茫然的搖搖頭。

「那麼，艾德斯隊長……」德爾諾又擺出了經典的憂鬱表情：「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冰封荒原上的歐亞軍隊？」

「什麼？當然記得。」艾德斯敲著頭盔：「那又怎麼了？」

「就是……」德爾諾張了張嘴，又犯了他那欲言又止的老毛病。未等艾德斯開口，奎爾先不樂意了：「德爾諾，你說話老是隻說一半，純粹是來氣人的吧？要麼說完整了，要麼你壓根就別說。」

「我，我還是不說了吧。」德爾諾似乎被奎爾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倒了。

「別不說啊！怎麼想的怎麼說。」艾德斯慌忙接過話茬：「以後有想法就直接說出來吧，德爾諾。」

「這說話老費勁巴拉的，我看純粹是因為看書看得太多了。」奎爾哼了一聲：「在法師學院看了七年書，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

「你就不能閉嘴麽？」艾德斯不滿的大聲嚷道：「沒人把你當啞巴！」

「算了算了，我閉嘴就是。」奎爾做出不跟艾德斯一般計較的表情，扭過頭去。

「好了，德爾諾。冰封荒原上的那些冰封大軍，是吧？那……然後呢？」艾德斯儘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緩些。

「嗯，我想的是……」德爾諾垂下頭思考片刻，才抬頭繼續說道：「我總覺得，歐亞的軍隊裡應當會有那麼幾個獵龍者，不是嗎？」

「什麼？」艾德斯再次因為德爾諾的發言而愣住，他已不記得今晚這是第幾次了：「你的意思是，那些冰雕內的士兵都擺脫了束縛，並且加入了腐化者的大軍？」

「就是這樣。」德爾諾依舊有些猶豫的點頭：「至於我為什麼覺得那些冰封大軍內有獵龍者……那是因為外界一直流傳著這樣的消息：冰龍會與冰之子們共同抵抗侵略者。歐亞那幫人應當會考慮冰龍所帶來的威脅，這樣絕對會派出獵龍者隨行。」

「這麼想的話，似乎的確有道理。」艾德斯敲擊頭盔的頻率不由得變快了。

「獵龍者……專門針對龍騎士與龍的強大兵種。雖然冰之子們沒有訓練龍騎士的傳統，但是守護永冬城的冰龍們絕對不會被歐亞王朝輕視。」德爾諾喃喃自語：「按照文獻記載，極少數的精英戰士才能夠有資格接受儀式成為獵龍者。歐亞王朝的龍騎士與獵龍者都以傳奇般的實力頗具盛名，隨大軍前來進犯永凍之地的那些獵龍者更應當是其中的精銳。這樣一來，剛剛的精準箭法也不足為奇了。」

雖然剛剛德爾諾的自言自語有數處語法錯誤，語言表述也混亂不堪。但是艾德斯已然完全了解德爾諾的意思：「獵龍者嗎……」隊長的心頭如同亂麻一般：「該死的……如果真的是獵龍者，那麼被龍神所凍結的大軍就全部解凍了——那可是數萬人的腐化者大軍啊！」

「情況壓倒性的不利。」艾德斯焦慮的坐回椅子：「永冬城人口稀少且許久未經戰火，士兵數量低的要命。原本都城常備軍只有一千人，再算上那些為了應對凜冬之息而剛剛訓練一個月的新兵……加起來才只有四千人。」

「正常來說，守城戰中十倍的數量差距無須在意。」德爾諾再次開口：「永冬城的地勢很適宜防守，並且沒有軍隊能攜帶和運輸足夠的補給來這裏圍城——況且我們的糧食作物都種在城內。然而，對付腐化者不能用已知的理論來思考。」

「我記得學士跟我說過，腐化者不需要睡眠和進食。」艾德斯越想越覺得頭痛：「而且，最該死的是——那些軍隊萬一都從寒雪堡內湧出來呢？應對內部發起的進攻，我們根本無力跟十倍於己方數量的腐化者正面對抗。」

「再不儘快送出信，你倆說的那些全部都會化作現實。」奎爾粗著嗓子說到：「媽的，就剩下一隻信鴉了……你來出個能把信送出去的主意吧，謀略家？」

「啊，我正在想。」德爾諾看起來又在發獃，艾德斯不禁感到一陣苦惱。

過了幾分鐘之後，德爾諾看起來還是一副發獃的樣子。已然按耐不住的奎爾急躁的發問：「你行不行啊？還沒想出來嗎？」

「不行啊。」除卻了發獃表情的德爾諾苦著臉說道：「這次真的想不出來……」

「那乾脆——」

隨著一陣劇烈的空氣摩擦聲響，奎爾的話被硬生生打斷。看著那支插在他腳前的獵龍大箭，奎爾面色慘白。

尖錐形的大箭徒然炸裂開來，那種腐化者所散發的詭異寒氣飛速灌滿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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