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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之旅》B節二十七章:信鴉(艾德斯)
??「不行啊,這隻信鴉也被射下來了。」艾德斯無奈的看著剛剛送出的信鴉:它被一支精準無比的箭矢射中,在掙扎著扇了一下翅膀後墜入雪地。

望著下方的腐化者士兵,艾德斯頭皮發麻:敵方足足有三百人……

「就知道是這樣……那些腐化者怎麼到現在還沒攻上四層來?」正在寫信的德爾諾頭都沒抬的問道。

「這我怎麼知道……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艾德斯咬牙切齒的嚷道:「或許他們很有把握不讓我們逃掉,所以根本不著急?」

「但是我們本來也沒地方躲。」奎爾將大斧杵在地上,盯著屋門。

「不攻上來也好,多些準備時間。」艾德斯硬著頭皮逞強。

「我想問問隊長您有什麼計劃?」奎爾斜眼瞪著艾德斯:「形式壓倒性的不利。」

「我已經派我們僅有的人手前去封閉了東西兩座樓梯口。」艾德斯乾巴巴的說道:「用些障礙物將樓梯擋住,多少可以拖延下敵人的進攻。當然,這麼做的風險就是那些失蹤的士兵回來時不太容易通過。為此我特意在每個樓梯口安排兩位士兵站崗。」

「得了吧你。」奎爾十分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就桌子之類的那些破爛玩意兒還想擋住腐化者?杯水車薪!再者說,東部樓梯的那些屍體如同西部樓梯一樣消失了——我看都被復活成腐化者了。對此你就這麼點對策?」

「總比一點對策沒有好!你就會跟我對著乾?!」艾德斯不滿的叫到:「算上你我三人,以及梅斯領主身旁的護衛埃爾頓——我們一共只有十個人了。」

「好歹也是十位數的人手。」奎爾依著大斧,瞥向地面的斧刃。

「是啊,就十個人!」艾德斯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方呢?三十倍的兵力,三百人之多!你有別的高招來做些其他的嗎?」

「沒有。」奎爾搖搖頭:「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派人去堵上樓梯口,外加偵查敵情。不是說你做得不對,而是真的沒什麼意義。」

「也是……」艾德斯突然瀉下氣來:「哎,我剛剛發什麼火啊?」

「我都沒在意,你內疚什麼。」奎爾解下腰間的酒囊,喝了一大口:「媽的,快沒酒了。」

「我沒內疚。」艾德斯無力的反駁:「只是在想這可怎麼辦……信送不出去的話,短期內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寒雪堡中發生了什麼。雖然遲早會有人發現這一點,可是要攻下這寒雪堡,實在是難上加難。就算我們的援兵真的攻下了這裏,也會損傷慘重。」

「不是擔心那個的時候吧?」奎爾插了一嘴:「明明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我們就很可能已經陣亡了。」

「更可能是被腐化。」許久沒有言語的德爾諾小聲說道。

「那兩位艾亞也不知怎麼樣了。」艾德斯擔憂不已:「她們可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本應全力給予保護的。」

「恐怕早就死了。」奎爾這句話的語調十分低沉:「艾亞沒法被腐化,所以多半是被殺掉了。」

「我只能希望她們逃出了這裏。」艾德斯憂慮不安的敲著頭盔。

「沒可能的。她們當時在一樓的會客室。」奎爾繼續打擊著艾德斯的神經:「離冰龍雕像那麼近……沒可能還活得下來。」

「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艾德斯實在聽不下去了。

「我說話一直很難聽,但都是事實。」奎爾沉默片刻:「你以為我希望那兩個可愛的女孩就這麼死掉?就像十幾年前那位消失在寒雪堡內的艾亞女孩一樣?」

「別再提那場慘劇!」艾德斯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別讓我再想起來……娜梅迪亞。」

「我知道,你的初戀嘛……」奎爾小聲嘟囔道:「行了,我以後盡量少提。」

「永遠別再提!」艾德斯以他自己都驚訝的語氣大聲吼道。

室內的氛圍冷到極點,艾德斯獃滯的看著自己的膝蓋。

「總,總之不能放棄就是了。」艾德斯悲哀的宣佈:「我宣誓過的……一定要誓死保護梅斯大人。」

「沒想到你這麼看重誓言。」剛剛因艾德斯發火而愣住的奎爾又開始用戲謔的語調說道:「我要活下去的理由可沒像你那麼充滿榮譽。我是為了跟女友結婚。」

「她已經同意了?」艾德斯羨慕的問到。

「嗯。她同意一旦凜冬之息過去,我們還都活著的話就結婚。」奎爾的表情略微有些陶醉。

羨慕死我了……艾德斯悲哀的幻想著一旦這場仗打完,自己是不是也能找個老婆?

看了一眼屋中的數隻空籠子,艾德斯有些絕望的說:「就只剩下四隻活著的信鴉了……德爾諾,你都寫多少封信了?」

「這是第十三封了。」德爾諾的表情依舊有些發獃:「第十三封……十三,不詳的數字。這隻信鴉一定也會被射下來。」

「這跟第十三封似乎沒什麼關係吧。」艾德斯無奈的靠在桌子上:「連續十二隻信鴉都被射下來了……黑夜加上濃密的雪霧,他怎麼可能看清信鴉飛出來?」

「重點是,每次都只有一支箭被射出,而且次次都擊落了信鴉。」德爾諾放下手中的鋼筆:「除卻視力之外,那個腐化者的箭法實在是精準得可怕。外面的風可大得要命,箭矢的飛行軌跡理應被干擾才是——即使這樣,他都能可怕的做到箭無虛發。」

「我們為什麼不換間屋子放信鴉試試?」奎爾粗聲指出:「找個遠點的距離再放,我不信那個弓箭手反應得過來!」

「不懂別瞎說。」艾德斯瞪了他一眼:「要讓寒雪堡的信鴉出發,就必須讓它們如同被訓練的一樣從這個窗口出發。否則它們很可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

「麻煩死了。」奎爾氣哼哼的叫道:「那還是拉倒吧!」

「再試一次。」艾德斯依舊不死心:「我就不信了,他還能再射下來?那麼遠的距離,那麼大的風!沒可能次次中的。」

「再試多少次也是一樣。」奎爾依舊在那說著與事實相符的風涼話:「我看就別再讓它們送命了,訓練一隻信鴉可不容易。放棄算了。」

「那怎麼行?」艾德斯的倔勁上來了:「你要這麼說,我就必須再試一次看看——德爾諾,把信給我。」

接過了那封信,艾德斯走到了另一隻信鴉籠前。打開籠門,裏面的白色雪鴉正慵懶的伸展著翅膀。

撫摸著它散髮油光的豐厚羽毛,艾德斯祈禱著它能平安將信送出。將信小心翼翼的以黑色絲繩綁在它的腿上,隊長托著它走近窗前,將其放在了窗台上。

「中部兵營。」艾德斯用力的拍了拍信鴉的屁股。(你不做這個動作,它們是不會飛的。)

雪鴉「嘎」的叫了一聲,扇動翅膀飛出窗外。

艾德斯緊張的注視著這隻雪鴉,當它飛到了剛剛信鴉被射下來的地方時,隊長覺得自己的心已然被提到了嗓子眼。。

呼嘯的寒風掩蓋了箭矢與空氣摩擦帶來的響動,艾德斯無奈的看著中箭的信鴉再次墜落。

「這是服了那個腐化者了。」艾德斯嘆著氣:「算了,今晚恐怕沒希望送出信了。」

「隊長,我有個想法。」剛剛一直在發獃的德爾諾突然開口。

「什麼?」聽到一向很有想法的德爾諾開口,艾德斯抱有希望的問道。

「咱們一次放出兩隻信鴉,這樣肯定沒問題了。」德爾諾興奮地捶著桌子:「這麼簡單的事,我剛剛居然沒想到……果然負面情緒的干擾性太強烈了。」

「說的是啊。」恍然大悟的艾德斯拍著腦門:「該死的,果然情緒……」

「隊長你就閉嘴吧,你是沒那個腦子。」奎爾哼著氣。

「你閉嘴!」艾德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片刻之後,兩隻信鴉都被艾德斯抱到了窗枱前。興奮地拍拍它們的屁股,艾德斯高聲說道:「中部兵營。」

兩隻信鴉叫嚷著,飛出了窗外。

這下萬無一失……艾德斯欣慰的想到:信鴉飛的很快,不會給他時間射出第二箭。

然而,眼前的場景讓他驚愕的愣在了原地:一支如同標槍般粗壯的金屬大箭飛速竄入天空,箭頭上扎著那兩隻信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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