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不完瞠目結舌，氣得把手伸到她胳肢窩下，作勢要去撓她的癢。

陳加樂其實不怕癢，但不知道為什麼，斐不完一撓，她就受不了，連連求饒，「好了，好了，休戰休戰，我錯了我錯了，別撓我……」

「叫聲好聽的來聽聽，我放過你。」

陳加樂：「……」

「叫不叫？」斐不完的鬼爪子又往她的腋下伸了伸。

「叫，叫，叫！」

陳加樂忙投降，「皇上，繞過臣妾吧，臣妾今天晚上給皇上您翻牌子。」

斐不完：「……」懷孕的女人哪能天天翻牌子。

陳加樂演戲上了癮，「皇上何時陪臣妾去逛街啊，盛大公子結婚那天，臣妾沒有合適的衣服穿，怕丟皇上的臉面。」

斐不完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手腕看了看時間，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愛妃帶著朕，朕就是你的臉面，愛妃不需要買衣服，買情趣內衣就夠了。」

陳加樂：「……」

完了，她把斐大少帶溝裡去了！

……

德基一樓，是帝都最奢華的商場，沒有之一。

「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衣服挺不錯，帶你去看看？」

「你的眼光行不行？」陳加樂挑釁似的抬抬眉。

斐不完一臉「愛妃放肆」的表情，怒道：「你敢質疑我的品味？」

「不敢喲親！」陳加樂一記馬屁拍下去，隨後她臉色一變：「不是我質疑你的品味喲親，是你女兒質疑喲！」

「把舌頭給我捋直了。」

「好的喲，親！」

斐不完：「……」

這女人持嬌而寵的程度，又往上升了一個台階，不過，還怪有意思的。

陳加樂見男人被他逗得無話可說，捂著嘴偷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笑著笑著，陳加樂就在櫥窗門口停了下來，手一指，「斐不完，那個不是你爸嗎？」

斐不完身體狠狠一顫，茫然了片刻後，冷笑道：「不想看到這個人，咱們換家店轉轉，走。」

這時，試衣間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走到斐行跟前，仰著頭說了幾句話。

斐行點點頭，從皮夾裡掏出卡，遞到營業員手裡。

那女人立刻踮起腳尖，在斐行的臉上親了幾下。

陳加樂心裡輕輕地往下沉了一下，扯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們走吧。」

不等她把話說完，斐不完已經大步走出七八米遠，商場眩目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陳加樂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孤寂。

……

車裡，剛剛溫馨的氣氛一下子變成的冰冷。

陳加樂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心裡藏著的問題爭先恐後的盤旋在她的喉嚨裡，最後卻是伸出手，握住了他扶在方向盤上的的手。

他的手，冰冷。

「斐不完，想不想擼串？或者我們去看電影，對了我們倆還沒有看過電影呢，聽說最近有一部挺不錯的大片……」

「要不，我們去K歌吧，正大光明的讓你女兒見識一下他老爸搖滾青年的風姿。」

「皇上不理臣妾，臣妾心好慌，皇上啊，你倒是笑一個撒！」

「噗嗤！」

斐不完被這個活寶逗得，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加樂拍拍胸口，一臉後怕道：「斐不完，你再不笑，我只有最後一招了？」

「什麼？」

「強吻你。」

斐不完似乎很滿意她能主動哄她，目光柔柔的看過去，「脫光比較有用。」

「斐不完，你可不能恩將仇報！」陳加樂舉小拳頭抗議。

斐不完握住那隻小拳頭，放在唇下親了親，「我沒事，就是心裡有點堵。」

陳加樂：「……」換了誰看到這一幕，心裡都會堵的。

「其實是我爸先出軌的，後來才是我媽。」

陳加樂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用小拇指輕輕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斐不完手心癢了一下，一直癢到了心尖上。

「他們剛開始也是相愛的，愛得死去活來。我爸是個工作狂，所以他希望我媽能犧牲事業，在家相失教子。我外婆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我媽從小獨立，二十歲就開始管理公司，打理部分家族企業，所以我媽拒絕了。」

「你爸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出軌的嗎？」陳加樂問得小心翼翼。

斐不完搖搖頭，「不是，是他的秘書主動貼上去的，然後做了一個局，讓我媽看到了，那賤女人想上位。」

「這年頭小三可真猖狂啊！後來呢？」

「算盤打得很好，可惜遇到的是我爸，我爸這個人家庭觀念最重，死都不會離婚的，後來就用錢打發了。但是這事情卻在我媽心上戳了一把刀。」

前面，正好是個紅燈，斐不完把車停下來，側過臉深深看了陳加樂一眼。

「我爸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和我媽合好，這才有了我妹妹。我妹妹是在英國出生的，產後半年我媽從英國回來，發現我爸又出軌了，她的性子很烈，可以原諒你一次，但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於是提出離婚，我爸死活不同意，半年以後，她也出軌了。」

「斐不完，綠燈亮了。」陳加樂指了指前面，輕輕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是你媽，我也會這麼做，哪怕是為了報復。」

斐不完眼眶微紅，「但這個報復的代價卻是我妹妹的生命。」

陳加樂啞然，沉默了半晌後，才開口：「斐不完，國家和銀行都會破產，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遠的，連愛情都不是永遠的。」

凡人的肉體終會腐爛，靈魂也難以不朽，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是連自己都無從預測的，更別說那些讓人肝腸寸斷的愛情。

「山盟海誓這種東西，我不想掛在嘴上，掛多了容易打臉。但你相信我，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一定告訴你，絕不會出軌。」

斐不完回頭，女人的目光撞過來，他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陳加樂，這話應該是我的台詞，你的台詞應該是：親愛的，別離開我。」

「我不會的。」

陳加樂伸手揉了揉男人的頭髮，「如果你不愛我，告訴我，我放你走，雖然恨的時候，會扎個小人刺你，總好過我們相互變成怨偶，你看著我討厭，我看著你討厭，相互出軌，彼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