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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第一百四十章:你看上我美色了!
金子剛轉身,定睛一看,驚呆了:「侯爺,是……是常山世子!常山世子來了!」

溫思染跟著瞧過去,驚了一跳:「蕭景姒又不在,他來做什麼?」這侄孫,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溫思染怎麼想都覺得楚彧不可能是來盡孝的。

金子一驚一乍:「那是——」瞠目,「是大軍!」

溫思染眯著眼眺望,登時目瞪口呆!

千米之外,烏壓壓一片,是千軍萬馬……好傢夥!果然不是來盡孝!那大軍窮追不捨,來勢洶洶,一看便來者不善。

溫思染懵了好一會兒,然後破口大罵:「楚彧,你這個混帳!」

那刀劍不入的轎輦停下,驕簾掀開,楚彧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萬年不變的冷若冰霜。

某人越看越上火,扯著嗓門:「不肖子孫!」

「非人哉!」

楚彧睥睨一眼,不為所動。

「……」溫思染罵不下去了,顯得他教養不好。

月染血色,城燃烽火,乍一看,似月籠煙波雲籠紗,天邊如晝,遠處,有大軍逼近,浩浩蕩蕩。

史書有記:大涼三十年,四月末,蘇雲亭於兗州起兵反叛,頤華長公主攻城平亂,不足半日便大敗敵軍,夜,蘇軍援兵數萬,來向不詳。

城下,狼煙滾滾。

「長公主,是援兵!」

鳳昭芷身側的副將突然大喊:「是兗州的援兵來了。」

她調轉馬頭,望去。

「不是援兵,」鳳昭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抬手便將長槍刺入敵人胸膛,「那是楚彧的追兵。」

副將大駭,仔細一番勘探之後,心下越發驚恐:「來人少說有幾萬,公主,後有追兵,那我們怎麼辦?」

鳳昭芷思忖,將長槍負在身後,驟然提高嗓音,字字洪亮,響徹城下:「傳本公主的令,一刻鐘內,務必破城。」

三軍尊令,剎時,軍心振奮,刀劍亂舞,騰騰殺氣直逼城門,血濺高牆立馬暈染開一片混沌的紅色。

溫思染一把拽住楚彧的衣袖,大吼:「楚彧,你什麼意思?!」

毫無疑問,這大軍,是追楚彧而來,是他禍引兗州。

楚彧冷冷瞥了一眼,用兩根手指撥開溫思染的手,頗為嫌棄地拂了拂袖,面不改色道:「助頤華破城。」

顛倒黑白而處變不驚!好!好心性!

溫思染嘴角抽了一下,指著幾百米外愈漸逼近的大軍:「你別說那些人也是來助十七破城的!?」

楚彧仍舊目下無塵,神色毫無半點波瀾:「以少勝多,助她一戰成名名垂千古。」

為了以少勝多,所以引來追兵?

特麽的什麼邏輯!

溫思染暴跳如雷了:「去他媽的一戰成名名垂千古,你分明就是禍水東引忘恩負義!」

楚彧給了個冷眼:「是又如何?」

「……」喉嚨一哽,一口老血堵住了話,溫思染瞠目結舌無言以對。他委實沒見過這般無恥,還無恥得如此理所當然之人。

「楚彧,做人——」

溫思染本想跟他探討一下做人之道,話到嘴邊被冷冷嗓音截斷,楚彧的眼神,很冷漠,很無情,很不可一世,他說:「西陵軍善水,大涼以戰馬聞名,用你不太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你覺得在哪交戰勝算會最大?」

溫思染下意識就用不太聰明的腦袋去想了:沂水一帶皆環水,只有兗州,位居中部,乃路陸,西陵覬覦大涼腹地,若戰,確實兗州地勢最佳。

雖說如此,不過——

溫思染陰陽怪氣地:「若是蕭景姒也在兗州,是不是就另當別論?」

他還是覺得,不管理由多冠冕堂皇,楚彧本質還是女人至上的。

楚彧理所當然:「是。」

「……」

溫思染無語凝噎了許久,一口悶氣堵在喉嚨上不去出不來,俊秀的小臉都氣紅了,吐了一口濁氣,他忍住蹭蹭直冒的火氣:「就你女人金貴!我家十七也是富貴花好嗎?!」

就在這時,溫思染加的富貴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殺啊!」

聲音,蕩氣迴腸,響徹雲霄。

「……」

好吧,溫思染承認,他家那朵,不是富貴花,是霸王花。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溫思染哼了一聲,還是很不爽,「你把西陵大軍引來兗州,若是鳳十七敗陣了,你家國師大人肯定會責怪你。」

「我家阿嬈才捨不得。」

這口氣,十足的炫耀。

溫思染:「……」他是來聽這不肖子孫炫妻的嗎?!

「我既敢把他們引來,自然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回。」楚彧嘴角微微牽起,似笑,顏色傾城,「一個時辰便足矣。」

溫思染一臉懵:「什麼一個時辰?」

楚彧眸中,一汪閃閃亮亮的流光漾開:「再等一個時辰,我阿嬈就會來尋我的。」

語氣,別提多得意。

溫思染不知所雲:「你——」聲音戛然而止,溫思染眨巴眨巴眼,眼前哪裏還有楚彧的影子,他目瞪口呆,擦了擦眼睛,仍不見蹤影。

這是什麼功夫?竟還有這等可瞬間移動的上乘輕功?

溫思染懵在那裏。

正是這時,一隻箭矢直面射來,待溫思染回神時,那箭尖已近在咫尺,他本能地後退,正欲抬手用臂膀去擋,耳邊一拂風刃刮過,鏗的一聲響,一把銅劍掠過眼前。

「咣——」

箭矢與銅劍撞擊,蹦出一抹火星,隨即一同墜地,以及他耳邊一縷發,斷落在地。

溫思染呼了一口氣,好險!還在心有餘悸時,耳邊便砸來鳳昭芷暴戾的嗓門,大聲又粗魯:「你發什麼傻,想死就去自刎,別來戰場礙本公主的眼。」

果然,不是富貴花,是霸王花!

不過,溫思染還是覺得霸王花最美。

他抬頭,一臉膜拜地看馬上的女子:「鳳十七,你又救了我一次,這次說什麼本侯也要以身相許。」

鳳昭芷一長槍砍了一個敵軍,中氣十足地扔了一個字過去:「滾!」

溫思染就不滾,圍著鳳昭芷的馬團團轉,可憐金銀財寶四人——江湖名列前茅的四大殺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在一片血腥狼藉裡遊走穿梭、上躥下跳。

須臾,涼軍裡有人驚呼:「開了!」

「城門開了!」

「長公主,城門開了!」

鳳昭芷抬眼,見城門大開,微微愕然。兗州乃軍事腹地,禦敵的城牆修葺了五十米高,堅如堡壘,極其易守難攻,苦戰了半日,久攻不下的城門,竟自己開了!

溫思染冷不丁地說:「一定是楚彧用了什麼歪門邪道。」

果然,只見城門後,楚彧依牆而立,懶懶散散地睨著城門烽火,血染城池,他一身白衣,不沾半點風塵,宛若九重天的謫仙,周身一股渾然天成的居高臨下之威嚴尊貴。

妖孽!

溫思染暗罵了句。

城門一開,縱使守城的蘇軍極力抵禦,卻不敵涼軍攻勢兇猛,片刻便湧入城下,佔據了半壁城門。

這時,鳳昭芷揚聲喝道:「全軍聽令,攻城!」

一刻鐘,斷斷一刻鐘,頤華長公主率涼軍攻入兗州城內,以迅雷不及之速拿下城樓,局勢乾坤大轉,涼軍駐城,反攻為守。

兗州城內的蘇軍不敵,連連敗退,城外有大軍來援,乃黑甲戰軍,沒有軍旗,統帥以面具遮臉,數萬人馬來勢洶洶,各個以一敵十,驍勇善戰。

儼然,這兵馬,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私兵,行軍戰法,不似大涼之人。

所幸涼軍佔城防禦,兩軍對壘方能與其相較。

烽火台前的戰火不休,狼煙漫過了半邊天際,將星辰遮掩,血色朦朧,暈著淡淡紅色。

史書有記,蘇雲亭起兵兗州,有私兵來援,與涼軍對壘,久戰至子夜,難分伯仲,兩相不下。

兗州城裏,滾滾戰火映得天邊亮如白日,兩軍交戰,正是不可開交時,一裡開外,突然有行軍的馬聲傳來,由遠及近。

後方營地距兗州城百米,營帳外,腳步匆匆。

「殿下!殿下!」

趙復興顧不了行禮,掀開帳篷便急急道:「殿下,蕭景姒來了!」

楚衡猛地從座上站起來,燈火忽明忽暗,投射在他眼底,幽幽一片冷色:「竟如此快,本宮還是小瞧了她。」

趙復興頭冒冷汗。

那大涼的國師大人,竟不想如此不好對付。

楚衡問:「蘇雲亭呢?」

「靈台山大敗,蘇雲亭全軍覆沒,被蕭景姒生擒了。」那樣的地勢,竟還能以少勝多,不過一日時間,將蘇雲亭大軍一網打盡,此等能耐,便是放眼三國,也絕無僅有,大涼的女國師,深不可測。

楚衡盛怒,一掌重重落在案幾上,眼底乍然陰戾覆盡,

「沒用的東西!」嘴角緊抿,面部輪廓緊繃,楚衡大聲嚴令,「傳本宮的令下去,若是殺不了楚彧,無論如何也要拿下蕭景姒。」

蘇雲亭起兵,西陵從中周旋了這麼久,又砸了七萬私兵,甚至連籌謀已久的關河鎮也失守了,若是一無所獲,太子怎會甘心,即便孤注一擲,也要一搏。

趙復興領命。

蛇打七寸,蕭景姒便是楚彧的七寸之處。

頃刻之後,蕭景姒領戎平軍前來,援軍鳳昭芷,二話不言,戎平軍的軍旗直接在兗州城下升起,聲聲戰鼓擂響,戎平軍從最外圍攻入,瞬間變將敵軍沿城牆包圍起來。

戰局立刻反轉。

一戰不休,再起狼煙。

衛兵立即來報主帥!

「報!」

鳳昭芷走幾個副將護在盾牌之後,她道:「說。」

被戰火熏得黑臉的衛兵立刻稟報:「長公主,一裡之外,有援兵至。」

鳳昭芷詫異:「援兵?何來的援兵?」她抬眼張望,果然看到了城牆外有軍旗飛揚,玄色的布面,洋洋灑灑的楷體字,書了一字:衛!。

是衛家戎平軍,是蕭景姒來了!

她大勝歸來,援軍兗州。

楚彧站在五十米高牆之上,揚唇一笑:「是我家阿嬈來了。」

城外百米外,黑衣女子浴血奮戰,長發飛揚,模糊了輪廓,一身戾氣,沒有身穿戰甲,只是手持一把銅劍,殺伐而果斷。

那便是蕭景姒,她身後,驍勇的戰士,是衛家戎平軍。

大涼曾有傳聞,百萬雄師,不敵衛家萬人鐵血。

果然,名不虛傳。

怕是,也就只有鎮守一方的楚家軍能與之一較高下了。

「有戎平軍為後衛,便也沒什麼好懼的。」鳳昭芷高聲號令三軍,「大開城門,與援兵前後夾擊,馬上作戰。」。

涼軍聽令,紛紛應聲進攻。

「殺!」

「殺!」

「殺!」

戰鼓擂動,三軍士氣立刻高漲,磅礴浩蕩的人聲、馬聲振聾發聵。

頤華長公主作為三軍主帥,下了馬,首當其衝,長槍向敵軍揮去,嘶喊:「殺!」

大涼領兵上陣的鏗鏘玫瑰,果然,夠血性。

所有將士的血都沸騰了,一時間,軍心振奮,攻勢勇猛,長驅直入而勢不可擋。

當然,溫思染也熱血沸騰了,不是被這疆場血腥震懾到了,而是被鳳昭芷那一股腦的衝勁兒給嚇的,小臉都白了,被一群兵將擋住了去路,金銀財寶又牢牢將他鎖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急得直跳腳。

溫思染咬牙:「該死的!又沖在最前面!」

「這個不省心的傢夥!」

「急死老子了!」

「鳳十七!鳳十七!」

「讓開!我要去找我家霸王花!」

可惜,別說是一群圍攻上來的小兵小將,就是金銀財寶也得牢牢防守,密不透風地把溫小祖宗圍在中間,生生堵成了一道肉牆。

溫思染氣得想打人了,他看著越殺越遠去的女子身影,忍無可忍了,一腳踢開擋路的財寶,拔腿便從縫隙中穿梭過去了。

猶如一陣風刮過……

財寶揉揉被踢得有些麻了了臀部,目瞪口呆地看著奮力狂奔的溫祖宗,只見他腳下移形換影一般,在一堆肉牆和刀光劍影裡穿梭,衣角掠起,然而,竟長驅直入。

財寶揉完臀部,又揉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侯爺這是……」他簡直難以置信,「輕功?!」

金子一刀砍了一個小兵,也望過去:「還是上乘的輕功!」

元寶不理解了:「侯爺不是說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嗎?」

銀子:「……」一臉懵逼!

四人趕緊打住臆測,奮起直追,前去護主。

再說某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祖宗,擠破了腦袋終於將臉擠到了鳳昭芷眼前。

他一臉擔驚受怕心有餘悸的樣子:「鳳十七,你還好吧,沒傷著吧。」

鳳昭芷一見那張英俊瀟灑的臉,頓時沉了臉,一把將溫思染從一堆敵兵裡拉扯出來,右手握著長槍,時刻保持警備的作戰狀態,一雙陰戾的眸四下防備,看也不看溫思染一眼,開口便怒急敗壞,吼道:「你來做什麼?滾回去!」

溫思染就不滾,跟在鳳昭芷後面,一跳一蹦地躲開濺過來的血,十分之有理有據地說:「婦唱夫隨,你在哪我自然在哪。」

也海溫家的掌權者,素來是個奸商,會打算盤,不會拳腳,這是三國皆知。

當這沙場好玩嗎?他一個文弱書生也來蹦噠!鳳昭芷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踢過去:「滾!」

她又補了一腳:「立刻馬上滾!」

溫思染蹦噠了兩下,又湊過去,舔著臉一臉賴皮:「我就不!」

鳳昭芷磨牙,撕心裂肺地喊:「給老娘滾犢子!」

咆哮聲剛落,忽而,一道勁風迎面襲來,疾速破風,那箭尖對準的是……

鳳昭芷瞳孔驟縮,想也不想,下意識便推開溫思染,本能一般,重重用力地推開,然,她滿是血水與汗水的手卻被一隻乾燥的大手抓住,腰身一緊便被大力拽過去,猛地抬頭,他對她揚揚唇,抱著她的腰,側身一滾——

「嗯!」

他一聲悶哼,整個人便趴在了鳳昭芷身上,將她牢牢按在地上,那箭矢,扎進了他右手臂裡,血在汩汩流出,一滴一滴淌在鳳昭芷臉上。

她眼眶一紅,大喊:「溫思染!」

聲音一出,竟帶了輕微的顫抖。

他也不從她身上爬起來,就那麼密不透風地把她桎梏在懷裏,扯扯嘴,笑:「死不了。」伸手,擦了擦她臉上溫熱的血跡,說,「不過你也可以心疼我。」

他俊秀的臉,平日裏總是春風拂面,這會兒,慘白如紙。

她吼:「你起來!」推了推他,眼眶有點紅,她轉來眼,緊緊咬著唇瓣。

溫思染蹭了一把她的腰這才起來,不想,又一箭射來,他毫不猶豫便將鳳昭芷推開,一手撐地,一個起跳,一腳將那疾速射來的箭踢踢出。

正中射箭之人心臟,一箭斃命。

鳳昭芷瞠目結舌。

只見溫思染乾脆利索地拔了手臂的箭,對著手臂的穴道點了兩下,那血立馬止住了,隨即他反手便擲出了拔出的那隻箭矢,破風射出,極快,直直釘入那另一弓箭手的心臟。

又是一箭穿心!

鳳昭芷整個人都驚呆了,躺在地上,盯著溫思染,目不轉睛。

他拍拍手,走過去,對她痞痞笑了笑,將她拉起來,撣撣她身上的灰:「是不是覺得好感動好感動,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特別英俊神武?」

鳳昭芷瞠目:「你會武?!」

溫思染摸摸鼻子,有點心虛:「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會啊。」只不過,也海溫家的掌舵人,若武藝超群,會讓人多人頭疼的啊,是以,他從來便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他花了高價請了四大高手,自己動手多掉價。

他會武,可是在她面前扮豬吃老虎了四年,以手無寸鐵的弱勢群體自居了四年!

鳳昭芷隻覺得一股火在體內流竄,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火氣壓下,死死盯著那張無比欠揍的臉:「那四年前在牧流族是怎麼回事?」

四年前,他被牧流族的流寇擄去,那一副抵死不從又手無寸鐵的柔弱相,都是裝出來的?

溫思染更心虛了,眼珠子轉悠,小聲地嘀咕:「我想以身相許啊,所以隻好讓你英雄救美了。」

便是從她在牧流族『救』他出水火之後,他便開始死纏爛打,硬要以身相許,整整四年,任她拳打腳踢,任她各種暴打欺壓,他始終都一副任君蹂躪可憐兮兮的的樣子,還口口聲聲稱自己文弱書生,口口聲聲說什麼女強男弱天生一對。

女強男弱?

他剛才那點穴的手法,那徒手扔出去的箭矢,內力武功絕對不差於自己。

現在想起來,鳳昭芷隻覺得像耍了四年的馬戲,她咬咬牙:「你在老娘面前裝瘋賣傻了四年,有意思?」

溫思染後退一步,絞著手指,弱弱地說:「這不是情趣嗎?」

鳳昭芷暴怒:「少給老娘扯犢子!」

他真沒扯犢子,他就樂意鳳十七對他拳打腳踢,就樂意讓他揪他的耳朵踢他的腿,多親熱多有愛,俗話說得好,打是疼罵是愛,不打不罵分得快!

這是情趣!

鳳昭芷不解氣,一腳踢過去:「滾你丫的情趣!」隨即,用力一推。

溫思染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踉蹌了兩下,跌倒在地,臉刷的就白了,捂住心口,突然吐出一大口血來。

鳳昭芷整個人都愣了,傻傻地站著。

溫思染掙扎著起來,卻又跌坐回去,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你們四個,快過來護主。」

同樣傻眼的金銀財寶四隻這才快步過來,圍在二人之外。

「十七你別惱,我不是逗你玩,」想了想,溫思染趴在地上,捂著心口解釋,「我是寧願你對我粗魯。」

他一張嘴,還有血水從嘴角滲出來,一張俊逸秀氣的小臉,慘白慘白的。

鳳昭芷眼眶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沖他喊:「起來!」

他喘了兩聲,氣若遊絲似的,有點可憐兮兮地:「我起不來,十七,快來拉我一把,最好抱我起來,我沒力氣。」

還是那一副痞相!

鳳昭芷窩火,狠狠瞪他:「你還騙我!」她走過去,對著溫思染的腿踢了一腳,一張臟汙的臉,也是紙白紙白的,「快起來!不然我便讓金銀財寶讓開,任箭矢把你射成馬蜂窩。」

他一臉痛苦地捂住心口,似女子般不點而紅的唇卻沒有半點血色,聲音越發虛弱,一喘一喘:「沒騙你,是真沒力氣。」

剛說完,他又吐了一口血。

鳳昭芷嚇得雙腿一軟,便跪在了他身側,將他扶起來,不敢用力晃動他,只是紅著一雙眼睛,聲音顫抖得厲害:「溫思染!溫思染!你怎麼了?」

方才還是馳騁疆場的三軍主帥,此時,也不過是個方寸大亂的女子,像所有這般年紀的女子一樣,遇事,會心慌,會害怕。

她從未讓他見過她這樣一面。

溫思染無力地靠在她身上,頭一歪便倒在了肩上,一字一頓:「箭上有毒。」

鳳昭芷聞言,身子輕微顫了一下,扶在他肩膀的手,隱隱有青筋若隱若現。

她一開口,竟有些濃濃的鼻音:「來人,掩護我!」她大喊,聲嘶力竭抱,字字都顫慄著,「軍醫,快把軍醫找來!」瞳孔微微一張,紅通通的,又隱約閃爍著的晶瑩。

溫思染靠在她肩上,抬頭,慘白的臉上嵌了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她的眼睛,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眼紅。」

她吼他:「你別說話!」

他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的樣子,很是無力,卻就是不聽話,說:「還好被射中的不是你。」絮絮叨叨個不聽,「我是男人,皮糙肉厚,射中了也沒關係,你是女子,身上不能留疤,而且我還沒告訴你,我武功很好很好,中點毒也不要緊,可你不行,傷著碰著都不行。」

不留疤?

她早年鎮守牧流族邊關,大戰小戰不斷,身上早就是一身的疤。

鳳昭芷睜著眼,一眼都不眨,生怕一眨眼,就會有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

聲音越來越小,溫思染還不消停,在她耳邊囉囉嗦嗦個沒完沒了:「你已經不是當年去西陵的質子,現在我可以護著你,你兄長也可以護著你,就算你沒爹沒娘沒人依仗,也沒人敢對你不敬。鳳十七,你以後別上戰場了,你和蕭景姒不一樣,那個傢夥變態得很,又有戎平軍護著,你就是尋常女子,安安生生當你的長公主就好,大涼那麼多將軍,這行軍打仗的事讓他們男人去做,你就算沒有封地、沒有封號、沒有親兵也沒關係,我都有,我錢多,給你買封地買親兵就行了,我也不指著你成天彈琴作畫,只要不打打殺殺就好,你受傷了我心疼,你看我府上,八個庫房,七個放的都是藥材,那都是給你準備的,就怕你哪天在戰場帶一身傷回去,所以你別嫌我煩,不跟你來戰場,我不放心。」

她雖生為公主,卻寄養在東宮,年幼便送去西陵為質,因為沒有依仗,沒有一處地方可庇她安樂,所以,她才選擇了戰場,才將自己打磨成了無堅不摧的樣子。

不是她不想彈琴作畫,只是,誰庇她躲開皇室那一灘汙水。

這個傻子,原來,什麼都懂。

他看著她:「鳳十七——」

鳳昭芷喊:「老娘讓你別說話!」

溫思染心一橫,抱住她的腰,把臉湊過去:「那你吻我吧。」

她擦了一把眼睛,垂下眸子,任眼眶裏的眼淚砸下來:「這可是你說的!」

溫思染懵。

「撕拉——」

裂帛的一聲響,她撕了他的衣服,低頭張嘴就含住他手臂上的傷口,用力一吸,然後吐出一口毒血。

溫思染整個人都呆了,傻著眼看她一口一口將他手臂上的瘀血吸出來,她蒼白的唇色,染了血色。

「鳳十七!」

他大吼:「你瘋了是不是!」用力推開她,「鬆開!快鬆開!」

鳳昭芷抱著他的手臂,對他的咆哮置若罔聞。

他板著臉:「再不鬆開我打你了!」

她繼續充耳不聞。

他揚起手,作勢要揍她:「別以為我捨不得打你!」

鳳昭芷又一口血吸出來,吐出來,反反覆復了幾次。

溫思染高高揚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他還真的捨不得打她,嘴角高高揚起,眼睛亮亮的,一臉期待地問:「鳳十七,你捨不得我死,是不是看上我了?」

鳳昭芷擦了一把嘴上的血,然後從裙擺上撕扯了一塊布,纏住他的胳膊,抬頭看他:「不然你以為老娘四年前為什麼要救你!」

溫思染懵:「……」腦袋哄地炸開了,瞬間有千樹萬樹梨花開,他狂喜,按捺住想要就地打滾的衝動。

他有種……嗯,鹹魚翻身的愉悅感。

溫思染說:「我以為你救我是因為正義感。」

鳳昭芷吐了一口血沫,綁住他的手臂,有力一勒:「老娘有那種東西嗎?」

溫思染興高采烈:「所以,你是看上我的美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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