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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爺駕到束手就寢》040:小花乖乖
「鹿來了,快跑!大家跟我一起跑!

嗷!被逮啊!」

——摘自《桃花公主手劄》

蕭魘伸手,敲了敲壺身,似血的唇彎起:「鱗片漂亮得我想摳下來。」

圓壺裏的小銀鯉用尾巴拍了一下水面,一腦袋扎進圓壺壺底了,再也不敢冒頭了,躲在水底裡吐泡泡。

蕭魘咯咯輕笑,晃了晃手裏的壺身,震得那條小魚蕩來蕩去,暈暈繞繞,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鮮紅的唇中,突然溢出了小調,一張一合的唇,紅得灼目。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調不成曲,懶懶悠悠,回蕩在山澗裡,纏纏繞繞地隨風散去,惹得鳥獸突然驚慌散開,隨即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啊!」

只見已跑至半山腰的男人突然栽倒在地,蜷縮打滾,面目猙獰地嘶吼咆哮,臉上、手上裸露出來的皮膚趨近黑紫色,皮肉下似有什麼活物在蠕動,在血管裡翻騰、凸起。

「啦啦啦,啦啦啦啦……」

紅唇微動,女孩兒盪著手裏的玉壺愜意又閑適地哼著調。

男人仰頭哀嚎嘶喊,皮肉破裂,無數的蠱蟲從男人的皮脂裡、七竅中鑽出來,烏黑的蠱蟲爬慢男人的身體,將他全部包裹住,只見一團烏黑的蟲子在瘋狂地蠕爬。

「啊——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裡,女孩兒哼著語調,清脆動聽:「啦啦啦啦,啦啦……」

「啊——」

聲嘶力竭,叫喊突然泯滅,哼唱聲也戛然而止。

蕭魘笑了笑,指腹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哨,瘋狂蠕動的蠱蟲從男人身上爬走。

哪裏還有連孝的影子,那半山腰上只剩了一堆襤褸破布,還有森森白骨。

玉壺裏的小銀鯉蹦噠出水面吐了個泡泡,就又一頭扎回水底了。

好怕怕呀……

一根嫩白的手指無規律地敲打著玉壺口的木塞子,女孩兒湊近壺底,水光折射,那雙本就大得嚇人的瞳孔被略微放大。

「你那個哥哥說,你不僅會吐黑珍珠,你的魚脂還能讓銀器留的傷口生肌癒合呢。」

啵——

木塞被拔下,蕭魘取下發間鑲玉的銀簪子,由壺口伸進了水裏,她揚唇莞爾,像個精緻的木偶:「給我試試。」

玉簪狠狠紮下,小銀鯉四處逃竄,頓時,玉壺內水花四濺。

一舉未中,蕭魘嘴角驟然沉下,再度抬起手裏的簪子。

剎那,灌木忽地搖動,一道風刃襲過,那玉壺從蕭魘指尖脫手,在空中濺出一道弧形的水花,便穩穩落在了一隻白皙的手掌中。

骨節分明,指腹細膩,白蘭玉般,當真是很精緻的一隻手。

蕭魘的目光順著那隻手往上,臉上依舊掛著恬靜的笑,仿若天真爛漫的孩童:「鳳青妖尊這是要強搶嗎?」

鳳青單手握著玉壺,將木塞塞回壺口,抬頭:「有本事,你也可以搶回去。」

蕭魘嘴角的笑,僵住。

鳳青稍稍挑動眉峰,良言寫意的溫潤眸子微微沉了沉,問:「要搶?」

蕭魘沉吟未語,目光灼熱地盯著那玉壺裏的小銀鯉,這時,風吹草動,不遠處傳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是花鰱魚族的殘兵逃經此地,數以千計。

蕭魘勾唇一笑,濃墨暈染的瞳孔睜大時微微外凸:「聽聞鳳青妖尊不喜歡殺生,蕭魘倒想看看妖尊您大開殺戒是什麼樣子。」

鳳青波瀾不興地負手站著。

蕭魘兩指捏攏,指腹觸著嫣紅的唇,微微噘起,尖銳刺耳的哨聲驀然響起。

五聲長,一聲短,周而復始,不休不止,帶著刺耳的尖利,盤旋迴盪在山澗,而那漸進逼近的魚族逃兵,突然頓住腳,停留於原地,目光無神,空洞渙散地怔忪了許久,隨即便雙目猩紅,仰頭長嚎,脖頸青筋暴起。

哨聲突然拉長。

一個個魚族兵卒像被牽動了提線的木偶,機械又狂亂地撲向鳳青。

巫蠱之術,不死不休,這殺戒,得開……

聽茸境中,腳踏雪飛,鳴谷邊跑邊喊。

「小殿下!」

「小殿下,小殿下!」

鳴谷急沖沖地跑進聽茸小築,大口喘氣,憋紅了臉。

端坐枱案的桃花被驚了一跳,立馬便丟下手裏投壺的棋子,跑出去,亦是急切:「怎麼了?是青青回來了嗎?」

這會兒,天將黑,桃花早便等得心急如焚了。

鳴谷搖頭,急得滿頭大汗:「小殿下您快躲起來,聽茸境的結界快要讓人破了。」

就怕是不軌之人要闖進來了,而且能破了聽茸境雪山外的結界,還是能耐不小的不軌之人,至少甩境中這幫老弱病殘以及婦孺十萬八千裡。

所以,鳴谷當機立斷,通風報信趕緊躲!

這會兒桃花心也跟著揪起來:「我躲起來了,你們怎麼辦?」

鳴谷毫不猶豫:「我們也會找地方躲起來的。」妖尊不在,就別說什麼誓死不從了,保命要緊。

桃花想了想,聽茸境地大樹多,又有千丈雪山,確實是適合迂迴戰術,當下便決定了:「好,我們一起藏好。」

鳴谷立馬去通知大傢夥藏好,流零與二白他們一眨眼,都不知藏哪了。

當然了,霍狸不躲,她們九尾狐心性高,從不畏畏縮縮,不僅如此,還正面迎敵。

霍狸走出梅園,望著境口,飛雪湧動,結界將破,她大喊:「什麼人?竟膽敢私闖聽茸境!」

這氣勢,如虹!

飛雪沉下,模糊的水霧白氣裡漸進露出一張妖嬈美艷的臉,三分妖七分媚,恰好精緻又勾人,那人微微斜了斜嘴角,一抹戲謔的笑溢出了唇。

「你這隻九尾狐怎生還沒死。」

懶懶調笑,十分不羈,這語調,狎昵得很。

霍狸臉色驟變,略略蒼白。

「榮、榮樹。」

又驚又懼,兩個字磕磕絆絆,她神色惶恐。

北贏邪妖,確實讓人談之色變,何況兩百年前,榮樹與鳳青大戰,霍狸便親眼目睹過,此妖是何等邪肆又毒辣。

榮樹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目光微微眯著,落在霍狸臉上:「我記起來了,鳳青把心剜給你了,難怪還不死呢。」

調侃的口吻,帶著玩味的興味兒,玩世不恭似的,偏偏又沒有半分章法可言。

榮樹一貫如此,反覆無常,是玩是逗還是殺,全憑心情,高興了逗弄逗弄,不高興了剝了煮了。

霍狸氣息不穩,有些慌亂,極力鎮定下來,扶著婢女的手,緊了又緊。

她道:「鳳青不在聽茸境中,你來做什麼?」

對方仿若沒聽見一般,自顧自話,拖著懶懶的語調:「本妖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走近,霍狸下意識後退。

他似笑非笑,嘴角噙著戲謔,幾分惺忪地道:「鳳青他還欠我一隻鹿角沒還,這陳年老帳也得算算。」

三百年前,鳳青拔了榮樹一隻鹿角,北贏皆知。

榮樹輕笑一聲,眼含波光,幾分妖異地看著霍狸:「呵,這顆心臟倒可以拿來抵債。」

霍狸身子微微一震,花容失色,腳下虛軟,由婢女鐵蘭攙扶著,婢女壯著膽子道:「你若是動了我家姑姑,鳳青妖尊定不會善罷甘休。」

放眼整個北贏,能入榮樹眼裏的,便也就那麼幾個,能壓一壓氣勢。

提及鳳青,榮樹倒是興緻勃勃了。

「你和鳳青睡過?」

他問得隨意,倒像話話家常,霍狸卻登時便面紅耳赤了,瞳孔微閃,躲開了那雙妖冶的眼睛。

榮樹笑:「沒睡過啊。」他摩挲著自己的手,整了整衣袖,「也是,鳳青不至於如此飢不擇食,狐狸太騷,敗人性致。」

言辭浪蕩,他還穿著那一身嫩綠色的玉帶錦袍,分明騷氣了得的做派,卻平添十分的邪魅與勾人。

淫詞浪語,也就榮樹能說得這般妖氣到了骨子裏。

九尾狐一族,怎同於普通狐族,何來太騷。

因月前被剔了兩根妖骨而重病纏身的鐵蘭,也將慘白的臉氣得通紅了,怒喝道:「休得侮辱我家姑姑。」

榮樹牽了牽嘴角,撣了撣肩上的雪:「這狐狸倒和狗一般忠心了。」

話落,鏗的一聲,飛雪撚為了一把刀刃,直直飛去。

但聞一聲驚叫,鐵蘭狠狠撞向不遠處的梅樹樁,肩頭釘一把雪凝的匕首,穿了肩骨,刀尖嚴絲合縫地扎進了樹樁。

鐵蘭痛得大聲哀嚎,風拍著雪花,醇厚低沉的嗓音穿過風:「若再讓本妖主聽到你的呼吸聲,釘穿你的喉。」

立馬,噤若寒蟬。

鐵蘭捂住嘴,白著臉忍痛,肩頭的血打濕衣領,迅速凝結成血色的冰凌。

嗯,真聽話。

榮樹勾勾嘴角,心情不錯,接了一片梅,銜在嘴角咬了咬,唇角略微染紅了兩分,閑庭信步地走近,抬手,又接了一片,掌心落了紅色的梅,驟然多了一把匕首。

霍狸退,臉色驟白:「你——」

刀尖毫無預兆地抵在霍狸肩頭,一瓣梅花從榮樹的手裏順著刀刃落在了霍狸的衣領,他笑,用刀背輕輕拂去那梅花花瓣。

霍狸不禁戰慄。

榮樹抬抬眸,笑著睨她:「乖,別動,當心我手滑剜錯了地方。」

霍狸木然怔住。

他動作慢條斯理,手起,刀落——

「住手!」

一聲大喊,突然,遠處梅樹下的雪堆一抖,冒出來一顆腦袋,那小腦袋晃了晃,將頭頂一坨厚厚的雪甩掉,吐了一嘴雪沫,顫著聲兒說:「榮樹,有話好好說。」

榮樹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弧度,回頭:「捨得出來了,小桃花。」

小桃花……

桃花惡寒地抖了抖雞皮疙瘩,從雪堆裡爬起來,哼,還以為藏得天衣無縫呢,居然早就暴露了。

她撣撣雪,扯扯裙子,把臉上的雪都抹掉,打著商量說:「你放下刀子成不?」

她怕榮樹一個手抖,把霍狸身體裡青青的心臟給割壞了。

榮樹真收了手,短刀在手裏轉著,把玩得歡,霍狸身子一軟,便坐在了地上。他滿眼興味兒,走向桃花,揚著語調說:「再叫一聲。」

哄騙哄騙似的語氣。

桃花愣:「啊?」

榮樹難得好耐心:「我的名字,再叫一遍。」

桃花摸摸頭,很是蒙圈。

「榮、榮樹?」

榮樹笑得春風得意,看著愛寵一般溫柔的眼神:「小花乖。」

「……」

桃花懵逼,她是狗嗎?她不是貓嗎?

鎮定!鎮定!

桃花深呼吸:「你來找我師傅?」她察言觀色,小心窺視榮樹眼底的喜怒變換,「他不在境中,你別傷害無——」

話被打斷,一眨巴眼,他便站在了桃花跟前。

榮樹說:「我找你。」

眼神有些熾熱。

桃花有點腿軟是怎麼回事,小碎步小碎步地往後挪。

這時,樹上枝頭雪突然抖落,砸了桃花一腦袋,她甩甩頭,一個英挺的身姿便落在了她的前面。

是梅花酥。

桃花藏在了雪堆裡,梅花酥就藏在了雪堆旁的樹上,好隨機應變。

她擋住桃花,拔了斂:「公主,退後。」

榮樹把玩著手裏那把雪凝的刀,看了一眼梅花酥。

猝不及防間,刀刃脫手,衝破了風飛出去。

這隻妖,說動手就動手,甚沒章法。

榮樹還是掛著笑,漫不經心的勾勾手指,那刀刃便像有了意識似的,隨著他勾動的手指,繞著梅花酥追逐、攻擊。

快,如疾風。

梅花酥左手握劍,接了一招,鏗的一聲,被重重推後,穩住身子抬頭,光刀再度飛來。

梅花酥比之榮樹,妖法不是差了一星半點,根本閃躲不及,直直釘向她的左肩。

電光火石時,桃花張開手就擋了上去。

榮樹募地凝眸,驟然收回手,刀刃急速調轉,偏一寸,釘入了梅樹樁中,整個刀柄都凹陷進去。

一股來不及納回的妖氣將榮樹逼退了幾米,他趔趄了兩步,站穩,抬起頭便吼:「蠢貨,不要命了!」

他閉關剛出便冒著被這小丫頭的哥哥抓去的風險來找她,她倒好,往死裡氣他。

桃花縮縮脖子,也是後怕得不得了,底氣不足地說:「你別傷害她。」

這小丫頭,就看準了他對她沒有殺心。

哼,騎他頭上了!

榮樹頗為不悅,冷著眼瞥她:「不殺她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他殺人放人,一向看心情。

桃花哪敢激怒他,乖乖問:「什麼條件?」

榮樹伸出一根手指,對小姑娘勾了勾:「你跟我走。」

「去哪?」

他勾唇一笑,精緻的眸,更添一抹妖冶,道:「去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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