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文撫了撫眼鏡，「沒什麼要求，同事間好好相處就行了。」

「你看你這要求提的……」

趙明初大爺似的一擺手：「我們隊裡，哪個不是和氣人，小楊，還不趕緊收拾桌子；小陳，給赫律師泡杯茶；那個沈鑫……」

趙明初瞄他一眼，「你怎麼回事，朋友來也不打個招呼，快過來！」

沈鑫走過去，趙明初一把摟過他的肩，意味深長道：「赫律師交給你，上頭特意指派給你們的，亮劍行動要深入往上，以後突擊檢查的可都是高檔會所，你們誰惹了麻煩，都由赫律師幫你們出頭。」

哎喲喂，請到了這個祖宗，自己的隊伍簡直就可以在帝都橫著走，趙明初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

沈鑫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赫瑞文一眼，「那就麻煩赫律師。」

「不麻煩，合作愉快！」赫瑞文伸出手，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他垂在身側的手。

當著眾人的面，沈鑫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也只能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這一握，才發現赫瑞文的手冷得像塊冰，正要抬頭去看他時，赫瑞文已經扭過頭，「趙隊，我們進屋聊幾句。」

「好，好，好！」

趙明初笑得近乎諂媚，「我辦公室在那兒，亂得很，赫律師可別嫌棄。」

門一關。

陳堅幾乎是衝到沈鑫面前，「鑫哥，鑫哥，你牛B大發了，我聽說不光咱們一隊，二隊，三隊，四隊的人，都要搶他呢。」

楊奕琳卻跺了下腳道：「有什麼好的，難侍候死了，反正我不喜歡他。」

沈鑫的眉頭輕輕一皺，不耐煩道：「哪有那麼多的廢話，幹活。」

陳堅與楊奕琳面面相覷，還沒到更年期啊，怎麼脾氣這麼大的，誰惹他的！

……

「趙隊，我的要求只有這一個。」

趙明初深目看著他：「赫律師，破案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知道石驚玉曾經是你的病人，但你的個人安危，上頭一而再，再而三的交待了，我真的負不起這個責任。」

「出了事情，我自己負責。」

「行！」

趙明初笑得跟朵花似的，「既然赫律師都這麼說了，我再不同意，就有點不識趣了。」

「那我先出去了！」

「我不送了啊！」

赫瑞文拉開房門，目光一斜，就看到沈鑫抱著胸冷冷地看著他。

他淺笑著走過去，「找我嗎？」

沈鑫看著他的眼睛。

赫瑞文的眼睛是標準的丹鳳眼，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角深斜飛入鬢，弧度柔和。

但他若是不笑的時候，鏡片後的目光近乎是冰冷的。

他盯著赫瑞文發獃的時間太長，赫瑞文忍不住噁心了他一下，目光不懷好意地從他嘴唇上掃過，然後壓低了聲道：「沈鑫，你這麼看著我，是在向我索吻嗎？」

若是放在一天前，沈鑫早就臉紅脖子粗的要幹起來了，但昨天他想了一夜，面不改色的回擊道：「我對男人的吻，沒有興趣。」

倆人同時敏銳地感覺到一場戰爭又在醞釀中，但赫瑞文到底是個心理學專家，沒有那麼容易被激動，笑道：「慢慢你會有興趣的。」

這話，實實在在的把沈鑫給噎著了，忍無可忍，退無可退，他隻好主動進攻，「你跟我來，我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赫瑞文一側入鬢的長眉高高地挑起，嗤笑了一聲道：「但是我不想聽。」

「赫律師，你不想聽什麼？」辦公室的門打開，趙明初探出半個身體，狐疑地看著兩人。

沈鑫一驚。

赫瑞文卻「哈」了一聲道：「他借住我家，非要給我住宿費，我說都是朋友，我不想聽錢的事情。」

「他怎麼會住你家呢？」趙明初心裡一驚，原以為沈鑫和赫瑞文只是普通朋友，沒想到關係這麼好啊。

「噢，他家拆遷。」

「噢！」趙明初笑道：「沈鑫你也真是的，非要這麼一板一眼嗎，人家赫大律師缺你這幾個錢嗎，多請人家吃幾頓飯就行了。」

「我……」

沈鑫掙扎了幾下，冷冷地看了赫瑞文一眼，扭頭就走。

「赫律師，你別理他，他就是這麼一根筋的人。」

赫瑞文留戀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半真半假道：「我喜歡一根筋的人。」

趙明初笑著拍拍他的肩，「哈，赫律師和我三觀一樣，我也喜歡一根筋、直來直去的人。」

「趙隊，我去看會資料。」

「你忙，你忙。」

赫瑞文回到辦公室，「我的辦公桌在哪裡？」

陳堅忙顛顛的跑過去，「赫律師，這裡，這裡，你看，收拾的乾乾淨淨。」

「謝謝！」

赫瑞文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問道：「沈鑫，wifi的密碼是多少？」

沈鑫默不作聲的抬頭，眼底閃爍著警告的光芒。

赫瑞文挑挑眉，坐姿十分放鬆，挪揄道：「原來你也不記得？」

「赫律師，是78787878。」陳堅的熱情擋不住，「就是吃吧吃吧吃吧的意思，我們局裡的夥食實在太差，連wife都在抗議。」

「你哪那麼多廢話啊？」沈鑫嗆了他一句，還在心裡罵了一句：豬隊友。

「這哪是廢話，我這是在展現我的幽默！」陳堅笑眯眯道：「赫律師，你別介意啊，最近我家鑫哥來大姨爹，脾氣不太好。」

赫瑞文笑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複雜，卻什麼都沒有說，低頭幹活。

這時，楊奕琳走過來，「鑫哥，開晨會了。赫律師，你參加不參加？」

「不了，我有一些資料要看！」赫瑞文一口拒絕，「你們去吧。」

陳堅好奇的走過去，一邊看電腦屏幕，一邊好奇問，「赫律師，你看什麼資料呢……如何治好男人的大姨爹，不會吧，還真有這病啊？」

「啪！」

沈鑫把本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就走。

赫瑞文雙腿交疊，沖陳堅莫名其妙的笑了下，「當然，而且美國的科學家已經在做這方面的研究，其實，也就是情緒控制。」

「你就鬼扯吧！」門口的沈鑫突然冒了一句，又在心裡罵了一句：你個混帳東西！

赫瑞文一聳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慢幽幽的來了一句：「我鬼扯，你還聽？」

轟！

沈鑫真想沖回去給他一拳，這人哪是來上班的，明明是來……那個「追」字，他實在沒有臉說出口。