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榮開口之前，韓嫣就有不好的預感，等他說完，韓嫣像是腦袋被什麼重擊，隨即喉嚨裡梗到什麼東西讓她無法呼吸。

她的身子歪了一下，不是因為眩暈，而是她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無力支撐她自己。

賀敬榮看著她，唇角的笑意更濃烈了一些也更冷了一些。

這張臉，是韓嫣心愛的人的臉，但是這張臉上如今卻滿是殘酷的對著韓嫣，口中說著冰冷刺骨的話：「我想，聰明如你，已經想到了是什麼原因。」

「你……你們害了我爺爺！」韓嫣艱難的抬起頭，悲切的臉上滿是恨意和痛苦。

對著這張臉，韓嫣不想恨，可是……

可是……

難怪爺爺會昏迷不醒！

原來竟然是……

是不是，爺爺本來是清醒的，然後他們去告訴爺爺，霍沉舟根本就是仇人之子？

試想，爺爺術後元氣大傷非常虛弱的情況下，卻得知精心培育的孫子竟然是還是他唯一女兒的仇人的兒子，激動之下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是不是因此爺爺才昏迷不醒？

賀敬桓微微笑著，聲音輕輕淺也更殘酷：「你知道是誰告訴你爺爺的嗎？」他的身子向前湊了點，語調沉下來，像是地獄裡傳出來的惡魔的聲音：「是霍沉舟的口，親自說出給你爺爺聽的！」

「不！你撒謊！」韓嫣忍不住，大聲嘶吼。

她不信！

她不信霍沉舟會那麼沒良心！

爺爺對他那麼好，霍沉舟也很孝敬爺爺，就算他知道了什麼真相，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也不會那麼對爺爺的！

而賀敬榮的聲音越發殘酷：「撒謊？我為什麼要撒謊？如今你爺爺半死不活被我把控，你這個樣子……也是半死不活的！我對你一個半死不活且控制在我手心的人為什麼要說假話？」

韓嫣強忍著不適，努力坐正了身子道：「你一定在撒謊！沉舟不可能那麼對爺爺！就算我半死不活，你還是找了最好的醫療環境來給我治療，你一定還有所圖，不然讓我死了不更乾淨？」

韓嫣的目光轉了轉，她本來心亂如麻本來腦袋空洞，但是這樣說著，這樣想著，反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對！

他們既然能輕而易舉的掌控她，掌控霍家，既然恨著霍家，恨著霍家人，為什麼爺爺都昏迷不醒，為什麼她自己也重病不治，他們卻還沒有讓她們自生自滅呢？為什麼還要救治呢？

一定有利可圖！

一定！

看韓嫣的神色瞬間變了，賀敬桓眸子微眯盯著韓嫣。

韓嫣也盯著他。

他這個沉思的樣子，更像霍沉舟了。

但韓嫣心裡清楚的知道，這個人不是霍沉舟！

不是霍沉舟！

不是！

賀敬榮直起了前傾的身子，然後慢慢向後依靠在椅背上，收起了所有的笑意，臉上的冷意更濃：「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兒，我說的是事實。」

他頓了一下又輕笑道：「你直說你爺爺對霍沉舟好，可怎麼沒想到對霍沉舟的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