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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名臣》84.鹿州貪腐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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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時候醉得不省人事,他索性就睡在酒樓裡,故而連著快半個月,嶽淵都沒怎麼見著李檀。

他聽秀玉姐姐說官場上的人是該恭賀李檀封侯,留個場面,日後在朝堂中也好見面。

嶽淵聽後更是不解,問道:「難道素日裏針鋒相對的人,喝一杯酒就能泯恩仇?那衙役大概是世上最輕省的差事了。」

秀玉對這些官場的人情世故沒什麼見解,答不上話,只是寬慰嶽淵過了這一陣兒就好。

嶽淵卻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回京的途中他偶從燕家兄妹口中聽到李檀曾在鳳陽關受過傷,雖無什麼大礙,但一直沒養好,這日日在外飲酒,李檀是真不將自己當回事了。

嶽淵皺起眉頭,對秀玉說:「姐姐,你去告訴大嫂,我出府一趟。」

「小公子,您是要去尋二爺麽?」

「對。」

「你去胡鬧,小心二爺生氣。」秀玉星眸轉了轉,又說,「罷了,二爺素日裏最疼你,許你去說,他能聽得進一二。這酒場推也推不掉,總歸對二爺的身子不好。」

嶽淵帶上關飲江,又找了平日裏伺候他的小廝引路,一同去品香樓。

嶽淵風風火火地走著,關飲江才聽明白嶽淵要去幹什麼,急著勸了句:「嶽淵,這樣不好吧...你去搗亂,不是叫侯爺難辦嗎?」

嶽淵哼道:「怎麼能叫搗亂?那些王公大臣要顏面,想來也不會當中為難我一個小孩兒。李檀再這樣下去,我才難辦呢!我同他講過,以後會好好照顧他,他要是喝壞了怎麼辦?我爹回來見到,肯定心疼死了。」

「你怎麼知道你爹會心疼?...嶽淵,那畢竟是大人的事!」

嶽淵敲了敲腦袋:「大人的事,讓小孩解決最容易,因為他們想得複雜,我們想得簡單。」

關飲江聽他這一句不明就裏的話,也想不出什麼反駁,只能跟著他往品香樓去了。

品香樓的掌杓是從禦膳房退下來的禦廚,品香樓又是官家開的,故而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常來此地飲酒作樂。官員之間來往設宴也大多在此處,只因這裏有皇家的鷹眼盯著,在這裏喝酒也是向皇上表個清白,否則被扣個結黨營私的帽子,可夠他們吃一壺。

一樓人聲鼎沸,左右各設十二張八仙桌,中前設了個戲枱子,正有貌美的女子撥弄著琵琶弦,流出錚錚的樂音。

晚間會有評彈和戲曲,大堂就不會似現在這般熱鬧,客人大都會專心聽幾首評彈;有出手闊綽的,點幾摺子戲,讓梨園班子來唱戲,在大堂的客人都能一飽耳福。

「本侯先失陪一會兒。」含混的話被隱在屏風後,更令人聽不清了。

只有同他一起喝酒的幾位官員聽了個明白,一個個盯著被李檀抱在懷中的美嬌娘,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皆道:「去吧,去吧,瞧給侯爺急的,估計打仗的時候也沒少想女人!」

李檀喝得醉醺醺的,眯著眼大笑幾聲,指著那群人:「你們...真是...說得小娘子都害羞了,不願與本侯好,看本侯不回來找你們算帳!」

「行行行,恭送侯爺了,**一刻值千金,小心可別傷到人家。」

繼而又幾聲奸笑,在雅緻的樂音中稍顯刺耳。

「想吃什麼喝什麼再吩咐人,記在本侯的帳上。」李檀說完就攬著懷中的女人往門口走去。

他轉身的一刻,眼睛上復得些清明,可腳下如踩著浮雲一般虛軟無力,隻任懷中的女人撐著力氣將他扶到門外去。

這嬌娘本是侍酒的仕女,李檀在品香樓住了大半個月,簡直是將白花花的銀子往錢眼裏砸,掌櫃的生怕這位貴客享用得不好,專門遣了嬌美動人的仕女來侍奉著。

她在品香樓多年,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卻沒見過像李檀這般的蓋世英雄,對他的傾慕彷彿化成浪水湧向心尖兒,扶著李檀的手都不禁顫抖了幾分。

她將李檀扶到室內的床邊,喂他喝了些醒酒湯。

李檀閉目坐著,緩緩倚到床頭,縱然眼前一片黑暗,可仍覺天旋地轉,猶如在海浪中沉浮。這種感覺算不上好,灼熱的酒在胃裏燃燒,更讓他難受。

他輕聲說:「下去領賞罷,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嬌娘一怔,問道:「不用奴服侍了麽?」

李檀揉著額點了下頭。嬌娘僵硬片刻,伸手將李檀的腰帶解開,緩緩跪在他的膝前,抬起勾人攝魄的美眸看向李檀:「叫奴陪著侯爺,好不好?」

話未說完,柔弱無骨的手就撩開李檀的衣袍,探至他精壯的腰際。

李檀輕蹙著眉捉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推開。嬌娘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嬌呼出聲。

李檀睜開黑幽幽的眼睛,盯著她:「不要作踐自己。」

她叫李檀嚇得不輕,隻覺眼前的這人彷彿換了一副面孔,與方才在宴上溫顏替她擋酒的男子不是一個人似的。她不敢再忤逆,跪著連忙磕了幾個頭,就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嶽淵來後就叫關飲江和下人在外頭等候,自己踏進了品香樓。

待嶽淵同掌櫃的說明來意後,對方點頭哈腰地請人將他領上二樓去找李檀。過走廊時,正好與這女子打了個照面,引著他的人連忙問道:「嬌娘,侯爺還在墨菊軒麽?」

嬌娘眼中還含著淚花,遇見人趕忙掩著面轉過頭去往大堂張望,不願叫人看到她的眼淚。聽人這般問,心中又是傷心又是羞怒,草草指了指李檀所在的閣子,便哭著跑走了。

嶽淵疑惑著進去,剛繞過屏風就聞見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嗆得他直皺眉頭。

他走到床側,看見床上歪歪斜斜躺著的那人正是李檀。他胸口起起伏伏,呼出的酒氣炙烈而醉人,腰帶已經全解開了,衣衫不整,簡直不成個樣子。

嶽淵扶住他的腦袋喚了幾聲。

李檀迷迷糊糊尋到些意識,睜開眼縫,看到好像嶽淵的面容,笑自己真是喝醉了,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會將人看成想見的人。

他該回家看看嶽淵,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練字...許是又偷懶了?

偷懶也好,偷懶才像個小孩子。嶽淵板著臉給他講大道理的樣子真是比誰都老成。他不喜歡。他說不過嶽淵。

嶽淵看他一陣傻笑,怒火騰騰就冒起來:「你還笑!」

這一聲讓他也分不清真假了,難不成自己已經回了侯爺府?李檀遲疑片刻,又覺自己真得回家了,笑著張開手抱住嶽淵:「阿淵,阿淵你練字了沒有?」

「...」

除了李檀,還有哪個人喝醉了還要叮囑功課的?

李檀真是醉得不清。嶽淵不曉得他已經喝過醒酒湯,看李檀醉著,這樣睡下去翌日肯定難受。

他將李檀放下,同他說:「我去樓下要些醒酒的東西,你別亂跑,我一會兒就來。」

這樣的叮囑荒唐得厲害,李檀笑呵呵地應著,待嶽淵起身離開,他才有片刻的分辨能力,知曉真是嶽淵來了。

他慌亂地爬下床往門外追去,想喚住嶽淵,不想一個踉蹌撞住門框上,差點跌倒。

他撐著力氣拉開門,門扇帶著稍許涼風撲面,總算讓他清醒了些,可此刻他也再抬不動軟綿綿的腳,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迫得他隻好繞到門內,倚著門坐下去。

他扯開領口,露出一小節白皙勝雪的頸子。

走廊中人來人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門裏的衣袍。一片喧囂中他聞見自己宴請的官員正與一人寒暄著,言語恭敬,多是阿諛奉承之言,對方也只是簡簡單單地回應著,末了才問了一句,問得什麼,李檀聽不清,頭暈得更厲害。

腳步聲漸近,不久,李檀面前浮現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門已被推上。

骨節分明的手擒住李檀的下巴,抬起來,審量片刻。模糊間,李檀才看清來者的模樣,極為嫌惡地側了側頭,躲開他的手。

真是冤家路窄。

聲音清冷,好似深潭:「侯爺平生不是最恨逢場作戲的酒場了麽?」

李檀掙扎著站起來,無力地倚著門框,弓腰揉著自己陣陣脹痛的額頭,醉意醺醺地說:「七年光景,時移世易...不逢場作戲,何以在京都立足?」他半抬起眼來,嗤笑著拜了一禮:「正如小侯心中對景王厭惡至極,還是得給您拜禮不是?」

李檀往門口移了兩步,想打開門看看嶽淵回了沒有,可值酒力正盛,他腳下一個虛軟,搖搖欲墜。冰冷的氣息猛地覆壓上來,扶住李檀的身體,才讓他堪堪穩住步伐。

謝容環上李檀的腰際:「當心。」

李檀沒有想到謝容竟敢如此越禮,掙了幾下沒能掙來,臉上皆是無力的痛苦,唇齒不清間罵了幾句。但聲音含著醉意,李檀又刻意壓低著聲音,怕叫別人聽見,話語落到謝容的耳中,更像是撒嬌一般的嚶嚀。

謝容深深呼吸一口,將李檀往懷中按了按,低聲說:「意桓,聽話些...別再惹本王生氣了...」

陳府偶遇,李檀退三街以避,絕不肯見他。如今在品香樓將他逮了個正著,本是要問罪,可他從未見過這般狼狽的李檀。

他聽說李檀在邊關七年,聽說李檀能回京是因差點死在鳳陽關,以一己之力守住了鳳陽。

李檀緊緊鎖著眉,喘聲道:「滾!」

謝容眉頭一蹙,將李檀扯得更近,臉貼過去盯著他的面容,壓低聲音:「你放肆。」

李檀掙著,手碰到謝容腰間一片冷硬生涼,便料到是他常帶的武器,當下□□橫在謝容面前,逼得他後退幾步,方才與他扯開距離。

李檀眼暈得厲害,心裏悔自己頭一次在酒上忘了分寸,讓自己陷入這樣無力抵抗的地步。謝容不懼,伸手握住刀刃,黏膩滾燙的鮮血順著刀尖兒流淌下來。

李檀顫了一下,惡狠狠地鬆開手,咬牙道:「你這個瘋子!」

「這把角刀自你送給我開始,飲無數人之血,唯獨缺我這一口,如今齊全,本王...也不算辜負了它。」

李檀說:「提審趙敏行、趙敏言兩兄弟,為了法華碑,一個巧思設局,一個焚身成局,他們心頭硬得很,恐怕不會得什麼好成效。」

陳平:「將大刑都輪一番,還怕從他們口中撬不出東西麽?!隻待他們認了罪,我立刻將那法華碑移走,沒了這兩人,縣衙門口的那些個烏合之眾也起不了什麼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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